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次交手結(jié)束
在某個未知的區(qū)域中，有一處被未知的力量所隱藏的城郭，這里存在著地上世界的國家所無法想象到的光景。金色、紅色、藍色、綠色、灰色，五種顏色不同的能量帶環(huán)繞在城市外圍，而在城市內(nèi)則充滿了更多肉眼無法辨識的光帶。
這里便是阿米沙爾，一座不為常人所知的高科技巨大城邦。
城邦中心有一棟奇異的高層建筑，這里是所有光帶的交匯之處。在無數(shù)的光影流動間，這棟本應巋然不動的建筑卻給人以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的錯覺，亦或者這本就是一座運動著的建筑，靜止只是假象而已？
一個修長的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穿過一條螺旋形的走廊，最終停在了一扇厚重的大門前。這個身影輕盈地從一張看不見的踏板上躍下，竟然神奇地漂浮在門前。
“執(zhí)政官大人，屬下有重要情況匯報?！边@是一種冰冷單調(diào)的、毫無生物質(zhì)感的聲音，然而說話者卻有著人類女性的外貌。一雙類似人類的“眼睛”目不斜視地正對著大門，眼中不斷閃爍過各種參數(shù)。
“……”
沒有立即得到回復的副官并不氣餒，仍然用冰冷機械的聲音說道：“非常抱歉在此時打擾您，但這則情況事關迷蹤山?！?p> “……說吧?！苯K于，厚重的大門后終于傳出一個非常獨特的低沉聲音，同樣有著人類無法發(fā)出的冰冷的金屬質(zhì)感，更像是被模擬出的聲音。
于是，這位外形為女性的機械副官一字一句忠實地匯報道：“復仇寒鴉戰(zhàn)機團全滅，四號目標已離開迷蹤山。”
一聽這個消息，原本垂眸端坐在寶座之上的那人倏地睜開雙眼，淺紅色的眼瞳掠過一絲精光，命令道：“……影像?！?p> 有著人類女性外貌的機器人將雙手手掌向上伸向大門，緊接著在它的手心上方出現(xiàn)了一道非常清晰的立體影像。原來機器人的雙手手心有著放映器的功能，而影像中正在播放的，便是在九禹國國境外突遇敵情的弗多號。
機器人隔著大門放送著影像，而這道大門其實是單向透視門，門內(nèi)之人能看到門外，而門外的人對門內(nèi)一無所知。
當畫面中出現(xiàn)了那只懸掛在高空中的翠綠色光球時，這位執(zhí)政官立即暫停了畫面。隨即，一條條對畫面的分析數(shù)據(jù)神奇地飄出了影像，化為一道道肉眼看不到的光帶飄進了門內(nèi)。
大量數(shù)據(jù)和圖像從執(zhí)政官腦后復雜的導線輸入進他的大腦。能夠令超級計算機都瞬間宕機的信息量，這位執(zhí)政官僅用了幾秒便完全分析掌握了。
“我知道了，退下吧。”執(zhí)政官笑了起來，露出如同孩童般滿意的笑容。
大門后的一張巨大的座椅上，一個類似人類的身影端坐在上面，背脊筆挺地靠在椅背上。坐在上面的“人”頭戴著類似護目鏡的設備，看著門外飛速消失的機器人，護目鏡上掠過一道淺紅色的光芒，“呵呵，倒計時終于開始了嗎？”
陽電子重炮發(fā)射倒計時快要結(jié)束前，GW-克拉肯號還在射程范圍內(nèi)，這是真的把全體船員嚇出一身冷汗。幸虧賽利姆的專用機安裝了足夠多的推進器并且解除了加速御制，這才在最后關頭有驚無險地躲過了炮擊。
賽利姆駕駛GW-克拉肯號平安無事地返回了弗多號，同時也將那臺立了大功的小機器人帶了回來。
將機甲停穩(wěn)后，賽利姆先是取下了頭盔，長長地呼了口氣。方才的生死大戰(zhàn)令他神經(jīng)高度集中，連駕駛服內(nèi)已是汗水津津都沒意識到。此刻終于能松一口氣了，這才感覺被汗水浸濕的駕駛服裹在身上有多難受。
這時，升降梯準確地停在了駕駛艙門的高度，盡忠職守的技術人員即便負傷了也不放松對機甲狀況的檢查。賽利姆熟練地按下一排按鍵后艙門便打開了，只見他雙手扳住門框一用力便身手矯捷地跳出了駕駛艙。
