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本來倒地大睡的陳默突然醒來。他以極快的速度坐起身來,在一旁的靜心被他驚了一下。陳默用雙手干洗了兩把臉,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精力充沛。起身,檢查自己的隨身裝備,這是他前世就保留下來的習(xí)慣。儲物袋對于陳默來說無異于是至寶,隨身攜帶隨用隨取但也相對的增加了他檢查的工作量,不過這對于他來說求之不得。
“你要出發(fā)了?”靜心問道。
“嗯。”陳默點了點頭,“我一個人目標(biāo)很小,適合滲透偵察。待我偵查好了敵情,你再帶兵行動?!?p> “好?!膘o心答道。隨即他又道:“這十余天的經(jīng)歷對于你來說是難得的經(jīng)驗,我想你此次出去便可通‘氣竅’從而突破到煉氣四層了。
陳默心中一喜,這靜心如此作態(tài)便說明此人算是認(rèn)可自己了。至少在這段時間里不必?fù)?dān)心后方失守了。他道:“借你吉言!”
靜心依舊在打坐,雙眼微閉但卻輕輕頷首。陳默整理好了自己的儲物袋便上路了。煉氣三層的修為,在一些修仙宗門中也可以算做值得培養(yǎng)的苗子了。陳默在這一段時間里祭練了那柄自己在出云宗弟子處獲得的短刀。這把刀長不過三十厘米左右,與前世的匕首相差不多。不過這柄刀卻是一件低階法器,內(nèi)含一道禁制,其作用是使刀身堅韌,刀刃變得極為鋒利。得到這把短刀著實讓陳默歡喜不已。如果還能回到那場戰(zhàn)斗,而自己手中的武器變?yōu)檫@一把的話,陳默有信心讓那煉氣期六層的出云宗弟子一刀斃命!再加上儲物袋里面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陳默甚至膽敢再去狩獵一名煉氣期六層的修士。
從沙漠徹底走出還有這十里的距離。陳默完全放開了趕路,這一段路程居然只耗費了一刻鐘不到。這便是修士與常人的區(qū)別,以前世的陳默來說是無論如何也達(dá)不到的。陳默停下了,他已經(jīng)來到了天水城附近,向西邊遙望甚至還可以望到天水城的影子。西境荒涼,即使在這種官道附近也是人煙稀少,這方圓十里的所有百姓都聚居在天水城內(nèi),天水城的外圍基本是沒有村落的。至少陳默這一路來沒看到有人家的存在。
“這道上的車轍痕、腳印還比較新鮮,說明他們是剛過去不久。”陳默觀察著道上的痕跡。天水城外出只有這一條官道可走,這倒是為陳默省去了不少功夫?!熬褪遣恢浪麄兊拇筌娦羞M(jìn)了多遠(yuǎn)?!标惸南乱呀?jīng)有了計較,他掏出傳訊符囑咐靜心原地休整,只派出斥候偵查即可。靜心得到了消息便照著陳默所說的那樣做了。
“現(xiàn)在,只剩下一件事兒了?!标惸朕k法潛入天水城,搞清敵人的守備力量與情況。他趕路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天水城的附近,這里的守備表面上還是很森嚴(yán)的,即使是深夜,幾個固定的崗哨也有人在駐扎。陳默沒敢輕舉妄動,畢竟此地是核心城池拱衛(wèi)京城的地方,天知道這里面藏了多少高手?!斑@天水城前方居然是沙場!城墻也是極高。外部的防御工事做得要比安若城強(qiáng)了何止一倍?”陳默心中松了一口氣,如果就這樣直直地來攻打,就憑他們?nèi)f人的兵力怕是等不到敵方糧草斷絕就要被耗死在這里了。
