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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遺事

鴻門宴

南梁遺事 袖盈香 2088 2021-01-20 13:09:14

  五日之約,蕭令姿可是記得清楚。除了因為褚嬴掐著她的軟肋,更是因為她還是想去找韋岸。

  慶功宴之后,趁著宮里宮外一團亂,蕭令姿又一次輕裝簡從往皇城東面墻根下的狗洞鉆了出來。不過,這次她可學乖了,她也不讓銀鈴冒充自己躲在屋子里,而是直接留了字給張月娘,要她不許聲張。張月娘見到字條,臉都快氣綠了,又不敢聲張,只好命人緊閉門戶,謝絕外客。

  出了狗洞,蕭令姿卻沒有見到那個跟她約好不見不散的人。她趕快往旁邊四處轉了一圈,竟還是沒找到他人。蕭令姿不禁疑惑地撓了撓頭,那個棋瘋子,前些日子死活纏著要她引薦去找韋瑞父子下棋,這半日的工夫,居然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還是,他出了事?

  蕭令姿一下回過神來,想到了出事這一點,于是一路狂奔趕去褚宅打探消息。不想,褚宅今日也在閉門謝客,只剩門口兩盞寫著“褚宅”的燈籠在秋風中來回搖晃。蕭令姿大步上去拍門,許久之后,里面才悉悉嗦嗦傳來響動,像是里面有人故意先從門縫里往外看。

  再過片刻,門開了,出來一個憨厚的年輕小廝,沖著蕭令姿就是一陣賠笑,道:“是城南來的王娘子吧!快請,快請!”

  “?”蕭令姿還來不及反應褚家這打的什么啞謎,人已經讓這小廝拉進大門里面去了。

  心下里好奇著褚家上下這波是什么操作,蕭令姿一路跟著那小廝穿廊過廳。這褚家雖然比不得皇宮那樣殿宇林立,但也算是庭院深深,格局雅致,別有一番南國風情。若論真心,蕭令姿倒還更喜歡這樣的小家碧玉格調。

  過了一進院落,來到一個叫晴雪間的小廳外,小廝進去通報,蕭令姿在外等候時便聽得里面?zhèn)鱽碓S多女人談笑的聲音。等到進了廳里,蕭令姿可算是見識了什么叫婦女大會。正前方堂上靠左邊的位置,坐著一名鬢發(fā)花白五十多歲的老婦,一身衣著倒算質樸,卻也透著些大家閨秀的嫻雅氣質,看起來應該是褚家的當家主母。右邊的位置還空著,糕點茶水卻已經擺好了,看這婦女大會的情形應該是褚家另一位年輕女主人的席位。左右兩邊坐的都是二三十歲的大齡女青年,有些旁邊也帶著丫鬟仆婦伺候,顯得身份更加貴重。陪在最前面的是兩個四十來歲徐娘半老的中年婦女,各自一把扇子在手里搖著,正跟褚母在那里談笑。

  褚母乍一見了蕭令姿這樣一身江湖兒女打扮的妙齡女子,原還有些愣神,心里也知她并不是什么王家娘子。不過,看蕭令姿樣貌嬌俏可人,體態(tài)玲瓏,又是個年紀小的,可比那畫像上一臉苦瓜相的王家娘子靠譜多了。秉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心理,褚母趕快笑著沖她招招手,叫她往自己身旁貼近的地方坐過去。

  蕭令姿不知道她的套路,便客隨主便走了過去。這下可是惹了前面的那兩個拿扇子不停搖的中年婦女,一個個陰陽怪氣道:

  “喲,我還道王家娘子一向身子不好,不大會來呢!”

  “恐怕聽聞是褚老夫人相邀,這身子一下便得了靈丹妙藥,就好了呢!”

  緊接著廳里一陣哄笑,蕭令姿雖聽不懂她們的弦外之音,卻知道這兩個人并不懷好意,正要起身教訓她們,不防身旁的褚母一下拉住了她,低聲朝她耳畔道,“你別放在心上,老身知道你不是王家娘子!”

  “夫人知道?!”

  褚母也不再答她,只沖廳里眾人招招手,道:“過門是客,今日既是茶話雅敘,一樣都是招待的。諸位都是建康城中的仕紳閨秀,就不必多計較了。少時,小兒來了,大家彼此相看,若是有意的,也好成全了我一樁心事?!?p>  原來這不是婦女大會,茶話會,是褚母設下的相親大會?。?!