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營養(yǎng)飲料后，賽利姆仍然是克制著一口一口緩緩喝下。雖然很渴很累，但他依然能維持著基本的舉止禮儀。
同一時間，在僅上升不到三米高度的升降機上，技術人員們的議論紛紛引起了賽利姆的注意，隨即便將視線投向下方，問道：“怎么了？”
下方的技術人們?nèi)鐚崊R報道：
“報告少校！我們無法與艙內(nèi)的駕駛員取得聯(lián)絡，駕駛員身份至今不明！”
“好奇怪啊，怎么找不到艙門??？？”
“喂！里面的駕駛員能聽到嗎？外面現(xiàn)在很安全，你快開門?。。 ?p> 這番情景引起了賽利姆極大的興趣。兩處升降梯高度相差近十米，只見賽利姆將手放在駕駛服腰間部分的小收納盒處，只輕輕一按，盒蓋就彈開了，露出里面收納著的一卷繩索。
賽利姆將繩索頂端的鎖扣往升降梯周圍的欄桿上輕輕一敲，鎖扣便自動彈開并牢牢扣緊。
有了繩索固定后，賽利姆一手握住繩索，一手撐著欄桿從高處躍下。駕駛服的手心部位采用了耐磨防滑的特種材料，賽利姆便借助繩索一路滑落至低處的升降梯。
落地后，賽利姆松開繩索并按了收納盒中的某個按鍵，固定在高處的鎖扣便“啪嗒”一下松開了，并隨著“悉悉索索”收回的繩索一同回到了盒子中。
這時，技術人員走上前來，引導賽利姆看向小型機甲，“少校您看，這臺機甲的外部居然沒有一絲接縫！”
賽利姆仔細觀察了一番，技術人員所言不假，這臺小機器人上完全看不到半點拼接的痕跡，更像是整體澆筑出來的模型。弧面的裝甲被打磨得非常細致，在機甲整備庫的光線下能像鏡子一般映照出眾人的模樣。
觀察一番后，賽利姆試著用手去觸摸。就在這時，怪異的景象出現(xiàn)了。技術人員用手觸摸時只能感受到金屬裝甲冰冷的觸感，但在賽利姆接觸時，被觸碰的部位居然像水面一般泛起一輪一輪的波紋。
始料未及的一幕令眾人目瞪口呆，賽利姆在震驚之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一股吸力捕捉到了。大驚失色的賽利姆還沒來得及抽回手，就見一個小小的身軀突然出現(xiàn)在機器人外面，順勢一頭撲進了他的懷中。
“??？”賽利姆還沒來得及消化眼前這突兀的大變活人的一幕，自己就被人緊緊抱住。一個小腦袋頂著一頭灰綠的亂毛在他的胸前蹭啊蹭，一雙細細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雙腿夾在他的腰間，以非常不雅的八爪魚狀纏在賽利姆的身上。
“……”
“……”
“……”
圍觀的眾人集體石化，而當事人的臉色早已是純正的鍋底色。黑著臉的賽利姆皇子立即揪住對方的脖領子用力一扯，卻發(fā)現(xiàn)對方抱得挺緊，試了幾次都拽不掉。
“來人?。?！”后槽牙被咬“嘎吱”響的賽利姆忍無可忍，雙手下了狠勁兒掰開對方環(huán)繞著自己脖頸的手臂并順勢拎到眼前，這才看清對方居然是那個在迷蹤山出現(xiàn)的可疑女孩。
賽利姆沒好氣地將人扔開，誰料這個女孩竟像牛皮糖一樣又要鍥而不舍地撲過來?？上?，有兩名身手矯健的執(zhí)勤士兵已經(jīng)翻身躍上了升降臺，先一步牢牢地控制住了她。
“？？？”女孩被士兵的動作嚇到了，頓時用力掙扎起來，但她的力量怎么敵得過呢？
賽利姆無視了面前還在努力掙扎的女孩，皺著眉頭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只見緊身的深藍色駕駛服上沾到了一些黑褐色的泥漬。
不悅地瞇起眼睛，賽利姆強壓著怒火語氣冰冷地質(zhì)問道：“你是要行刺我嗎？”
女孩方才只是單純粘著自己，從小習武的賽利姆怎么會看不出對方不是刺客。但他第一次有種被嚴重氣到的感覺，從這個方面來說，女孩也確實稱得上“情緒刺客”了。
“……？”女孩睜大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賽利姆，像是完全沒理解剛才充滿危機的質(zhì)問，而是困惑地歪了歪腦袋，她的頭頂甚至能隱約看見一只大大的問號。
