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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1999

第七章

九鼎1999 李金麒 4459 2025-03-04 19:00:53

  丹穴山,鳳凰,難道古代的傳說指的是這個?

  我趕緊叫來李喻,問她那座山的名字。

  “那座山叫鳳鳴山,我奶奶告訴我的,那山里面住著神仙哩?!崩钣魈煺娴恼0椭劬?,

  這就對了,古代傳下來的地名總會有所改變,但是萬變不離其宗,這座山一定和鳳凰有關(guān)。

  突然之間,桌上放著的茶杯震動了一下,沒喝完的茶水也撒了出來,大地和天空都開始搖晃起來。就好像有人把整個山谷拿了起來用力的晃了幾下,又把它放回了原地?;艁y中,眾人紛紛扶住身邊的東西,我慌不擇人,竟和孫瞎子抱在了一起。幸好,這場“地震”只持續(xù)了很短的幾秒鐘時間。周圍林子里躲雨的鳥兒齊刷刷的飛出了樹林,異常驚慌的向著同一個方向離去,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感覺要發(fā)生大事一般。

  “我家這里經(jīng)常這樣?!彼腥酥挥欣钣麈?zhèn)定自若,

  “那邊好像有東西露出來了?!本驮诖蠹一炭值臅r候,王靖仇指著遠處我們?nèi)⊥恋哪莻€小山包叫了一聲。

  經(jīng)過雨水的沖刷和剛才劇烈的地震,剛剛被挖掘機掏了很多土塊的地方坍塌出一個大洞,一段看似不是自然形成的黑色“木頭”露了出來。

  走進一看,哪里是什么木頭,是一塊巨大的青銅鑄造而成的“足”,越看越是心驚,如果這個器物有這么巨大的足,那它整體的面貌很可能有三層樓那么大。

  王靖恩比我還要興奮,顧不上塌方的危險,慌忙指揮眾人把這個巨物從泥土中清理出來。

  “找到鼎了!”孫瞎子大喊一聲,

  幾乎用了半個白天和一整個夜晚,這巨物才完整的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我們就在車上湊合著休息了一宿,由于太過興奮,幾乎誰都沒有睡。孫瞎子更是拿著手電研究了整整一夜。期間運送土石和清理周邊的樹木用了很多時間,為了不引起當(dāng)?shù)乩相l(xiāng)的反感,王靖恩的手下謊稱是考古的隊伍。

  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時候,一座巍峨的三足巨鼎展現(xiàn)在山谷之中,鼎的正面用古篆體寫著兩個大字“大雍”,雖然滿身都是銅銹,歷經(jīng)幾千年的土石掩埋,非但沒有腐朽,反而更加顯得滄桑震撼,但那精美的工藝即便是現(xiàn)代人也無法完整的仿制。

  這一天的王靖恩樂得手舞足蹈,完全不像一個城府很深的大小姐,她絮絮叨叨的在我身邊說著怎么把鼎運回去。

  “通知博物館吧,盡可能多拍攝一些細節(jié),這么多人看到,瞞不住的,這責(zé)任你我擔(dān)不起?!蔽亿s緊制止了她將大鼎據(jù)為己有的幻想。

  她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來,然后點了點頭。

  倒是孫瞎子笑瞇瞇的看著我,滿臉掩飾不住的高興,我茫然的不解其意,你高興個什么勁?

  “如有德行,大雍自現(xiàn)。你祖宗沒騙你呀,這一定就是大雍鼎了!沒想到世上竟然真的存在這鼎?!?p>  “你祖宗的……”我咬了咬牙,瞪了一眼孫瞎子,

  我恍然大悟,夢中人說的德行,原來都是早有安排的天意。昨天要不是幫李喻撿土豆,就不會來她的家,不來她的家就不會幫她奶奶修墳,不幫她奶奶修墳也就不會去那個小山包取土,不取土自然也就無緣見到大雍鼎了。

  王靖恩手下的人拿出了很多先進的設(shè)備,對大雍鼎進行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各種測試,甚至取了樣品下來。鼎這種器物在古代通常是用來祭祀,記載重要的事件。大雍鼎也不例外,在鼎的內(nèi)部刻有一行文字。本來我以為這個鼎不過是夏啟用來記錄祭天求雨或者討伐等事件的東西,但等我看完他們爬進去拍攝的照片之后,整個人都驚呆了。

  大雍鼎的內(nèi)部也是古篆體,在當(dāng)時是官方文字。記載的內(nèi)容很簡單,也很震撼:

  神農(nóng)方

  竟然是一個藥方,我怎么也沒想到,但是藥方并不完整,只有十幾味藥的名字,最后幾味藥的名字被隱去了,只留下了一個模糊不清的標(biāo)記。

  傳說中,上古時,神農(nóng)方是神農(nóng)氏嘗百草之后,反復(fù)研究總結(jié)而成的一個藥方,具有治百病,延年益壽的功效。自夏啟被商所滅后,此藥方就失傳了,后世一直以為這個藥方不存在,沒想到,今天又重見天日。