  蕭令姿猛然反應過來,喉嚨里那一口笑差點沒能忍住。不過,這下再看廳里的這群大齡女青年,那可就不是剛才光是好奇而已了。兩個中年婦女不算,蕭令姿手邊的第一桌是個肥到流油的胖子,笑起來整張臉上的五花肉都在飄蕩。接下去那一桌是個皮膚黝黑的姑娘,雖然穿著挺貴氣的,五官輪廓也不差,但所謂一白遮三丑,一胖毀所有。光是黑這點,就已經可以在很多人眼里見光死了。再后面那一個,一雙眼睛倒是生得靈巧,偏偏生了一張厚嘴唇,還用脂粉擦了最艷的紅色,變成了血盆大口。

  再看對面那一排三個,頭一桌美則美矣,偏偏笑起來一口牙參差不齊,她自己也似乎是知道的,一直用扇子遮擋。第二桌長得確實端莊,可惜年紀估摸著有三十出頭了,笑起來臉上細紋乍現。第三桌倒是身形瘦小得很,只是臉色蠟黃,席間又多咳嗽,像是平素身體就不大好。

  這一圈看下來,蕭令姿終于有些憋不住,只壓低了頭在褚母那里躲著,強忍著不發(fā)出聲音來。沒一會兒,門外傳來褚嬴的聲音?;B哄帶騙地終于把他給“請”過來了。見了廳里的這番陣仗,褚嬴被嚇得趕快轉頭要走,卻又被花六半推著走到了廳中央去。

  褚母在上,滿堂客在下,褚嬴這下便不好失禮了,只得硬著頭皮向這些“祖宗”們行禮,然后在她們的各種竊竊私語和談笑指點中,尷尬地坐到褚母右邊那個空位置上去。像個貨物一樣被人品頭論足,翻來看去,這也是褚嬴一直討厭褚母給他安排相親的緣故。再者褚嬴本身年紀已大,條件又擺在那里,尋常百姓人家褚母自是覺得低就委屈了,門閥望族卻又高攀不起,于是只得求普通富紳人家閨秀。這項下來,難看的褚嬴自然不要,好看的又多早就定了親事不好去說,左篩右選一圈,便只剩下了那些優(yōu)劣不等,從中擇優(yōu)的。

  褚嬴在褚母右側坐定,一眼還沒看見躲在褚母左側偷笑的蕭令姿。直至褚母示意兩個中年婦人開始逐個介紹那六個姑娘,褚嬴都是一副想閉上眼睛無精打采的樣子。聽那兩個大媽一個說得天花亂墜,一個講到唾沫橫飛,這邊再搭配褚嬴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蕭令姿簡直要笑到滿地打滾,渾身憋到發(fā)抖。

  “你這丫頭,笑什么?”這一下,褚母終于發(fā)覺了,轉頭過來好奇地看著她笑成這樣,“何事這樣好笑?”

  全場噤聲,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跟著褚母投過來看,褚嬴終于發(fā)現了這里居然還躲著只小皮猴子,心態(tài)一下子從剛才的生無可戀提升到原地爆炸。蕭令姿憋著笑,又用一種無比雞賊的目光往褚嬴那里看,不想褚嬴也正雙拳緊握內心無比抓狂地死死盯著她看。

  接下來,不管廳里這群人怎么說話品評談笑,這兩個人就開始了他們用眼神隔著褚母在中間的無聲交流。褚嬴給蕭令姿使眼色,示意她找茬立刻出去。蕭令姿暗下里沖他攤了攤手,示意他現在沒法出去,而且這么好玩的相親大會她干嘛要出去。褚嬴再回給她個嚴厲的眼色,似乎是在威脅她什么。蕭令姿這回可不見得受他脅迫,反而在那里暗指著褚母得意地笑。

  褚母低頭喝茶時,眼角余光偶然瞥見旁邊蕭令姿沖褚嬴吐舌頭的樣子,心下倒甚是訝異,再轉頭看看另一邊的褚嬴,正巧也瞥見他暗中使完眼色,還氣鼓鼓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褚母這下回過神來,指著蕭令姿沖褚嬴道:

  “嬴兒,你與這位王家娘子可是早已相識的?”

  “王家娘子?!”褚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趕快往蕭令姿那里看,見她拼命在那里點頭,又心下想著褚母一向的心思,于是趕快道:“不是!”

  趕巧蕭令姿以為他會配合自己隱藏身份的心思,便也出了聲回答褚母:“是!”

  兩個人異口異聲同時回答,這下可算出事了。眼見對方與自己的口徑并不一致,兩人各自也吃了一驚,瞬間猜到對方的意圖,于是各自趕快改口:

  “是!”

  “不是!”

  “???”褚母這下更加好奇地左右看著這兩人毫無默契可言的回答,連同小廳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下來驚訝地看著這兩人的精彩表演。

  這情況看起來是兜不下去,解釋不清了。褚嬴默默地用雙手捂了捂臉,然后突然站起身不顧禮節(jié)地大步往外走。剛走到一半,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重重閉了閉雙眼,轉身往褚母身旁一把抓起蕭令姿的手臂,道:“你也給我走!”