可惜，裝傻充愣這一招在賽利姆面前不可能蒙混過關的，賽利姆于是厲聲下令道：“帶去審訊室，我要盡快知道答案！”
“是！”
機甲整備庫的混亂結(jié)束后，賽利姆沒來得及換下駕駛服就先急匆匆地來到艦橋，弗多號上的核心人員目前都集中在這里。
經(jīng)檢查，弗多號此戰(zhàn)受損率逼近70%，其中右舷處靠近機甲整備庫的大洞最為觸目驚心。無人機中隊幾乎全滅，ε小隊的各機甲繼續(xù)維修，其中飛的GW-猛火先鋒必須回廠大修。
而令賽利姆最為痛心的并不是戰(zhàn)艦和機甲的戰(zhàn)損，真正令他悲憤交加的是在遭遇戰(zhàn)中失去的十幾名技術人才，他們都是安提諾米王國理工科領域的佼佼者，失去他們不僅是對弗多號，更是整個王國的巨大損失。
這時，無線電聯(lián)絡網(wǎng)中傳來一條通訊請求，是九禹國軍方發(fā)來的，問弗多號是否需要軍事援助。
“不需要！”可憐的話筒被賽利姆一把攥碎了，艦橋上一時間幾乎沒人敢出聲，除了藍溪。
藍溪說道：“殿下息怒。在我看來，今天凌晨遭遇的敵人并非是九禹國的部隊?！?p> 賽利姆壓抑著怒火瞪向藍溪，然而后者卻絲毫不受影響，繼續(xù)思路清晰地解釋道：“您交給九禹國皇帝的資料中，僅有30%的有效數(shù)據(jù)。就算是軍事研發(fā)技術先進的九禹國，要在僅半年時間內(nèi)就將以太集束裝置縮小到戰(zhàn)機能夠搭載的尺寸并完成實戰(zhàn)化測試，這也是不切實際的?！?p> “此外，可疑的還有敵機所搭載的高智能生物電腦。”羅德蘭教授對藍溪的意見表示贊同，接著補充道：“目前最先進的計算機便是九禹國開發(fā)的，尺寸有數(shù)十層樓的大小，運算速度和準確度是主電腦‘庫爾坦’的數(shù)萬倍?！?p> 弗多號搭載的超級計算機“庫爾坦”為了減小體積和設備數(shù)量，僅保留了軍事行動中必要的運算邏輯和準確性。即便如此，這臺精簡版的超級計算機還是裝滿了一整層的空間。
“此次敵機的高智能生物電腦的物理性能高于‘庫爾坦’，體積卻僅為戰(zhàn)機駕駛艙的大小，這在已知的技術層面來看是幾乎做不到的?！绷_德蘭教授繼續(xù)解釋道。
賽利姆安靜地聽著專業(yè)人士的分析，他的內(nèi)心逐漸冷靜下來。這是賽利姆能夠勝任指揮官的一項最重要的特質(zhì)，即會悉心聽取部下的每一條有價值的意見，而且絕不會被個人情感沖昏頭腦做出不理智的決定，一切以大局為重。
藍溪這時又補充了一點，“還有一點，那便是敵人的目的。”
“你想說敵人瞄準的其實是迷蹤山的這臺機器人嗎？”賽利姆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所在。
藍溪微笑著點頭，“很有可能！”
敵人的目的要比來歷好猜很多了，畢竟在小機器人離開弗多號后，所有敵機全都攆著它跑。而在小機器人啟動前，大部分敵機向機甲整備庫的位置進行攻擊，那邊是原本停放小機器人的地方。
賽利姆緊緊地皺起眉頭。這次的九禹國之行實在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量：九禹國皇帝微妙的態(tài)度，迷蹤山三兄弟不合常理的言行，迷蹤山內(nèi)神秘的洞穴與機器人，強大而未知的軍事力量，小機器人突然爆發(fā)出的強大以太能量……
藍溪距離端詳著賽利姆的神情，他知道這位年輕優(yōu)秀的指揮官正在腦中迅速權(quán)衡利弊并能得出最明智的結(jié)論。
不過眼下并不是完全安全的情況，不知道是否會迎來敵人的第二波襲擊，所以還是得抓緊時間。
于是，藍溪再次提議道：“殿下，我建議從長計議，眼下與九禹國保持良好關系較為明智?！?p> 賽利姆點了點頭，雖然情感上還是心存芥蒂，但他還是果斷采納了眾人的意見。
不過九禹國的軍事器材援助還是得婉言拒絕的，畢竟援助中極有可能混了些隱秘的探測裝置。而以弗多號自身攜帶的修補材料和維修器材來看，將戰(zhàn)艦復原到能夠返回安提諾米王國的程度還是綽綽有余。
賽利姆立即下令：“技術部立即進行搶修，兩小時內(nèi)將弗多號恢復到能夠長距離航行的基本狀態(tài)！”
