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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獄封君

第二章 望鄉(xiāng)臺

司獄封君 酥心木魚糖 2672 2020-12-25 20:15:14

  白云悠悠,天邊柔柔的陽光照在阿姊身上,彩色的光暈襯得阿姊美艷不可方物。

  比仙子還好看。至少商丘是這么想的。

  商丘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還有很多補(bǔ)丁,這是隔壁好心的大娘給他縫的。

  聽大娘說,他那挨千刀的父母私奔,過了石亭直奔虎口,被妖怪吃了,死的可慘,只找著一只青白玉鞋,還有一只戴著墨色手鏈的斷手。

  起初商丘大哭大鬧,后來紅眼,現(xiàn)在他大部分的心思都集中在了阿姊的身上。

  商丘認(rèn)為自己長得挺好看的,那些嬸嬸、大娘總喜歡摸他的頭,這也不能怪他。

  商丘眨眨清澈的大眼睛,問道:“阿姊,你在看什么?”

  阿姊答:“故鄉(xiāng)”

  “為什么”

  “等人”

  商丘不解:“等什么人?”一時間沉默,寂然無聲。

  這是秦嶺附近最高的山,絕巔之上,一雙人兒所在的地方,有一個名字:望鄉(xiāng)臺。

  “該回家了”阿姊清幽的眸子里印著商丘的影子。

  秦嶺是一座大型村莊,近一千人口。村里如今年齡最大的孩子,屬商丘和小她五歲的小姑娘沐靈。小姑娘今年九歲了,吃的可多了,總喜歡纏人,尤其喜纏商丘。

  長得跟搓衣板一樣,反正現(xiàn)在沒有阿姊好看,商丘對小姑娘最深的印象大概是這個樣子。

  商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如說是用茅草和木頭簡易搭成的屋子,不僅漏風(fēng)還漏雨。他挺喜歡屋子周圍的花花草草,春夏秋冬各種各樣、顏色各異的彼岸薔薇花從來都沒有凋零。

  可惜一個月前,張屠夫辣手摧花、除草種菜,可憐的屋子和商丘真真成了聳立在菜地里的稻草人,免費的那種。

  水缸是放在屋子外面的,茅草蓋的屋檐勉強(qiáng)遮得住。商丘用木瓢舀了一勺水喝,轉(zhuǎn)頭就去給菜地施肥。些許是餓了,隨手?jǐn)]了把菜,就往張寡婦家里跑。

  張寡婦待他比村里任何人待他都要好。村里人只供給商丘溫飽,其余什么都不管,唯張寡婦不同。有時候,張寡婦慈愛的目光看著商丘發(fā)慌,他尋思著自己也沒什么可圖的。

  商丘敲了幾下門,三長一短。許久里屋才傳來聲音:“誰呀?”

  “是我,商丘”商丘知道這個點張寡婦是在家的。

  張寡婦給商丘開門。隨木門而來的是淡淡的清香。

  再看張寡婦,她額頭發(fā)梢滴落一滴水珠,流經(jīng)鼻梁和清美的臉,最后匯集在嘴角,她似乎感覺有些癢,粉嫩的舌頭推開微抿的紅唇,商丘的心也跟著滑動的舌頭顫動。偏偏這是響起張寡婦酥骨媚音:“你還拄在門口作甚?”

  商丘眼瞳中的張寡婦歪頭皺眉、雙手扶腰。

  張寡婦的媚是從內(nèi)而外的媚,是自然的媚,并不是那些青樓楚館女子逢迎、乞巧施展的媚態(tài)。清麗的容顏和天成的媚態(tài)居然能溶于一體、毫無突兀,很少有男人不被其撩動心扉。

  張寡婦喜歡下面給商丘吃,配著兩顆搗爛了的蒜和順來的菜,味道也不錯。

  就著微弱的燭光,商丘看著頭發(fā)濕漉漉、臉蛋白里透紅的張寡婦目光凜了凜。

  問道:“我聽人說,張屠夫半夜進(jìn)了嬸嬸的房——”話音未落,就被滿臉陰寒的張寡婦的怒喝聲打斷。

  “好哇!哪個王八蛋敢造老娘的謠,仔細(xì)他的皮!”

  張寡婦美則美矣,卻是帶刺的花束,性格潑辣、傷人傷己。

  “滾滾滾,去清水河里找王八玩去!”

