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千叮萬囑,不能再讓人受刺激。
可顧泊言擔(dān)心唐晚會想不開,所以也顧不得唐晚見到他會情緒激動,他打開房門就進(jìn)了臥室。大床上不見她的身影。
浴室傳來水聲,顧泊言緊接著快步來到浴室外,想了想,還是伸手拍了拍門。
“……唐晚?!?p> 沒有回應(yīng),只有水聲。
“唐晚,我是顧泊言,你別怕,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這里很安全。”顧泊言很著急擔(dān)心,卻不得不放輕著聲音。
還是沒有回應(yīng),水聲夾雜著低低的哭聲不斷從門縫里傳出,聽著毛巾一次次浸到水里再提起的聲音,顧泊言能夠想到此刻唐晚正坐在浴缸里一邊哭一邊擦洗身體。
顧泊言深吸了口氣:“唐晚我進(jìn)來了?!?p> 他說了句,擰動了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唐晚,你開開門,讓我進(jìn)去。”
“唐晚?你讓我進(jìn)去好不好?我不放心你?!鳖櫜囱圆煌0矒釀裾f著,卻只聽里面唐晚的哭得越來越大聲。
“唐晚?!?p> 顧泊言大力擰動了兩下門把手,他心急如焚,往后退了兩步想要將門踹開,又怕把人嚇到,只得轉(zhuǎn)身去找鑰匙。
找到鑰匙,顧泊言急忙開門,闖進(jìn)了浴室,見淋浴室里唐晚坐在浴缸里。
“唐晚。”
“……你別過來……”唐晚哭著說:“你別過來,我求你別過來,求求你。”她拿著毛巾抵著胸口,低著頭不斷啜泣。
她沒有精神失常,她是認(rèn)得他的,只是不愿意面對他。顧泊言垂在身側(cè)的雙拳微攥了攥,喉嚨酸脹疼痛。
他艱難說著:“……我不碰你,我、我給你把熱水打開,冷水會著涼的?!?p> 他說著,小心走過去,將熱水打開。
他看向坐在浴缸里,不斷用毛巾搓洗身體的唐晚,也不制止她,由著她洗,由著她這么做。她洗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中間幾次崩潰大哭,越哭洗得越狠,直到將皮膚搓紅搓破,顧泊言終于看不下去。
“別洗了?!彼^去,剛要抓住唐晚抓著毛巾搓洗的手,唐晚卻反應(yīng)特別大的避開。
“你出去,你出去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出去,別管我好不好……”
唐晚在浴缸里縮成一團(tuán),用哭得發(fā)啞的嗓子哭著說,她始終低著頭,不看他一下。
顧泊言無奈收回手。
安撫道:“別洗了,洗了很久了,已經(jīng)洗干凈了,很晚了,我們?nèi)バ菹⒑貌缓???p> 不知道是“干凈”還是“我們?nèi)バ菹ⅰ蹦膫€字刺激了唐晚,她情緒激動地?fù)u頭,更加用毛巾搓洗起來,低著頭嗚聲哭泣。
顧泊言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手里的毛巾奪過扔在地上,這一舉動卻讓唐晚瞬間失控,被奪走毛巾,像是奪走了命般嚴(yán)重。
在毛巾被奪走的那一刻,她抬起頭伸手想要搶回。無果后,她開始不斷去甩開顧泊言的手,成功甩開后,她往后縮去。
“別碰我,臟、臟,好臟,嗚嗚……怎么也洗不干凈……”唐晚無助絕望到了極點(diǎn),沒了毛巾,她不斷用手捧著水往身上澆洗。
聽到唐晚說自己臟顧泊言被狠狠刺痛。
他蹲下身,強(qiáng)行抓住唐晚的兩只手,迫使她看看自己,可唐晚不肯。
“不臟,不臟,你是最干凈的,一直都是。”顧泊言跟他說。
唐晚嗚咽著搖頭,怎么也掙不開顧泊言的手,她不斷崩潰,哭著說:“……不是,不是……我想起來,我都想起來了?!?p> “我臟,一直都臟,我還把你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