陳默再度拿出一張斂息符,只可惜這種好東西靜心也沒有多少存貨,這是最后兩張的其中之一了。陳默自暗處而行,他在盡量避免被夜晚的光源照到。只是這天水城前方的場地實在是過于空曠,陳默只得早早使用斂息符行動。這座天水城極大,光是城墻東西間距就已然達(dá)到三里左右。而且城墻上每隔十米就有一處火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處照明符,而且還有人在盯著。越到城墻附近就越如同白晝。陳默趁著夜色快速向城東的一截城墻靠去,這一段城墻的照明符失效了。陳默把斂息符貼到身上,他整個人就這樣憑空地進(jìn)入了半透明的狀態(tài)。趁著夜色,陳默在地上匍匐前進(jìn),把自己的動作降低到最小。幸運的是這一段城墻的照明符未被更換,陳默也有驚無險地來到這處城墻的地下。抬頭望去,這城墻居然有二十米之高!然而這只不過是針對凡人所用的,對于此時的陳默來說,這等高度在他眼里無異于一段土墻。陳默蓄力一跳三兩下就來到了城墻上方,這一段城墻并沒有巡邏的士兵,他成功地潛入了天水城。
陳默就像是一滴落入大海的水,融入了這座城。他行走在逼仄的小巷中,沒有人意識到他的存在。天漸漸的亮了,天水城中的百姓又開始了他們新的一天。西境人的生活很簡單——吃飽,想辦法讓自己吃飽。這一點即使是在最為發(fā)達(dá)的天水城中也是一樣的。天災(zāi)連年,整個大月境內(nèi)除了南境以外大都遭了災(zāi)。所幸的是這里畢竟處于西境核心,天水城百姓的生活水平相對富足,至少可以滿足溫飽。大街上的人很少,大多數(shù)人都在忙活著自己的的活計,沒時間在大街上閑逛。但即便如此,街上還是有著巡邏隊在進(jìn)行巡邏。
陳默坐在當(dāng)街的一個茶水?dāng)偵虾戎?,在他旁邊還擺著一碟生豆花。這生豆花并非指的是某種花,而是一顆剝了皮的豆子,這豆子的皮剝開后就像是開花一樣,因而得名。他從碟子抓起一顆放到嘴里,有些硬,吃起來像是花生豆。這便是陳默的早飯,正經(jīng)的食物自己還不夠吃,哪可能拿出來交易。
“你說這些個人天天在這城里逛個什么勁兒呢?這天水城里還能有奸細(xì)不成?”陳默隨口和茶水?dāng)偟臄傊鞔钪挕?p>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據(jù)說南賊打過來了!城內(nèi)的大軍盡出去繳賊了?,F(xiàn)在城內(nèi)空虛,就留了幾個神仙老爺在城里,大家伙能不慌么!”茶水?dāng)傊魇莻€老叟,帶著一頂竹笠帽,留著一撮山羊胡,不過這山羊胡子黑白參差不齊且干枯。陳默在他短短的一句話里幾乎聽到了自己所有想要的信息。
“那老丈你可知道咱們這城里的守軍還剩多少啊?”陳默問道,“實不相瞞,我是今天剛逃難過來的。我家本來在安若城那兒,前一陣子讓南賊給破了。這心里屬實是不踏實?。 毖灾劣诖?,竟有了幾分哽咽。
那老丈一看他這樣,心底那份同情就上來了。他安撫道:“別怕啊!孩子!咱們這里還有好多軍爺在駐扎。那南賊打不過來的,咱們的守城將軍,那位大人可是相當(dāng)厲害的!而且在他身邊有十幾個神仙老爺,這一仗啊,咱們必贏!”在他回身又拿出一個碗,碗里是兩個粗面和制的“窩頭”,至少在陳默看來是這樣的。老丈道:“吃吧!孩子!填飽了肚子才能活??!”