  “哎,你干嘛,你干嘛?”蕭令姿連聲叫著,讓他一邊拖著一邊往外走。

  兩人揚長而去,褚母先是驚得合不攏嘴,后又拊掌大笑出聲來,道:“哈哈哈哈……我還道嬴兒這孩子是個不開竅的,原來早已經……哈哈哈……花六,你且快去問問他,這是哪家的女兒,準備何時下聘?”

  花六應聲下去跟著,卻見褚嬴一路把蕭令姿拖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整個人臉都氣青了??粗南聼o人,才壓低了喉嚨朝蕭令姿吼道:“長公主,你來這里做什么呀?!”

  蕭令姿這會兒還沒從剛才的相親大會緩過勁兒來,一看見他的樣子就想笑,道“……當然是……來看看褚大人……與人相看的情形……哈哈哈哈哈……”

  “……”褚嬴回想剛才小廳里的事情,真是被她笑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回索性也不阻攔她了,就這樣雙手抱胸站在那里看她笑個夠。

  看他在那里一副你笑就笑吧無所謂的樣子,這下蕭令姿反倒也笑不起來了,兩手往背后一反,正聲道:“好啦!褚大人,不笑你了!我是看你沒在東面皇城墻外等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才過來瞧瞧的!沒想到……”剛剛還說了不笑,但話說到這里,蕭令姿想起剛才他那些奇型兵器似的相親對象,以及他生無可戀的表情,整個人果然又繃不住了。

  “我這不是被我母親……”褚嬴看著她快要繃不住的樣子,忽然覺著自己解釋了也是被她當另一場笑料,遂沉了一口氣道,“算了算了,這事兒不提了!”

  蕭令姿猛地點點頭表示贊同,又道:“那現在,韋府你還去不去???”

  “當然要去!”褚嬴篤定地雙手握拳,今天從上午的慶功宴到現在的鴻門宴他整個人都是在被人笑,這回說到下棋,總算是有件令他心神振奮,熱血沸騰的事情了。

  “那走吧!”蕭令姿輕輕把頭一揚便領頭往門外走出去。

  兩人離了褚宅,一路快步趕去了韋府。趕巧,韋府的管家正送走了最后一批趕來給韋家道賀的賓客,轉頭看見蕭令姿便衣前來,趕緊殷勤地過來行禮接駕。

  這韋府高門大戶,做管家的可也不是一般人。早先褚嬴剛剛棋登逸品的時候,便有慕名到韋府遞過名帖,想要與韋瑞一決高下??杀M管那時的他已經有天下第一的名頭,韋府仍是不把他這一介棋士放在眼里的。就連這個打理家事的小小管家,也在看了他的名帖之后便一口拒絕了,一點商量的余地和情面都不給。

  今日出面的是蕭令姿,堂堂南梁長公主,蘭陵蕭氏門閥貴女,便是沒有名帖,直接現場刷臉,那管家也是殷勤得緊,上趕著過來行禮引路。褚嬴不想跟他一個下人一般見識,駁了蕭令姿的臉面,也便前事不提,照舊向他欠身點了點頭。

  跟著管家步入韋府,這一路深宅大院才叫氣派。若說褚宅那一派小家碧玉是極具南國風情的美人,那這韋府的大開大合便似粗獷豪邁的關西大漢。所謂將門雄風,大概就是如此體現在每一處細節(jié)之上。穿過前門第一進的門房,便見到了中庭有一個寬闊的院落,這里既不種花也不栽草,只在四個角上種了四棵柏樹。地面上四平八穩(wěn)畫了縱橫十七條線,正構成一個十七路棋盤的樣式。褚嬴乍見了這畫在地上的棋盤,覺得格外親切,全不曾注意有個人正在這棋盤上練武。

  蕭令姿一見了那人身影,臉上便笑得燦若桃花。但見她縱身一躍飛身過去,利落地從旁邊架子上抽了一把短劍出來,揮手即與那人練在了一處。那人回過眼來,見是蕭令姿,臉上也是欣然一笑。褚嬴認得此人,便是那日在御街上走在韋瑞身旁的白袍小將,韋瑞第四子——韋岸。

  蕭令姿的劍一下貼著韋岸的耳朵邊上刺過去,韋岸轉身閃過她身后,一只手一把攬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握著長劍便朝她脖子上橫過去了。蕭令姿趕快起手用短劍擋下,雙眼一轉,凌厲地向貼在身后的韋岸瞥過去。

  “喲,敏則妹妹這幾年可有長進,連我這招都擋得住了?”韋岸不無調侃地在她耳邊笑了一聲。

  “你少廢話!”蕭令姿正想另起一手,用手肘往后偷襲他胸口。

  不防他竟已及時抽身,往旁邊退開了好幾步:“你這丫頭,我夸你兩句,你還真當我沒有長進?父親可是說了,臨陣對敵,若一招不能得手便要及時抽身,以免遭人暗算。尤其是你這樣的人!”