“是！”
賽利姆點點頭，接著看向醫(yī)療班的負責人，問道：“ε小隊的隊員們?nèi)绾?？?p> “除了飛的傷勢較重外，其他人都是輕傷?！贬t(yī)療人員如實回答道，接著關切地問道：“殿下您是否受傷？”
賽利姆這才想起自己，趕緊大致自查了一下身體情況，似乎并沒有明顯的傷痛感。
醫(yī)療人員那肯這么輕易地下結(jié)論，趕忙說道：“保險起見您還是全面檢查一下，畢竟您經(jīng)歷了解除加速御制后的戰(zhàn)斗?！?p> 賽利姆也不逞強，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嗯，我知道。”
遭遇戰(zhàn)結(jié)束后，弗多號趕在了中午之前開始返程，此刻正朝著安提諾米王國平穩(wěn)地航行著。
接收完檢查的賽利姆在辦公室內(nèi)觀看著審訊錄像，而審訊部負責人則誠惶誠恐地站在一旁。
面前的屏幕里正放著以下畫面：
審訊官問道：“你叫薩莎？”
“！！”女孩用力地點著頭。
審訊官接著問道：“你從哪兒來？”
“……”女孩猶豫了一會兒后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那你認識九禹國軍方派駐在迷蹤山的軍官嗎？”
“？”女孩困惑地眨眨眼。
“就是在迷蹤山山門的那兄弟三人??！”審訊官沒好氣地將三張相片扔在了女孩面前的桌子上，相片中拍攝的正是頌雅風三兄弟。
薩莎兩眼直直地看著相片，腦海里逐漸浮現(xiàn)出那天的情形：
風熱情地招呼著她，“來來來，裹滿了蜜蜂的烤芝士條可甜啦，你快嘗嘗~~”
“冰箱里還有花生餡兒的湯圓，我再去給你煮一鍋？”雅端起吃得一滴不剩的小鍋，微笑著提議道。
這時，頌又從廚房里快步走來，笑呵呵地放下手中的盤子，介紹道：“來咯來咯！剛出鍋的拔絲紅薯??！快趁熱吃！！”
“?。。?！”審訊官有些無語地看著女孩突然滿臉幸福洋溢地將頭點成了打點計時器，甚至像想起了好吃的一樣快要垂涎三尺。
審訊官默默抬手將太陽穴處跳動著的幾根青筋按了回去，他隱隱感覺審訊雙方的腦回路并不在一個頻道上，“……既然如此，那三人是為何派你來的？”
“？？”女孩還是一言不發(fā)地歪了歪腦袋。
瀕臨爆發(fā)的審訊官終于忍不住大吼出聲：“你—說—不—說———？？??！”
“啪！”賽利姆按下了遙控器上的暫停鍵，這個錄像他其實已經(jīng)完整地看過了一遍了。
前來匯報的審訊官因為少校周圍低沉的氣壓而滿頭是汗了，硬著頭皮解釋道：“如您所見，除了確認了她的名字外，其余一無所獲……”
“作為軍方的審訊官，這不應該啊?！辟惱冯S手將遙控器放在桌面上，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不悅。
汗如雨下的審訊官只能解釋道：“屬下、屬下慚愧，但因為對方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屬下確實比較難辦……”
安提諾米王國的軍隊都是職業(yè)軍人，必須遵守非常嚴格的軍規(guī)。雖然審訊人員因為工作內(nèi)容特殊，需要更加心狠手辣一些，但基本的人道主義精神依然是他們必須遵守的底線，除非是接受了特殊的命令。
賽利姆一手撐著腦袋，一手重新拿起遙控器。他將錄像回放了幾十秒，畫面中還是只能看到氣急敗壞的審訊官和一臉茫然全然不知所以的薩莎。
思考片刻，賽利姆說道：“換個審訊方式吧?！?p> 審訊官試探性地詢問道：“請問，屬下能使用疲勞審訊嗎？”
拿著遙控器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賽利姆在短暫的猶豫后還是說道：“……先試三天吧，別太過了。”
“是！屬下明白！”
有了長官的許可后，審訊人員們思前想后，最終決定采取最基本的手段，三天內(nèi)只給水不給東西吃，也不讓人好好休息，然后在饑腸轆轆的審訊對象面前放上美食，一般的成年人都抵擋不住，更何況是小孩子呢。
