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何處置？
弗多號醫(yī)療室內，還未解除監(jiān)視命令的薩莎正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
此刻的弗多號正航行于高空中，薩莎的病床靠著窗戶，百無聊賴的她正安安靜靜地觀察著窗外藍色的天空和白色的云朵。
“薩莎，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呀？”敲完門后，藍溪率先推門而進，笑瞇瞇地詢問著薩莎的情況。
薩莎轉頭一看，原來是這兩天非常照顧自己的那位很友好客氣的叔叔，于是便乖巧地微笑著點點頭。
藍溪進入病房后過了幾秒，賽利姆才出現在門口，雙臂環(huán)在胸前，用警惕的目光地審視著室內的情況。
薩莎似乎完全不會察言觀色，原本漫無目標呆望著一點的目光驟然發(fā)光發(fā)亮，甚至不顧胳膊上還扎著的營養(yǎng)針，猛地掀開被子就要從床上跳下來。
“誒誒！薩莎你別亂動！”這一幕可嚇壞了藍溪，尤其是他看見深深扎入手臂肌肉中的營養(yǎng)針正隨著她的動作即將被折斷，于是連忙伸出手去阻止。
不料，原本在身后的賽利姆卻先一步上前伸出了手，在薩莎的雙腳剛落地前便抓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就將她重新提溜回了病床上。
很近的距離內，薩莎仰著腦袋癡癡地凝視著賽利姆，后者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過了片刻才驚覺自己的手還放在對方單薄的肩膀上，這實在很不妥。
然而賽利姆剛要將手收回，卻先被兩只小爪子緊緊抓住。
“給—我—放—手—！”賽利姆還記得藍溪說過薩莎聽不懂語速過快的表達，于是特意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吐出。
“！！”賽利姆的要求先是令薩莎一愣，緊接著拼命地搖著頭，雙手越發(fā)用力地攥緊賽利姆的手，她的指甲甚至都嵌進了對方手背處的皮肉中。
“你??？”氣得不輕的賽利姆此刻只覺得這個小鬼不可理喻！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先禮后兵了！
軍人的力量比一個還在扎營養(yǎng)針的孩子自然是大了許多，賽利姆毫不客氣地將薩莎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趁她要重新?lián)渖蟻碇皩⑷酥刂厮氐奖蛔由?，他自己緊接著后退了好幾步拉開距離。
“？？”薩莎滿臉寫著不明所以，但她終于意識到站在遠處的賽利姆正對她非常生氣，原本打算追上去的小腳慢慢蜷縮了回去。
賽利姆“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一向善于情緒管理的他是第一次被一個行為莫名其妙的小鬼而氣到大動肝火。
賽利姆扭頭看了一眼，發(fā)現一旁的藍溪全程笑意盈盈地欣賞著兩人的互動，一副“誒嘿，我很懂”的看戲神情。
“我們走??！”賽利姆頭也不回地拉開病房大門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個氣急敗壞的背影。
“？！”見到對方離開，薩莎連忙跳下病床要去追，然后這次攔住她的是藍溪。
“你放心，殿下還會來的喲~”藍溪這樣說道，可是眼睛紅紅的薩莎緊緊攥著她的手一個勁兒地搖著頭，那副急切的模樣就像是害怕賽利姆一去不復返似的。
藍溪被薩莎認真的小模樣逗笑了，摸摸她的小腦袋輕聲安撫道：“薩莎，你要聽話哦。殿下還有要事必須處理，之后會再來看你的?！?p> 原本情緒有些失控的薩莎在聽到“聽話”這個詞時如同聽到了某種咒語一般終于安靜了下來。她輕輕咬了咬嘴唇，神情頗為失落地回到了病床上。