  商丘落荒而逃,發(fā)飆的寡婦很兇殘。商丘依然記得寡婦和何嬸嬸吵了一架,隔天寡婦家的狗上了餐桌。

  商丘果真去找王八,清河苑里有好幾只老王八。

  清河苑住著一位夫子、打鐵的牛麻子以及他的兩個徒弟、還有一對夫妻。

  商丘在清河苑門口遇到了夫子,張口就來了一句老王八,夫子愣了愣,隨后氣的夫子抄起掃帚追著商丘打。

  徐夫子最記恨別人罵他王八。

  商丘頭頂著真老王八筆直地跪在臺階上,凝神聽屋內(nèi)的動靜。別問臺階上怎么跪穩(wěn)了的,徐夫子,老學(xué)究了。

  商丘總覺得自己被跟蹤了,因為他前腳剛跪下,后腳小姑娘就出現(xiàn)在清河苑。村里只有夫子一位先生,清河苑是商丘和小姑娘沐靈平時上課的地方【才不是因為夫子懶】。

  小姑娘蹦蹦跳跳來到商丘跟前,抱住了他的整個胳膊。

  “哥哥,你又惹夫子生氣了?”沐靈的聲音如同兩塊玉器撞擊,清脆悅耳,富有靈氣,就和她的名字一樣。

  商丘撇撇嘴,不動聲色地從小姑娘懷里抽出胳膊,不因別的,硌得慌。

  小姑娘三步一回頭,她曾偷偷告訴過商丘: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們所有人不一樣。這大概是小姑娘那么迷戀商丘的緣由。

  真/夫子——一言難盡。一張床,一方桌面開滿蛛網(wǎng)裂紋的八仙桌,僅有的幾本書墊著八仙桌的一腳,桌上的瓷碗碗口泛黃,對,沒有凳子或椅子,這是夫子所有的財產(chǎn)。夫子喜歡坐在八仙桌【承受了這個年紀(jì)不該承受的重量】上講課,一座就是一整天。

  沐靈被夫子喚進(jìn)屋子,此時屋子里圍著八仙桌立著好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夫子眼睛小,還有些向外凸出,偏偏生了一副濃眉,說起話來,伴著山羊胡子的抖動,哪還知道在瞄哪兒。再加上苦大仇深的包子臉,沒看到旁邊幾人憋著笑呢。

  夫子的對面是牛麻子。牛麻子抱著雙臂,從頭到腳都是腱子肉,不大的腦袋頂著向后梳著、油光發(fā)亮的短發(fā),按他的話說:這很帥。牛麻子干活是一把手,比牛都好使,就是腦袋不大聰明。夫子可喜歡了,總是站在背后狠狠地操練牛麻子,反正偷奸?;氖虑榉蜃記]少干。

  姓林的是個木匠,瞎了一只眼。林夫人嬌小可人。

  小姑娘乖乖站在夫子左手邊,夫子瞇著眼睛瞅了瞅她,斥道:“一邊玩去!”沐靈灰溜溜躲去墻角。

  林木匠不悅:“朝孩子發(fā)什么火,教書的先生果然不一樣?!?p>  徐夫子口水糊了打鐵的一臉,不知道他是怎么從一嘴好牙口中擠出那麼多的口水。林木匠長的比夫子壯。

  行走的噴水機(jī)發(fā)飆:“嘿,林瞎子,你以為我怕你不成?”

  “今兒咱個要和你好生拾搗拾搗,哎~~~,你拉我作甚”夫子背在身后的手往后探了探。w(?Д?)w、(╬▔皿▔)、(;′д`)ゞ凸。夫子的身子頓時僵住了,許久才伸手揉了揉頭發(fā)。

  “今兒到老夫這兒所為甚事?

  林夫人軟軟糯糯開口:“明兒個是一年一度的集會?!?p>  “所以?”

  木匠正色道:“所以想請先生去鎮(zhèn)子里換些東西回來,放心,不會讓夫子你白跑一趟。”

  夫子看了看林夫人,沉聲道:“好?!?p>  林木匠和林夫人對視一眼,皆沒想到夫子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兩口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大出血。

  倒是牛麻子岔開了話題。

  “安南那邊有個小子也去了望鄉(xiāng)臺,聽說被嚇得屁滾尿流!”

  “咯咯咯——”林夫人捂著嘴輕笑,指縫間露出淺淺的梨渦。

  夫子問:“他看見了什么?”

  “一身銅綠色,鷹嘴,龍爪,獠牙獨角,粗壯的雙臂和扭曲的蛇身的怪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牛麻子聲音越說越大:“俺最瞧不起那沒卵子的慫包,老子見一個打一個!”

  它卻沒見夫子的臉色越來越黑。

  夫子把小姑娘喚到跟前,吩咐道:“去,同外面那個小畜生說,叫他明天趕早起來,別貪睡,到村口的柳樹下集合?!?p>  小姑娘眼巴巴地望著夫子,夫子終究沒忍心拒絕:“額,你也去。”

  小姑娘歡呼雀躍飛奔而出,拉著她的小哥哥嘰嘰喳喳向外走,不成想摔了個大大的跟頭。

  商丘和沐靈在清河苑不遠(yuǎn)處又遇到了張屠夫,屠夫挑著擔(dān)賣肉哩。張屠夫不論刮風(fēng)下雨,清河苑似他家似的,每天必到,說死瞻仰讀書人的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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