  “哼,我這樣的人怎么啦?”蕭令姿任性不服,舉劍又要再來,“看劍!!”

  韋岸嬉笑著一邊對她的攻勢左躲右閃,一邊口里還有些自得道:“我隨軍在外兩年,早不是當年慣常跟你扭打的小孩兒了,敏則你倒是一點沒變。不過,你也就這點好,不像那些個名門閨秀似的愛端著架子說話。我走這兩年,深宮內院也沒人陪你耍吧!今日我且陪你練練,咱們好好敘舊,也謝你贈我這湛盧劍!”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看著兩人在庭院中間的棋盤上你來我往,劍影交錯,褚嬴莫名覺得自己有些被甩下的失落感,就像那天他被蕭令姿甩在裁衣鋪里一樣。孤立,無援,這感覺可是太不好,且太印象深刻了??山裉爝@幅情景,卻又好像跟那天不一樣。

  明明說好,今日是帶著他來韋府找韋瑞下棋的??墒捔钭艘娏隧f岸,卻像是完全不記得這回事?;蛘哒f,是完全不記得這邊回廊里還站著一個叫褚嬴的大活人。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天近擦黑,這兩人的邊練劍邊敘舊才算告一段落。褚嬴可真是從頭到尾沒明白,韋岸這種沙場征戰(zhàn)過的人和蕭令姿這種就會點花拳繡腿的人,武藝壓根就不在一個檔位上,兩人對陣根本就是在那?;?,哪里還有什么比試的必要?不過,蕭令姿倒似乎很是盡興。就如韋岸說的那樣,以她這樣野的個性,在宮里也沒人會陪她這樣玩耍。

  兩人各自手里挽個劍花收了寶劍,轉頭才看見褚嬴還等在這里??此樕夏怯行┥鷼獾谋砬?,蕭令姿默默地吐了吐舌頭,然后湊到韋岸耳邊低聲跟他說了許久。褚嬴幾乎能從他的表情變化里判斷,蕭令姿到底在跟他說些什么。但不論如何,蕭令姿只顧自己和韋岸玩樂,把他甩在這里不管這回事,他心里總有那么點不爽。

  韋岸聽罷來龍去脈,眼神終于落在了褚嬴手里的紅頭折扇上,于是走上前來,鄭重地向褚嬴作揖行禮,道:“先師身后,全仗思玄先生高義,韋岸銘記在心!適才多有怠慢,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看這年輕小將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一張奶白的臉上稚氣未脫,做事可真是張馳有度,有板有眼,比起一起長大的蕭令姿要沉穩(wěn)持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被他們甩在這里的緣故,褚嬴暗下里有些較勁。韋岸他出身好,長相好,也年輕,下馬能文,上馬能武,是個標準門閥大族出產的精英人物,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到缺點。而褚嬴,能勝過他的,大概也就是圍棋了吧。

  “四公子過譽了!在下也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不論褚嬴這回有多想較勁,表面的這些禮數還是不能廢的。

  韋府人多復雜,韋岸也沒有多在那些往事上繞彎子客套,直言道:“今日思玄先生前來的目的,敏則已經同我說了。只可惜家父年事已高,此次班師回京又連日勞頓,途中還偶感風寒,如今正喝了藥歇下了,恐怕這幾日暫時不能與思玄先生對弈,還請思玄先生見諒!”

  “老將軍病了?!”褚嬴驀地一驚,竟不敢相信早上還神采奕奕進城,中午還與梁武帝對飲的韋瑞竟然是帶病之身。

  “只是偶感風寒,并無大礙!”韋岸到底是見慣場面的人,不管是對桑木清的事,還是對韋瑞帶病堅持的事,都沒有讓他顯出太大的情緒波動來。

  “那就好……”蕭令姿暗暗松了口氣。她剛剛沒了教文科的師傅,可不想一下子連教武藝的師傅也出事故了。

  韋岸抬眼看褚嬴眼神里似乎多少有些失落,于是又道:“思玄先生莫要失望!來日方長嘛!他日思玄先生自可再來韋府賜教!至于今日……若先生不嫌棄韋岸資質鄙薄,晚飯過后,韋岸愿代家父與先生手談一局!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也好!”不能找韋瑞,那就只能找韋岸了,也不枉褚嬴今天來這一趟,“久仰四公子師承,乃是老先生的得意門生,少時便請四公子先行賜教了!”

  “不敢當……”韋岸口里這樣說著,眼神里卻頗有些自信。他自小便是這樣承韋瑞的教訓,無論面對的敵人有多強,哪怕真是天下第一高手,狹路相逢便不能先露了怯意。

  而今天,這天下第一高手算是真的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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