藍溪熟門熟路地前往賽利姆少校的專用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后仍然垮著臉生著氣的賽利姆。
“殿下殿下，我認為關于薩莎的處置還需要再討論討論哦！”藍溪的心里其實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但表面上還是必須給賽利姆皇子留夠面子的。
賽利姆狠狠地瞪著藍溪，語氣不善地說道：“你若只是來取笑我的，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沒沒沒，我怎么敢呢~”藍溪嬉皮笑臉地走上前，在賽利姆的怒視下臉不紅心不跳地拉開座椅坐下。這兩人在私下會面時完全沒有君臣間程序化的禮節(jié)和客套。
“一個小鬼有什么好討論的！”還在氣頭上的賽利姆顯然不想再討論那個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倍感尷尬失態(tài)的小丫頭了。
藍溪笑著聳聳肩，賽利姆的脾氣早就被他摸透了，于是他換了一種說法：“可是薩莎很明顯是以太能力者啊，是很有培養(yǎng)價值的！”
賽利姆不以為然道：“軍隊里什么時候收過小孩子？！”
藍溪一臉無辜地說道：“可是她有16歲呀?！?p> “她說她十六你就當真了？？”賽利姆只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要被耗盡了。
“咦，殿下您沒看到這條嗎？”藍溪裝出一副非常詫異的表情“咦？”出了聲，接著將調查報告中的那張體檢報告取了出來，修剪整潔的指尖精準地指向“骨齡”一欄。
安提諾米王國的軍隊禁止年齡低于16歲的青少年正式服役，為了防止謊報年齡參軍，體檢時都會強制測量骨齡來確認真實的生理年齡。薩莎的體檢報告中，“骨齡”這一欄顯示為15-18歲之間，所以哪怕她說謊了，但真實年齡也不會低于15歲。
賽利姆有些呆愣地盯著這個結果，方才自己在看到關于薩莎的生理缺陷的診斷時被驚得不輕，還真沒注意其他檢查項目的結果。
于是藍溪接著說道：“15歲的話，也可以先選為軍校訓練生，如果她確實是以太能力者的話?！?p> 賽利姆滿腹狐疑地盯著藍溪，而后者依舊神情自然道：“您若不信可以再測一遍?！?p> “那交流問題怎么解決呢？”賽利姆悻悻地放下報告換了一個話題。不知怎地，他下意識地回避使用“啞巴”這個詞。
藍溪笑著聳了聳肩膀，“不是有聾啞人專用的交流設備嘛，辦法總比困難多。”
賽利姆很詫異藍溪居然會這么說，于是質疑道：“你覺得聽不懂語言還不會寫字的小鬼能跟上軍校的進度？？”
軍校的課程難度很高，學員不僅僅要學習軍事作戰(zhàn)知識以及高強度體能訓練，還必須掌握大量理工科類知識，以薩莎的文化基礎是幾乎不可能跟上的。
本以為這是個無法被攻克的難題，誰知藍溪居然胸脯一拍，豪言壯語道：“那讓薩莎當我的助手好了，我來教她！包教包會！！”
“……藍溪?！辟惱方K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神情危險地微微瞇起眼睛，眼眸中劃過一絲暗芒，“你為什么執(zhí)著于吸收她入軍隊？”
“因為薩莎很可愛呀~~！”藍溪無厘頭的驚人發(fā)言攪亂了原本有些嚴肅緊張的氛圍，就連思維敏捷的賽利姆都沒及時反應過來。
而當賽利姆意識到了藍溪說了什么后，他憑借強大的意志力生生忍下了涌上喉間的一口血，“……需要我向令夫人報備一下嗎？”
一提到夫人，藍溪立即認慫，嬉皮笑臉地說道：“誒誒，別別別，我開玩笑的啦~~”
賽利姆沒好氣地說道：“那就給我個正經的理由！！”
這時，藍溪抬手推了推眼鏡，竟然有些詭異地笑了起來，“殿下，我能否與您打個賭？”
說著，藍溪突然起身前傾，雙手撐在桌面上拉近了距離。
賽利姆看到近在咫尺的鏡片上的白光倏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鏡片后驟然變得銳利而攝人的雙眼，以及藍溪那極具蠱惑力的低沉嗓音：
