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的那本《屯田策》,在糜家宴席上嶄露頭角,不僅僅是為糜家挽回面子這么簡單。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人的才能總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的,或者在政治上有所研究,為屯田出一些管理政策上的意見,或者在具體技術(shù)上有所擅長,為農(nóng)田耕種出些主意,不論哪一方面,如果所說合理可行,也算是有才學(xué)了。
但沈良那本冊子,似乎除了政治管理、具體技術(shù)上都有遠超一般人的地方,甚至還包含了思想教育,這就令人稱奇了,畢竟全才不容易,而且還每一項都做得很出彩,所以才有了那老者的欽佩的表情。
這件事,先在宴席上的諸位徐州名士間傳遞開來,那天天色已晚,許多人回去也到了宵禁的時候,所以暫時沒有擴散。
第二天的時候,闕宣再次來到糜家。這是他替沈良抄書的最后一批,這次之后原來的賭約就完成了。
當然,今天除了沈良要他抄的書,他額外多還拿了一本,這本自然是關(guān)于屯田的一些見解,闕宣的這些計策也是讓家中的友人看過的,那些都是大儒,對他也贊不絕口,所以闕宣很自信,這些計策便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糜家說白了也不過是商賈之家,在這些為官之道上自然和他們闕家沒法比,此時闕宣拿著自己寫的那些關(guān)于屯田的看法,昂首闊步的來了糜家。
這次,他發(fā)誓,無論如何也要羞辱沈良一番。
曹娟作為見證者,自然也在。糜柳本來說要過來的,只因臨時有事,派家丁過來說晚點到。
其實糜柳本來一早打算按照約定去找曹娟的,但早上聽哥哥說起沈良昨日的那本《屯田策》如何如何厲害,一時來了興趣。
于是飯后命家丁先來告知曹娟情況,她則跑去哥哥書房,去討要那本冊子。
沈良清點了書,點點頭,笑著看了曹娟,對闕宣道:“好,這次之后,你欠我的賭債算是還清了?!?p> 自從上次與曹娟的關(guān)系更近一步后,沈良對曹娟的態(tài)度也有了微妙的改變。若說喜歡,沈良自然是喜歡曹娟的,但對張迎的愛也是實打?qū)嵉摹?p> 一個男子,同時愛上兩個女人,這并不是不可能,何況古代社會是允許這樣做得。沈良所猶豫的,是自己還不知道如何以最溫柔的方式處理好這兩人的感情。
他不是古代人,不可能無視一個女子的存在,不可能真的就將女子視為衣服,不可能心里輕視女子,對于女子的尊重是與生俱來的,已經(jīng)是一種習慣。
也因此,當他知道同時獲取了兩個女子的愛時,沈良更多的是一種壓力感,這種壓力來源于責任,他需要想辦法處理好兩段感情,盡量不讓兩個愛他的女人受傷。
如果他知道小蓮也卑微的愛他的話,估計會瘋掉,好在暫時不知道。
曹娟也在笑,這是古代,一個男子有家事,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的,實際上糜柳也是嫁給了有家室的劉備不是嗎。
“好,那我就作證,你們兩人以后互不相欠。”
闕宣點了點頭,然后主動將話題引到屯田的話題上。
“那好,此事就告一段落。”
“闕公子還有何事?”
“哦,不知沈良、曹姑娘是否聽說了陳登向徐州名士征集屯田之策的事?!?p> “這些事啊......我們女子自然不會過多關(guān)注這些事的,但是也聽下人們議論過這些?!?p> “嗯,既然曹姑娘知道,我便不多說了?!逼^頭來,看向沈良:“那不知沈公子,是否有出謀劃策。”
“倒是寫了一些東西?!?p> “那你寫了些什么,是政策建議,還是具體耕種方法,我也寫了一些,不如都拿出來,咱們探討一下?!?p> “我所寫的倒是政策建議和耕種技法都有,只是此時確實不在我手邊,怕是無法和闕宣一起探討了?!?p> 闕宣自從輸給沈良一陣后,和沈良的比較之心越來越重,又加上在曹娟面前,越發(fā)的有心要沈良出丑。
這次闕宣心里是有譜的,他寫的東西是讓大儒看過的,的確不錯,此時見沈良一直推脫,又見他說自己寫的既包含政策建議又有具體耕種的技法,更感覺他在吹牛!
一個人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當下,闕宣威逼更甚。
“沈良,若你寫不出什么來,直說便是,何必在此吹噓!”闕宣雖比曹琳好一些,但骨子里的貴公子哥毛病也是有的,此時發(fā)作起來,倒也想欺負一下沈良。
“的確是寫了,的確也不在手邊,何時吹噓了?!?p> “好吧好吧,不與你廢話太多,且讓你看看本公子所寫?!?p> 闕宣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自帶一股傲嬌之氣。
“這是我昨日所做,只是讓家父的一些朋友看了一眼,不過他們都是飽學(xué)之士,都是大儒,他們的評價倒是一致的高?!?p> 沈良沒有多說,笑著拿過來仔細的看著。
這時間,糜柳已經(jīng)過來了,她走的有點急,此時呼吸還不太平穩(wěn)。
看了看這邊的情況,沈良正在那著一本冊子讀著,闕宣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
糜柳扯了一下曹娟的衣袖,問道:“什么事?”
“哦,是闕宣公子寫的關(guān)于屯田的一些東西?!?p> “很好嗎?沈良為什么不展示下他寫的?!?p> “他說沒帶身上,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不信他有這樣的才學(xué)?”
“倒也不是,這些才學(xué)他倒肯定有。只是有時候沈良也會跟闕公子開玩笑,所以有時候倒真難辨真假......”曹娟輕輕捂嘴笑。
此時她們兩人小聲說著這些,沈良已經(jīng)快速瀏覽了闕宣寫的哪些東西。也可圈可點,但最多算是某些點上有些新意,其文很顯得稚嫩,只是對于他這個年紀也算難得了,僅此而已。
見沈良讀完了,闕宣得意道:“怎么樣?”
“確是不錯,有許多點,是可以拿來用的?!?p> “那是自然,我們家中也是有在朝為官的,所以這些東西都是耳融目染,這些東西是一出生就定下的,沒辦法,所以沈良,不是我瞧不起你,一朝為民,世代為民,也是沒辦法的事?!?p> 這些話諷刺之意自然是明顯的,闕宣本來就瞧不上這些屁民,更何況被他羞辱過。
糜柳聽完,見沈良只是搖頭苦一笑,倒有了一股保護弱者的打抱不平的感覺:“闕宣,誰說出身小門戶人家就不懂政事,你看看這是什么!”
說話間,已經(jīng)遞上了沈良的那本《屯田策》。
闕宣拿過來,看看糜柳:“沈良所作?”
“是??!”
拿在手里,翻閱起來。
只在第一頁,已經(jīng)感覺遠遠勝過了他。
斑駁的樹蔭下,闕宣赤紅著臉,一頁一頁的讀著,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鉆進去。
臥槽,寫的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