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鎖
裴鶯鶯將長命鎖放在自己的手心,伸手給鸚哥看。只見鸚哥停在桌上,它慢吞吞地抬起了一只腿,開口示意裴鶯鶯將長命鎖系在它的腿上。
“綁緊點兒?!?p> “知道了?!?p> 等到長命鎖被綁好了之后,鸚哥又在屋內(nèi)飛了好幾圈,直到確定長命鎖真的不會掉下來之后,這才飛出了窗外。那只鸚哥如今被系統(tǒng)操控著能化作實形,不過為了避免惹人眼,系統(tǒng)便打算等見了人再化作實形。
“那邊是不肯泄露一星半點的消息給我,衛(wèi)珩此人,也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太倒霉?!?p> “他是衛(wèi)珩嗎?”
系統(tǒng)默了默,“悲心除去?!?p> 裴鶯鶯聽懂了這是個字謎,又察覺到系統(tǒng)諱莫如深的態(tài)度,明白過來其中的利害,沒有再多問。
那只鸚鵡直到遇見了一位孤零零地正坐在角落里浣洗衣裳的老婦人,這才漸漸顯了身形。那老婦人忽然瞧見一團陰影在地上顯形,差點唬得尖叫起來。她抬眼時,那枚長命鎖便撞入眼中,讓她沉下了心。
“二姑娘準備好了?”
何菱將手中的衣裳放下,有些不確定地詢問,她心中有些不大相信,那只鸚鵡卻突然朝她點頭,隨后很快飛了個沒影兒。何菱沒敢再耽擱,坐下之后開始埋頭浣洗衣裳,她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甚至做好了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里的準備,幸好,蒼天有眼。
她也曾在得知二姑娘投湖之后打算了斷自己,沒想到卻等到了二姑娘自從清醒過來之后的一系列變化。眼見她不僅討得了府上上下的歡喜,又從大夫人手中拿回了掌管二房中饋的權(quán)利,何菱已有些按捺不住想去找二姑娘,將那些埋在心底的秘密告訴她。
可是二夫人直到臨死之前都讓她將秘密埋在心里,又將她調(diào)走,說是如果二姑娘帶著那枚長命鎖去找她,便是二姑娘準備好了,她那時才能將秘密說出來。
可她等了一年,兩年,三年。她有時候也會懷疑二夫人壓根就沒和二姑娘說過一星半點的事情,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如何。她這條命是二夫人救回來的,她想為二夫人報仇。可是二姑娘不過一個半大的孩子,二夫人想讓她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也沒錯。
何菱差點以為這輩子是等不到了。
不過如今并非一個好時機,何菱想著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
“它將東西給那人看了,不過你們不要在府中會面,這樣太顯眼了?!?p> 裴鶯鶯應了下來,一邊思索著該擇哪日出府比較穩(wěn)妥些。
“后日便是衛(wèi)姨的忌日,我每年都會去祭拜一番之后,再去慶云寺祈福。你給她遞個消息吧?!?p> “好?!?p> 裴鶯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快步往外面走去,差點和迎面走進來的綠珠撞了個滿懷。
“姑娘,您匆匆忙忙要去哪兒,快要用晚膳了?!?p> “不用了,我有點事情?!?p> 裴鶯鶯一面往外走去,心下卻想了許多事情。雖然系統(tǒng)提醒過她衛(wèi)珩已“非”衛(wèi)珩,但是她卻覺得不過是性情有變罷了,明日是衛(wèi)姨的忌日,衛(wèi)珩每年都會在她先后前去,今年,也不知曉會如何。
“多余的我是真的不能和你說,但是能說的絕對是不會騙你的?!?p> “我知道?!?p> 但是信不信還是要眼見為實。
所以當衛(wèi)珩將那壺陳茶倒了之后,重新泡了一壺上好的茉莉花茶,便瞧見院門口有人敲門。他尋思著今天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一個兩個都往他這里跑,平白浪費他的茶葉。
“衛(wèi)珩?!?p> 直到打開門,真真切切瞧見門口站著的人是誰時,衛(wèi)珩還有些怔愣。他很快垂下眼,將人迎了進來。
“明日是衛(wèi)姨的忌日,你將東西準備好了么?”
裴鶯鶯走了這么遠的路,見桌上擱著一杯泡好的茉莉花茶,想喝卻不知道怎么開口,只把目光頻頻投過去。衛(wèi)珩失笑,走到桌前,將那盞茶遞給裴鶯鶯。
“二姑娘不嫌棄,嘗嘗這盞茶。”
裴鶯鶯心道他是個識趣的,忙將茶盞接了過來。
“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明日你同我一起去罷?”
一盞茶沒喝幾口,裴鶯鶯差點被這句話嗆住。她將茶盞放在桌上,有些疑惑。
“往日你都是不愿和我一起去的,今日怎么這么好說話。”
“上次衛(wèi)珩說錯了話,惹了二姑娘不快,想給二姑娘賠個不是。再者,娘如果看到二姑娘和我一起去看她,會更開心?!?p> 裴鶯鶯聽完后半句話,心底莫名有些奇怪,面上卻不顯半分。
“明日辰時,我在后門等你,東西不要忘帶了?!?p> “嗯,好?!?p> 那丫頭來時匆匆,離開的時候也動作迅速,當真只是為了明日的忌日?他雖然有些看不懂裴鶯鶯此人,不過在衛(wèi)珩的印象中,裴鶯鶯是一直待他極好的。但是和他一起去祭拜衛(wèi)姨,好像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一種情況。自從兩人都長大了些,因著男女大防的緣故,裴鶯鶯也很少和衛(wèi)珩私下里接觸過。就連祭拜衛(wèi)母的時候,兩人都是一先一后去的,也不知道是哪一方故意為之,兩人竟真的一次都未曾碰見過。
不過這些日子他忙著別的事,若非裴鶯鶯提醒,說不定他真就忘了這件事。好歹他也算是強占了衛(wèi)珩的身子,該幫他做的事情他也毫無推脫之意,當即便喚來江秋去置辦東西,只等著明日一早去后門等著裴鶯鶯。
“鸚哥?”
直到離了衛(wèi)珩的住處,系統(tǒng)才像是被人放出籠子的鳥。
“你方才怎么不說話?“
“只要衛(wèi)珩在的時候我就會被莫名傳送到別的地方去,我不僅看不到你們,也無法得知你們之間的談話,就像是被強制屏蔽了一般?!?p> 裴鶯鶯有些聽不懂系統(tǒng)口中的什么“傳送”“強制”“屏蔽”一類的詞語,便混著剛才那番話猜了猜,“就是我們做什么你都不知道?”
“你們倒是想做些什么?不妨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