“我猜，能夠駕駛那臺小機器人的，只有薩莎?！?p> 當技術部門修復了戰(zhàn)斗期間戰(zhàn)艦內的監(jiān)控錄像后，弗多號上的眾人才弄清了薩莎是如何進入機甲的。
根據醫(yī)療室內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弗多號的右舷被打出大洞后，船體因為爆炸產生的劇烈晃動令不少病床傾翻，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就這樣摔在了地上。
醫(yī)療室內的燈光頻繁閃爍一陣后，畫面便陷入了黑暗，這是爆炸后造成的大片區(qū)域斷電。不僅僅是燈光熄滅，醫(yī)療室的自動門也因為停電短暫解鎖了。直到恢復緊急供電后，燈光才重新亮起，然而醫(yī)療室內已看不到薩莎的身影。
下一處拍攝到女孩的監(jiān)控是通往機甲整備庫的走廊。只見女孩在晃動不止的廊道內扶著墻壁一步一搖地走向機甲整備庫。
畫面接著切換至整備庫內，當時那里亂成一團，根本沒人注意到薩莎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只見她徑直走向被被特制的受力支架懸空固定住的小機器人。
小機器人的高度距離地面超過5米，身材矮小的薩莎在此處顯得更為渺小。
從當時的錄像中可以看到，整備庫內的許多設備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而薩莎周圍也沒有升降機。
就在屏幕前的眾人思考薩莎是怎么進入機甲時，錄像畫面突然閃過一陣雪花，像是受到了某種信號的干擾。
數秒后，畫面又恢復了正常，令眾人始料未及的是，薩莎不見了，那臺小機器人在同時浮現出綠色的光芒。
眾人對這一景象百思不得其解。賽利姆則在震驚之余猛地轉頭看向藍溪，后者正微笑著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雖然賽利姆心中仍不情愿，但目前的情況來看，藍溪的結論很可能是正確的。
雖然薩莎的真實年齡還有待查證并且與參軍或如軍校的條件相差甚遠，但這臺從迷蹤山帶出來的小機器人卻實實在在地體現出驚人的戰(zhàn)力潛能，而能夠擔任駕駛員的恐怕只有薩莎。
對此，賽利姆只好悻悻地說道：“……就按你說的，你去看著她吧。”
“哈哈！遵命！”藍溪小人得志般的嬉皮笑臉令賽利姆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于是，自告奮勇攬下差事的藍溪便著手設計符合薩莎的教學方式。所幸薩莎對這位友善的叔叔并不排斥，對于藍溪的要求還是挺配合的。
弗多號的船員生活區(qū)設有好幾間小教室，方便船員日常閱讀學習。這天，藍溪便將薩莎領到了其中一間小教室。
薩莎嘟著臉，好奇地觀察著藍溪，確切地說是觀察他手中的一個小球。
小家伙認真的模樣逗樂了藍溪，他笑著說道：“像這樣先把小球放在手心。”
“！”薩莎認真點點頭。
“閉上眼睛”藍溪一邊說著一邊閉上了眼睛。
“??！”薩莎用力點點頭。
藍溪接著演示道：“想象著小球飄浮起來的樣子?！?p> “！??！”從藍溪手中緩緩浮起的小球把薩莎給驚呆了！
“哈哈，這可不是變戲法哦。”藍溪睜開眼，抬手收起飄在半空中的小球，笑著對薩莎解釋道，“令小球浮空的，其實是以太能量?！?p> 薩莎聽不懂過于深奧的理論，這點難不倒善于因材施教的藍溪，他特地只做了文字很少、以圖片和漫畫為主的課件。
“關于以太能量其實存在著一種傳說，即以太能量是神明賜予這座星球上所有存在的禮物?！睘榱朔奖闼_莎理解，藍溪特地放慢了語速。他的聲音本身具有磁性，抑揚頓挫的語調此刻聽來如同一段悅耳動聽的旋律。
屏幕上切換著幾十幅遺跡的圖片，有古老的壁畫圖騰，也有殘缺的文物文獻。這些原本的“死物”在藍溪那引人入勝的解說中鮮活了起來，薩莎甚至感覺一段跨越時光、波瀾壯闊的神話史詩竟在觸手可及之處。