于是三天后，審訊人員便抱著一大盒香噴噴的脆皮炸雞飯坐在餓了三天的薩莎面前開始了表演，為了裝出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還故意吧唧嘴，邊吃邊哼哼唧唧，無所不用其極地揮灑著美食的誘惑力。
“……”誰料，薩莎居然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一絲對食物的強烈渴求，甚至腦袋一沉“Duang！”地砸在桌面上昏睡了過去。
對方的無動于衷令戲精附身的審訊人員默默放下啃了一大口的雞腿，噴香酥脆的炸雞腿此刻在口中竟有些味如嚼蠟。
到了第四天，審訊人員揪著薩莎的耳朵大吼著要將她弄醒，然而即便耳朵都揪紅了，審訊人員的嗓子都喊冒煙了，薩莎卻依然沉沉地睡著。
這可氣壞了審訊人員，心想這個小妮子還真能裝睡，于是便粗魯?shù)赜昧σ煌啤?p> 沒想到，薩莎居然軟綿綿地摔攤在地上，雙眼緊閉而且呼吸非常微弱，看樣子是已經(jīng)陷入了深度昏迷。
眼看就要在弗多號上鬧出人命了，審訊人員只能先求助藍溪了，畢竟他很擅長處理這些難辦的事情。
果然，身為上校的藍溪還是技高一籌，只花了兩天時間就取得了新的進展，“殿下，我知道薩莎為什么不說話了。”
賽利姆問道：“為什么？”
“因為她沒有聲帶?！?p> “什么？？”藍溪口中說出的結(jié)論令賽利姆大跌眼鏡，
“準確來說是喉部發(fā)聲器官缺失。”藍溪一邊說一邊翻看對照著的體檢報告，“我檢查過了，沒有手術的痕跡，應該是天生基因缺陷導致的?！?p> 快速拿過藍溪手上的報告，賽利姆反反復復地盯著檢查結(jié)果，幾乎要用目光將薄薄的紙張刺穿。
也就是說審訊人員這些天費盡心思卻是在試圖逼一個啞巴說話？？
藍溪接著笑著說道：“薩莎對通用語的掌握很一般，語速過快她就聽不懂了?！?p> 審訊官基本都是兇巴巴的，對審訊對象沒什么好脾氣。而在耐心幾乎被耗盡后，沉不住氣的審訊官直接用用吼的，音量太大語速又快，本就疲勞至極的薩莎這下更加聽不懂了。
在得知薩莎的生理缺陷后，藍溪便主動接過了審訊工作，耐心細致地與她交談，甚至一個字一個字重復多遍。
能夠理解對方的話語后，薩莎顯得異常配合，將自己的回答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地寫下來。
“她雖然會寫字，但書寫很成問題?！彼{溪說著，便將一疊供詞遞給了賽利姆，上面全是藍溪和薩莎這幾天的問答。
“……你都能看得懂？”賽利姆扭著眉頭翻了幾頁，全部都是歪歪扭扭的鬼畫符，需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能辨識出只言片語。
藍溪笑著聳聳肩，“我也在努力辨認呀，看樣子得花不少時間呢?！?p> 賽利姆將手中的紙張放在桌子上，腦海中回想起小機器人疾速游走穿插于戰(zhàn)場中，身后是大量殺氣騰騰的可怕戰(zhàn)機；懸掛于高空中的翠綠色光球中心，小機器人朝他笑彎了眼睛；機甲整備庫中，女孩看似毫無心機地緊緊依偎在他的懷中，臉上是沒心沒肺的笑容；被人押解審訊時，女孩茫然無措的模樣……
“……你覺得她是在偽裝嗎？”賽利姆此時罕見地無法立即得出結(jié)論。
“唔……”藍溪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前為止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更何況薩莎駕駛那臺小機器人確確實實救了弗多號啊。
賽利姆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她現(xiàn)在身體狀況如何？”
“身體狀態(tài)還不錯，神情狀態(tài)也很好?！彼{溪笑著合上手上的文件夾，體貼地詢問道，“殿下您要去看看嗎？”
僅僅是猶豫了一瞬，賽利姆便點點頭，說道：“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