  王靖恩顯然是經(jīng)過仔細的考慮,最終還是采納了我的建議,通知了有關(guān)部門,很快,就有大批的專業(yè)人士到達現(xiàn)場,我們?nèi)〉昧讼胍馁Y料以后,滿載而歸。

  李喻跟著我回到了省城,一路上她都在研究那個神農(nóng)方,沒想到她小姑娘家居然愛好中醫(yī),她自己說是山里生活太艱苦,老鄉(xiāng)們生病了只能自己治,所以她奶奶在世的時候教了她很多草藥的知識。

  我把李喻安排在房子的二樓,自己則搬下來一樓,畢竟她是女孩子,很多時候不方便和我們兩個老光棍相鄰。我住在孫瞎子的房間隔壁,李喻把房子上上下下都收拾的很干凈,一如她在農(nóng)村的那個院子,沒有一處讓人不滿意。

  之后的日子,我和李喻又去了一趟她之前的家,把她能用到的東西都搬了過來,包括一些她奶奶留給她的古代醫(yī)書。李喻是南方人,北方的生活習(xí)慣需要慢慢的適應(yīng),她認我做大哥,我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不知不覺我竟然收留了兩個人。不過總體來說,我們?nèi)齻€相處的很融洽,孫瞎子也時常展現(xiàn)他驚人的廚藝,和李喻比起來更顯老辣,我雖是房東,但是有人照顧的感覺真的挺好。

  我托張瀾石花了一些錢,把李喻的戶口轉(zhuǎn)到了我的名下,李喻今年十五歲,八月十五生日,和戶主的關(guān)系那一欄填的堂兄妹,她比我小十八歲。這樣,她就可以在省城上高中了。

  看到戶口本的那一刻,李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撲到了我的懷里,她哭著說,

  “哥哥,我再也不是孤兒了?!?p>  同樣孤身一人的我也欣喜有了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妹妹,快樂和酸楚的心情交織在一起,淚水奪眶而出。

  “我永遠是你的親人,妹妹?!?p>  庚辰年十二月。時值冬日,省城的天氣寒冷潮濕。從鳳鳴山回來后,每個人的精神都極度的興奮,王靖恩因為發(fā)現(xiàn)大雍鼎而被政府表揚,有心的人也在熱烈的討論畢加索的畫和大雍鼎的關(guān)系,外界不知道我和她的關(guān)系,更不知道其實是我找到的大雍鼎,一時間陰謀論謠言四起,而她私底下也在積極地尋找著其他的八個大鼎。王靖仇也時不時地來到我的家里,名義上是幫我研究九鼎,但是每天都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孫瞎子的算卦事業(yè)也因為找鼎而名聲大噪,來找他算事情的人絡(luò)繹不絕,我的二層小樓每天都熱鬧非凡,搞得我無法靜下心來回歸寫作的本源。而李喻,自從來了省城,就一直癡迷于大雍鼎里面的神農(nóng)方,得益于我朋友張瀾石找來的古醫(yī)書,她幾乎要入門學(xué)中醫(yī)了。這個方子除了我們幾個,再沒有人知道了,大雍鼎被轉(zhuǎn)移到博物館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個部分就被隱藏了起來,對外從未進行過宣傳。

  就在辛巳新年到來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來自王靖恩的一張異常精美的邀請函,她很正式的邀請我和孫瞎子去她家參加新年聚會,但是沒有邀請李喻。

  李喻對此不以為意,她說自己一個人習(xí)慣了,更加不喜歡那種人多的場面。小姑娘害羞,我想著也好,就留一些錢給她,叫她自己買菜做點飯吃。

  我和孫瞎子如期赴約,王靖恩在她家別墅的門口迎接我們,我遠遠地就看見了一身喜慶紅色旗袍的她,頭發(fā)如水般披散在背后并且用一個粉色的蝴蝶發(fā)帶從中間系住,真是七分嫵媚三分嫻淑。

  她看我的眼神明亮滿是笑意,一抹紅唇最是點睛之筆,這個女人典雅不失性感,此時看得我不由得心跳加速,嘴唇顫抖,和她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幸好周圍的人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尷尬。

  這是我第一次拜訪她的家,所以事先買了一些水果以示禮貌。這是一套獨棟三層別墅,建筑面積怎么也得一千平米,比我那套小房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家里的富麗堂皇無須贅述,甚至用文字無法表達那極度的金錢創(chuàng)造的奢華。然而在我的眼里,這里最奢華的還是王靖恩本人,她的氣場蓋過了一切的表象,以至于每次和她見面,我都會暫時性的忘記她曾經(jīng)給予我的那些苦難經(jīng)歷。

