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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許亦帶著她來到了一處居民區(qū)里的一條廢棄胡同。
胡同里到處堆放著雜物,和許多的垃圾都無人清理,散發(fā)一股惡臭。
陸言先是嫌棄的揮了揮手,然后捂住口鼻。
兩人借著月光小心翼翼走在其中。
她忍不住問:“這種地方,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里會有流浪狗???”
許亦似乎并不想跟她多說一句話,敷衍道:“開學(xué)那天晚上就對了。”
陸言無語的白了他一眼。
愛說不說。
不過回想起來,開學(xué)那天的晚自習(xí)過后,自己的一支筆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不過也只是一支筆,她并沒多大在意。
許亦抬眸,望向夜色中懸掛的那輪殘月,神情有些恍惚。
…
那會開學(xué)第一天就去了學(xué)校晚自習(xí)后,沒多久就離開了。
路上的他心里一股煩躁。
至于是為了什么煩躁他也不清楚,就是很莫名其妙那種。
走著走著,當(dāng)他回過神時,望著眼前這有些老舊又陌生的居民區(qū),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這里。
靠!
他磨牙,不耐的揉搓了兩下發(fā)間。
那股無名的怒火更加的躁動了,他氣自己會因為一點不爽的情緒失了神。
這片區(qū)域看著有些年代了,他不清楚這是哪。
正當(dāng)他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正要導(dǎo)航位置的時候,前方傳來了響動。
他掀起眼眸望去。
前面距離不遠的胡同口前,一只體型非常碩大的黑毛狗在垃圾桶下翻找著食物。
從未見過如此大的狗,他神色微動了一下。
他想,這狗要是直立起來應(yīng)該能到他下巴了。
他身高好歹也有一米八七。
突然感受到身后的異常,黑毛狗警惕的停止動作,向他這邊看去。
抬眸的瞬間雙眼冒出綠光,在漆黑的胡同口前很是顯眼。
借著路邊微弱的燈光,許亦這才看清這是一只渾身臟兮兮在流浪的阿拉斯加犬。
難怪這狗的體型居然這么大,胖的跟頭豬一樣。
他忍不住暗諷。
那只阿拉斯加先是兇狠的朝他齜牙咧嘴,警告他不要靠近。
轉(zhuǎn)而鼻子嗅了嗅,像是聞到了什么,它垂頭嗅著地面,一步一步往他靠近。
許亦先是一愣,本能的想往后退一步,但看到它的樣子毫無攻擊性,像是在尋找著什么,他又頓住了腳步。
那只阿拉斯加靠近他身前后,像是根據(jù)指引一樣,一邊聞一邊抬起頭來,最終鎖定在他休閑衣前的口袋聞來聞去。
許亦詫異的稍稍支起手臂,任由它聞。
難不成是口袋里有什么東西?
不對,他記得口袋里今天就從沒放東西回去過。
為了確認一下,他往口袋象征性的拍了兩下。
拍著拍著,好像還真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拿出來,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支黑色的圓珠筆。
他疑惑的眉毛一挑。
這支筆又是從哪來的?
像他這種不愛學(xué)習(xí)的主義者,別說是會隨身攜帶一支筆了。
又轉(zhuǎn)動了幾下看了幾秒,他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教室那會,他起身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兩個人的桌子跟著晃動了一下。
應(yīng)該是那會陸言的筆好巧不巧掉進了自己的兜里……
這還真是巧合的不行。
那只阿拉斯加往許亦舉在空中的筆確認般聞了聞,然后快速的叫了一聲“汪”。
它乖巧的坐下來,努力搖晃著尾巴,似乎想告訴許亦這就是它要尋找的東西。
“你在找這個嗎?”
許亦試探性的晃了兩下筆,它回應(yīng)般又叫了一聲。
他雙臂環(huán)抱。
難道這狗需要筆用來寫字嗎?
腦袋上方瞬間浮現(xiàn)了它握筆寫字的畫面。
雖然不解,他還是把筆遞到了它面前:“給你。”
它感謝般汪了一聲,叼住那只筆轉(zhuǎn)身往那漆黑的胡同走去。
走了沒幾步,它又轉(zhuǎn)回頭看了一眼許亦。
它的眼神深邃又復(fù)雜,眼里的情緒能讓人一眼就看懂。
有悲傷的,落寞的,更多的是高興。
看著它的眼神,許亦若有所思。
直覺告訴他它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難道是因為那只筆的緣故?
它看著他默了幾秒,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許亦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在多想。
往它相反的方向轉(zhuǎn)身離去了。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他鬼使神差般每天一到晚上不管有沒有空都會去看望一下它。
他甚至在想,他可能是瘋了才會天天往那湊。
剛開始它先是有些警惕,慢慢的一來二去他與它也漸漸熟悉了起來。
直到他的父親告訴他那個人星期四要過來后,他心一顫。
嚇得連忙提前訂好了星期三晚上去往a市的票,打算去外面先躲一周,避避風(fēng)頭。
…
陸言一抬頭就看到他黑著一張臉臉色難看至極,像是懼怕著什么。
她眉毛一挑,他居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按理說應(yīng)該是害怕他的人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才對。
她用很輕的力氣扯了扯他的衣角:“你沒事吧?”
感受到那股輕微的力道,他愣了愣,回過神來垂眸看向她扯他的手指間。
她的手很白很嫩,看起來保養(yǎng)的很好,手指纖細,還挺好看的。
他收回視線,依然陰著一張臉,有些漫不經(jīng)心:“沒什么,就是想到某個可怕的家伙要來了而已。”
話一出口,他一顫,才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
陸言不可置信的“啊”了一聲:“所以你是為了躲避那個可怕的家伙才讓我?guī)兔φ疹櫼幌履侵涣骼斯???p> 她感覺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消息一樣,一時緩不過來。
許亦懊惱的扶額,居然把心里面的想法不小心說了出來。
默了幾秒,他認命般嘆息。
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來了。
他唇抿直了一條線,似是做好了心理抗?fàn)幰粯?,然后慢慢的點了兩下頭。
陸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確認他是在點頭,也就是她說的話沒錯后,她趕緊頭向一邊捂住了嘴。
她突然很想笑。
聞風(fēng)喪膽的大魔頭應(yīng)該讓人害怕才是,怎么可能會害怕其他人?
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樣一個性格的人,能讓許亦怕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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