“以太能量雖然具有類似光、電等傳統(tǒng)能量的物理特性，但對于人類更為友好?！闭f著，藍溪按下遙控器繼續(xù)切換畫面，屏幕中一下子跳出了許許多多的警示標志，有好多紅色的大叉叉、可怕的骷髏啥的圖片，看著就嚇人。
“人類在毫無防護的狀態(tài)下是不能暴露在強光、強磁場環(huán)境中的，但以太能量則不然?！彼{溪接著按下了遙控器上的按鈕。
下一幕，一張張截然不同的照片躍入眼簾：郁郁蔥蔥的農田、繁榮熱鬧的城鎮(zhèn)、歡聲笑語的學校、鳥語花香的公園、人頭攢動的影院、熱火朝天的工廠、英武帥氣的軍隊以及恢弘壯觀的軍艦。
藍溪繼續(xù)講解道：“在沒有人為干涉的情況下，任何生命都能在以太能量中存活?！?p> 如果以星球所蘊含的能量來測算，這顆被以太能量覆蓋的星球要比恒星更為強大得多，然而人類這般脆弱的生物幾乎無法熾熱的恒星上生存，卻能在以太能量的環(huán)境中繁衍生息。
“?。。?！”一幕幕欣欣向榮充滿生機的景象讓薩莎徹底看呆了，甚至嘴巴微微張開都毫不自知，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了解到這個世界是如此多彩美妙。
藍溪觀察著一臉陶醉的薩莎無聲地彎了彎嘴角，柔聲說道：“我猜，將以太能量賜予這個星球的一定是位很溫柔慈愛的神明吧！”
“？”薩莎抬起頭看向藍溪，發(fā)現面帶淺笑的藍溪此刻的神情無比柔和專注。當他的目光專注于屏幕中的圖片時，竟然流露出某種極為深沉復雜的情緒。
意識到薩莎正在看自己，藍溪轉過頭去，他的目光中已經斂去了方才的情感，眼神無辜清澈地朝薩莎眨眨眼。
頓時，兩人都默契地笑了起來。
基本的背景知識了解完畢，接下來該進入此次的主題了。雖然根據小機器人之前的戰(zhàn)斗表現以及以太能量探測器的數據足以證明薩莎是以太能力者，但具體的屬性還需要進一步確定。
“小球會感應不同屬性的以太能量波長而呈現不同的顏色，每名能力者最多只能擁有一種屬性”藍溪伸出右手食指并讓小球停在指尖。眼看著藍色的小球在指尖左搖右擺，但就像不倒翁一樣完全不會掉下來，“你看，藍色就說明是水屬性。接下來輪到薩莎啦，按照我之前演示的做做看?！?p> 藍溪笑著將小球遞給薩莎，薩莎點點頭雙手接過，然后回想了一下之前介紹的步驟便開始了模仿。
藍溪全程在旁耐心地引導，大約十多分鐘后，薩莎捧在手心里的小球終于隱隱散發(fā)出淡綠色的熒光并且晃悠悠地飄了起來。
見狀，藍溪興奮地叫出聲，“果然啊，薩莎是風屬性的能力者呢！”
“？”薩莎一時不明白其中的意義。
“風屬性擁有最強的空間感知能力哦~”藍溪笑著解釋道，“薩莎要加油哦，爭取覺醒‘偵查感知能力’！我很看好你喲?。 薄?p> “??！”藍溪的鼓勵令薩莎干勁十足，而她異常積極的模樣也令藍溪決定趁熱打鐵開始下一個項目。
“薩莎需要像這樣讓小球在空中畫圈圈哦?！闭f著，藍溪僅向小球瞅了一眼并微一凝神，小球便穩(wěn)穩(wěn)地飄升起來。緊接著，閃著藍色熒光的小球便像一只靈活輕盈的螢火蟲，圍繞著薩莎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嗖！”地一下，小球貼著薩莎的耳邊飛過，驚得薩莎趕緊一縮脖子捂著耳朵。而調皮的小球依然圍著她的腦袋“嗖嗖”地轉，把薩莎嚇得一驚一乍。
眼看小球就要撞上鼻尖，薩莎本能地后仰身體，小球繼續(xù)向前直到快要接觸時才猛地垂直上升。又是一陣眼花繚亂的飛舞后，藍溪笑著讓薩莎攤開手，小球便輕巧地落在她的掌心。
“?。?！”藍溪那精湛的以太能量控制技術令薩莎驚奇地不斷鼓掌。
藍溪本人對他人發(fā)自真心的贊美是從來不會客氣的，頗為得意地“嘿嘿”笑了起來，“輪到你咯，先試試最簡單的直線運動?！?p> 明明藍溪控制小球時顯得那么游刃有余，薩莎自己上手時才切身意識到控制小球浮空移動有多難，只要一瞬間的不留神，小球就會掉下來了。好容易讓小球飄起來了，移動時則是歪歪扭扭的，眼瞅著隨時要掉下來。
薩莎失敗了幾十次后有些灰心喪氣了，但耐心極好的藍溪始終鼓勵著她。終于，薩莎慢慢能夠讓小球穩(wěn)定地懸停在空中然后進行短距離移動，再接著慢慢加快速度。