  這時我也第一次見到了王靖恩的父親,王紹章老爺子。王紹章大概六十多歲,體態(tài)富貴,滿面紅光,目光如炬,容貌上雖蒼老一些,但可以看出王靖恩的長相多一半來自于他,王靖仇似乎不太像他,王靖仇更瘦一些,眼神更單純一些。

  在王靖恩的介紹之后,賓主各自落座,大家聊起這次發(fā)現(xiàn)大雍鼎的經(jīng)過,王老爺子用盡了溢美之詞,他說這次的事情功勞都在于我,搞得我滿面通紅,十分窘迫。晚宴開始,美味珍饈擺滿了長方形的餐桌,餐廳里明亮的燈光襯托著歡樂的氣氛,在場的除了我們幾乎沒有外人,王靖恩還邀請了張瀾石的兒子張毅濤,這個小伙子看樣子比我還要內(nèi)向十倍,從始至終也沒有說幾句話,只是看著別人說話,不時地點點頭。王靖恩帶著她那神秘的笑容,深不可測的眼神,和嘴角嫵媚的笑意,不住地敬我酒喝,我也沒有拒絕,加上其他人的敬酒,我不多會就感覺暈乎乎,似乎有些醉了。我注意到,孫瞎子和王紹章老爺子聊得起勁,話題不外乎易經(jīng)風(fēng)水之類的。王靖仇也沒怎么說話,表面上高高興興,不斷地和我打聽,山里帶回來的李喻怎么樣了,我心里奇怪,怎么這個富家公子看上我的山妹子了?

  隨著一杯杯的美酒下肚,眼前的美人和耳邊的喧囂逐漸的模糊起來,我的記憶出現(xiàn)了斷層,我醉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周圍的光線很明亮,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我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在家里的床上。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面,而且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房間,整體都是以白色調(diào)為主,白色的墻壁白色的衣櫥,白色的歐式床裝飾著蕾絲花邊,白色的梳妝臺……梳妝臺?!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身邊躺著一個人,如黑緞面一般的長發(fā)披散在裸露的肩膀上,再去看她的臉,我的呼吸急促起來,沒錯,是王靖恩。此時的她一絲不掛的和我在一個被窩里面,呼吸均勻,看來還沒有醒。不用問也知道發(fā)生過什么事了。早晨的陽光下,她背對著我,緞面的被子滑了下來,露出她奶油色的皮膚,纖細的腰身反射著耀眼的光環(huán),猶如雪后的山脊,起伏跌宕的曲線是那么的豐腴,看起來美的無法形容。我靜靜地欣賞了一會兒眼前的美景,雖然心里不知道這代表了什么,但又怕她突然醒過來兩個人都尷尬。

  我悄悄的拿起衣服,趕忙溜回自己的家里??赡苁且驗橥蹙付饕患胰似鸫捕急容^晚,我從她家出來沒碰到任何人。走在路上,我心中狂喜,偷偷地居然笑了,沒想到自己也會酒后亂性,更沒想到王靖恩居然不反抗讓我得逞了,這以后還怎么見面?我想著,喝醉酒真是不好。

  我躡手躡腳的進了家門,發(fā)現(xiàn)孫瞎子笑瞇瞇的看著我,什么也沒說。正在樓上的李喻看見我,氣呼呼的把一壺茶放在我的面前轉(zhuǎn)身就走了,我還有點奇怪,怎么我夜不歸宿,這小丫頭還生氣了呢?

  然而更要命的是,我和王靖恩的關(guān)系更加復(fù)雜化了。一連幾天沒有她的消息,她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我。鑒于之前聽聞過關(guān)于她的種種,我也沒有主動去找她。

  辛巳年正月。新年過后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我和孫瞎子、李喻三人正在研究神農(nóng)方,李喻小丫頭綜合了中醫(yī)和周易的各種古籍,幾乎就要破解大雍鼎上沒有記錄下的神農(nóng)方所有藥方的秘密了,原來古人說醫(yī)易同源是真的。她在我和孫瞎子兩個師傅的指導(dǎo)下,對易經(jīng)的了解突飛猛進,甚至超過了我之前收的徒弟,張瀾石兒子張毅濤。要說學(xué)習(xí)易經(jīng),真的需要天分,在這一點上,李喻就比張毅濤高出了一大截。

  說到神農(nóng)方,就不得不提其中記載的一味藥“路甲犀”。就連遍覽古籍的孫瞎子也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什么藥材。李喻更是把她奶奶留下來的醫(yī)書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從字面意思看應(yīng)該是一種犀牛,如果世上真有一種叫做路甲犀的犀牛,或多或少也應(yīng)該在古籍中有所記載。

  “《淮南子》中倒是有這么一句:‘甲作食兇’的記載”孫瞎子摘下眼鏡,嘟囔了一句,

  “跟路甲犀有關(guān)系嗎?”我拿過他手里的書,簡單看了一遍,

  “我還沒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咱們手頭的古書都翻遍了,要是再想找,只能去……”孫瞎子欲言又止,

  “去哪?”

  “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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