前一刻還在沸騰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別說歡呼,投荷包給六皇叔了,這會兒連太子都沒人敢投了。人們深深地沉陷在一種對六皇叔的驚恐之中,偌大的承安街靜得連放個屁都恍若驚天之雷。
六皇叔身后一身紅衣的程天笑暗暗腹誹。
“上次還拿劍指著人家小姑娘,喊打喊殺的,怎的今兒反而卻收了人家的桃花?莫不是一見傾心,再見傾情?”
“六皇叔骨子里也是一個悶騷貨!”
正想得出神,忽然耳廓一動,程天笑聽到有什么東西破風(fēng)而來。
不等程天笑做出反應(yīng),一顆漆黑光滑的東西狠狠得咋了過來,正中胸口。頓時疼得他呲牙咧嘴。
“啊!”一聲驚叫打破街道的沉寂。
所有的目光紛紛投向這個驚叫的男子,不明所以。
只因叫聲太過突兀,還帶著一絲凄厲,不少侍衛(wèi)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有刺客,立刻神情戒備,手持武器防備地看向四周。
安凌坤也派人上前詢問,誰知這貨居然來了一句,“沒事兒,我不小心咬著舌頭了。”
聽到這句話侍衛(wèi)們才略微放下心來,心里把這個紅衣騷包罵了個底兒掉。一個大男人,還能好好的咬著舌頭了。就算你咬著舌頭了,叫喚啥,沒種!
與程天笑并排的玄影可并不會相信這小子是咬舌頭了,分明看他手里握著什么,藏藏掖掖的,定有貓膩,但也懶得去拆穿他。
看著眾人不再關(guān)注自己,程天笑才撐開緊攥的左手,一顆黑不溜秋光光滑滑的石頭赫然入目。臥槽,真狠,居然拿石頭砸我。
目光幽怨得望向石頭來源的方向,只見白衣勝雪的劉司思身旁站著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小姑娘砸了他不僅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還沖他扮鬼臉。
包廂里的劉司思和司棋沒想到司琴會突然來這一招。
只聽司琴狠狠地對著窗外說到,“居然敢劫持我家小姐,我砸死你個大壞蛋!”
劉司思和司棋頓時感到頭大。
當(dāng)時窗子里有東西飛出,兩人沒多想只當(dāng)司琴扔的是荷包,可誰想,她扔的竟然是石頭!
司棋雖不知曉劉司思來京城有什么目的,但之前陪劉司思女扮男裝到清風(fēng)茶樓,聽到劉司思在調(diào)查安國皇族及世家的事兒,她隱隱覺得小姐圖謀不小。無論是她們隱族的身份,還是小姐有什么謀劃,她們都得小心翼翼,不得出現(xiàn)差錯。如鵑姨反復(fù)交代的,司琴的性子是得改改了,于是板著臉喝了一聲“司琴!”
司琴看到司棋臉色難看,瞬間像個做錯事兒的孩子,“我,我就是看那個登徒子欺負(fù)小姐,氣不過!”
“你做事兒前怎么不動腦子想想,萬一我們要被當(dāng)刺客了怎么辦?”
“你看,這不沒事兒嗎?”
看司棋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司琴趕緊向劉司思求助,“小姐……”
剛來京城,一無權(quán)二無勢,仿若無根之萍。稍微有個風(fēng)吹草動,她們就會變得很被動,甚至不得不潛離京城,然而一旦離開,再來就不容易了。
在劉司思看來,司琴今日確實莽撞了。
“司棋說的得對,你確實得長點腦子了,當(dāng)街扔石頭,虧你想得出來!這次是僥幸,如果這次他沒有按下,而是把你當(dāng)刺客,你覺得還能平安無事兒嗎?即便不進(jìn)牢房,恐怕這京城你也待不下去了!”
“罰你這兩天待在客棧,面壁思過!”
“???又面壁思過?”
司琴在谷里的時候,就常常惹事兒,一惹事兒就被杜鵑罰面壁思過。面壁思過對她來言,比挨打還恐怖。劉司思實在想不通,面壁思過不痛不癢的,為啥司琴就那么怕呢。
看著司琴小臉委屈巴巴的,想要和自己討價還價,卻又欲言又止,最終站在那里耷拉給腦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劉司思也有點不忍心,話鋒一轉(zhuǎn),“你不是對那個穿紅衣服的二貨,討厭的很嗎?我給你出個注意。”
果真司琴立刻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小姐,有什么好辦法?”
“等哪天他落單了,套個麻袋,不說話使勁兒揍!他又不知道是誰在揍他,挨了也白挨!你既出了氣兒,又不擔(dān)心被報復(fù),豈不美哉!”
劉司思對于程天笑上次劫持自己的行為并沒有太大的反感,雖說程天笑武功不俗,但對上自己還是差點。之所以會被綁,說到底還在自己有意為之。
“到時候我要揍得他,連他爹都認(rèn)不出來!”
看著司琴興奮的模樣,劉司思真怕他下手沒輕沒重,別回頭再出什么事兒了,趕忙加上一句“到時候讓司棋陪你一起!”
這廂劉司思剛安撫好司琴,窗外的六皇叔們也漸行漸遠(yuǎn),只是因著六皇叔發(fā)作了一通,后邊再也沒人敢扔荷包了,行走起來出奇得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