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建議讓賀苒星和馬昕一起去集體隊,特別是賀苒星?!?p> 劉教授雖然看著不羈的樣子,其實眼光十分精準。
“如果賀苒星走個人的路子,只要選曲和編排符合她本人,她會走的很遠。”
“我知道?!绷至战叹毢喍痰幕卮稹?p> “那為什么?”
劉教授非常詫異。說真心話,作為編舞,看到賀苒星這種苗子,他的創(chuàng)作情感已經(jīng)被調(diào)的空前高漲——
出色的身體條件,完美的記憶能力,再加上適時的小創(chuàng)新。
只是曲子不對味而已,完全可以對癥下藥,規(guī)避掉一些風險的。
但是一旦去集體,她就得妥協(xié),有可能無法發(fā)揮優(yōu)勢,而被埋沒掉。
“你覺得,如果只會一種風格,真的能走的遠嗎。”
林琳瞇著眼,想到了什么,眼中滑過一絲復雜和苦楚。
“那也是?!?p> 如果賀苒星走得遠,去了國家隊,那一切行動就要聽指揮了。就算是國家隊的一姐,也不可能完全量身定做成套的。
額……
劉教授猛地看了一眼林琳。
似乎林琳教練就是因為這個,才從國家隊退下來的……
想到這里,他趕緊低下頭,撩了撩他紅色的頭發(fā),看似灑脫,實則是掩飾尷尬。
“那我們應該怎么做?”
得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要不然以林琳這只母老虎的個性,吃不了兜著走的就是他了!
“還有三個月……”
“啥?”劉教授覺得林琳在打啞謎,凈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馬昕得養(yǎng)腳,孫妙妙得磨磨性子,賀苒星嘛——她要學習?!绷至战叹毘烈髦f。
“學習?學什么?”
劉教授滿臉的問號。
“這個你就別管了。馬昕的成套可不能糊弄,還有明年的集體賽編舞,選手你都看了,就看你的了。”
林琳用手中的本子重重的拍了拍劉教授的肩膀,瞪大了眼睛像是要把他吞了似的。
“知,知道了!”劉教授覺得拍的這一下,拍的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心。
整個人七上八下的,和朋克灑脫的打扮成了鮮明的對比。
練舞室的劉教授在水生火熱中的時候,馬昕和賀苒星這出去的兩個人,此時也有點劍拔弩張。
“賀苒星,你剛才的成套是怎么回事?”
馬昕本來是想嘲諷她一番的,但不知道為什么,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質(zhì)問。
賀苒星沒有回答她,而是陰沉著臉,心事忡忡的樣子。
她不能原諒自己,把一個生機勃勃的成套,做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就像當時的省賽,要不是靠后面兩個氣質(zhì)和她極為匹配的成套,她絕對會失敗而歸。
明明動作可圈可點,但表現(xiàn)力全無。
動作不好是可以練習的,但沒有靈魂卻是練習千百萬次,都可能不能領悟的!
看到賀苒星沒有理會自己,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馬昕閃過一絲怨念。
她一個健步走到賀苒星前面,張開雙臂,擋住了她的去路。
賀苒星沒有留意到,直到撞了個滿懷,才如夢初醒的抬起頭看她。
怎么了?
賀苒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馬昕看到了她的疑惑。
“賀苒星,你太令我失望了!”
原本以為她來省隊,自己就可以在藝術體操上碾壓她,以報當年芭蕾之仇。
看到賀苒星沒有靈魂的成套,開始自己還是有些高興。
但看著看著,不知道為什么,心中卻翻騰起了憤怒,而且像漲潮的海水一樣,越來越?jīng)坝颗炫取?p> “歡快的成套,可比你之前的要簡單的多,但這么簡單,你做成了這樣,白白浪費了一個好的成套!”
也浪費了她惦記了十幾年的心!
“你說的對……”賀苒星像一個溺水的人,在水中反復的掙扎,但只會被嗆到更多的水,窒息著沉入水底。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馬昕的成套,和自己的成套。兩個成套交疊在一起,孰好孰壞,對比強烈。
而且,她找不到一點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她沒有這種經(jīng)驗。
等等,經(jīng)驗!
賀苒星直勾勾的看著馬昕,臉上冰冷,但眼神中的迫切,就像幾天沒有吃飯的人,突然看到雞腿一樣,隨時會失去理智,奮力的啃上去。
“馬昕,我想問一下你……”
賀苒星眼睛放著精光,靠近馬昕。
“什,什么?”
馬昕臉上也很冰冷,但被賀苒星的氣勢瘆到,賀苒星前進了幾步,她就退了幾步。
“你為什么會那么高興?”
高興,她現(xiàn)在哪里高興的起來……
不對。
馬昕這才反應過來,賀苒星是問的自己,為什么在做成套的時候,那么高興。
“你的腿也受傷了,不應該很疼嗎?為什么不僅沒有顯示出來,反而還那么高興?”
賀苒星處處緊逼著。
但這個問題,馬昕怎么會好好告訴她!
或者說,賀苒星讓自己沒辦法練芭蕾,她又為什么要讓賀苒星好好練藝術體操!
于是,馬昕嘴角一揚,譏諷的笑容溢于言表,全身上下像布滿了尖銳的冰刀,寒得可怕,銳得刺骨。
連她的聲音,都陰郁了不少。
“呵呵,你想知道啊,求我??!求我,就考慮一下,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