陳默感動得“熱淚盈眶”,他連忙起身道:“這怎可使得?。∵@我不能要?。 ?p> “唉!孩子!你還小,吃吧。吃飽了再談以后的事。”老叟道。
陳默再三感謝,拿起了碗里的“窩頭”咬了一口。硬!十分的硬!咬下去陳默甚至還能感覺到有秸稈在。他使勁兒地嚼了嚼,就這一口茶水咽了下去。陳默感覺自己好像是咽下了一堆砂礫。又是兩口茶水落肚,陳默才感覺好一點。他又開口問道:“老丈,您可知那些神仙老爺住在哪里?。俊?p> 那老叟明顯地遲疑了一下,好半天才道:“這,這我也不知啊。那些神仙老爺那會看咱們這些泥腿子一眼??!我只知道城中心的城主府是這天水城里最好的房子了,想必那些神仙老爺應(yīng)該會住在那里吧?!?p> “多謝老丈了!”陳默結(jié)束了自己的進(jìn)食,一個“窩頭”配上一壺茶水,足以把他的胃填滿了。他從身上搜出了十幾枚銅板,把它扣在了桌子上。老丈連道:“孩子,你拿回去吧。”
陳默道:“您拿好了,可千萬別讓人看見啊!”言罷,他起身便離開了。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老叟的視線里。陳默沒想到自己這一行居然如此地順利,老叟的話給了他一個線索,位于城中心的城主府,可能就是出云宗修士的駐地。在這種大軍盡出的情況下,留守的很可能都是一些修為低弱的修士。陳默向著城中心游蕩而去,他走在小巷中,等待著一隊魚兒的落網(wǎng)。他的等待沒有白費,他果然引起了一只巡邏小隊的注意。他故意往小巷深處走去。
“喂!那邊的那個小子!說你呢!你在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一個巡邏隊的士卒還是發(fā)現(xiàn)了迷路的陳默并叫住了他。陳默停下回頭轉(zhuǎn)身。這士卒看了看陳默的臉道:“生面孔?你是何人?怎么我以前沒見過你?”
陳默賠笑道:“軍爺!小人是最近剛逃難進(jìn)來的。您沒見過我很正常?!?p> “你的登記文牒何在?拿出來給我看看!”巡邏隊的士卒沒有放過他,繼續(xù)逼問道。
陳默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地方很是偏僻,行人極少經(jīng)過,心中當(dāng)下起了殺心。那一隊巡邏士卒見他久久不動,心中起了懷疑。領(lǐng)頭厲聲喝道:“沒有登記文牒一律按奸細(xì)處置!來??!給我抓住他!”
這只巡邏小隊共有六人,皆手持長槍。六人手握長槍向陳默逼去。陳默后退了幾步作勢要跑,但那巡邏小隊明顯不想放過他。他們向著陳默直沖過去手里的槍做棍棒用,意圖擊倒陳默使其喪失行動能力。但這只不過是陳默的誘敵之策。他的速度極快,并激活了手中短刀的禁制。騰空而起,陳默避開了巡邏小隊六人的第一波攻擊,他手持短刀用力揮斬,短刀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并將六柄長槍齊齊斬斷!那六人被這一刀驚住了,一時間竟忘了行動。陳默翻身落地腳踩著六柄斷槍,他借力一跳接近了六個人手中的刀精準(zhǔn)的劃過其中兩人的咽喉,一擊得手陳默立馬向后退去。那被割喉的兩人雙手捂著咽喉處卻血流不止,兩人倒在地上不多時便不再掙扎了。其余四人見此立馬向后逃開,陳默怎會給他們這個機(jī)會?手中的短刀擲出精準(zhǔn)地命中了一個人的后背,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刀刃穿透了他的心臟;他的速度極快,兩三息的時間就追上了第二個人,陳默抬腿一掃那人便趴倒在地,陳默用腳跟重?fù)裟侨说暮竽X勺,其人登時七竅流血失去了行動能力;第三個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袍,嚇得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陳默再度追上了他捂住他的嘴用力的擰了一下他的脖子,第三個人也就此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