“對對！誒，小心不要打中自己……！”藍溪話音未落，薩莎就被自己操控的小球正面擊中了鼻梁。雖然小球不算很重，但畢竟是附加了以太能量，冷不丁被砸一下還是挺疼的。
看著薩莎委屈地捂著鼻子，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藍溪忍著笑意輕拍著她的背后，柔聲安慰道：“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別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啦~~”
這時，藍溪配在腰間的對講機響了。瞄了一眼不斷閃動的紅色提示燈，藍溪看了一眼身邊的薩莎后便起身走到另一邊，插上耳機后壓低了聲音，用薩莎聽不到的音量交談了幾句。
不一會兒，掛斷了對講機的藍溪對薩莎說道：“薩莎，我有急事要去處理哦。你先試試在兩個小時內不讓小球落地吧，做得到嘛？”
“！??！”一聽有任務要完成，薩莎一掃之前的郁悶，又變得干勁滿滿！
藍溪走后，薩莎便一個人在教室內繼續(xù)練習。
一開始還能精力集中，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薩莎越發(fā)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但頭是越來越疼，一分鐘像是有一小時那么難熬。
距離藍溪規(guī)定的訓練時長結束還有半小時，神志模糊的薩莎還在努力堅持。然而對于初學者來說，長時間集中精神對身心狀態(tài)是極大的消磨，近乎呆滯狀態(tài)的薩莎只能勉強維持小球的飄動，雖然只能是不規(guī)則地瞎飄。
不知何時，小教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地出現了。
目光銳利的海藍色雙眼一下子就注意到坐在地上意識恍惚的薩莎以及在她頭頂上勉強做著布朗運動的小球。線條硬朗的眉骨不自覺地向內擠壓，海藍色的眼瞳中“呼”地燃起一簇藍色的火苗。
以太能量測試球只具備最基本的感應功能和屬性識別功能，并沒有識別使用者的功能，故而會被以太能力更強的能力者輕松奪取控制權。
小球的顏色從綠色逐漸變?yōu)樗{色，飄動的方向也離薩莎越來越遠。呆呆的薩莎起初對此毫無察覺，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沒有控制住小球的感覺了，頓時便從思維混沌中驚醒。
定睛一看，發(fā)現賽利姆不知何時來到了教室外。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白色的軍隊制服襯衫，下裝是卡其色的軍褲，雙手插在兩旁的褲兜，整個人顯得冷冰冰的，而那顆小球正閃耀著藍色光芒在他的周身劃出一條條線條優(yōu)美的軌道。
“?。?！”一見到賽利姆，薩莎的第一反應就是撲上去！
賽利姆對此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僅是眼神微動便控制小球對準薩莎迎面飛了過去。
附有以太能量的小球在轉了一個彎后突然加速撞在薩莎的額頭上。躲避不及的薩莎只覺額前一痛，身體向后一仰便失去了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薩莎雙手揉著前額被小球撞疼的地方，接著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向賽利姆，然而后者卻只是冷冷地俯視著坐在地上的薩莎。
藍色的小球在薩莎額前威脅似地又轉了幾圈后才以很快的速度飛回了賽利姆身邊，賽利姆將手從褲袋中抽出手心向上，小球便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的掌心。
接著，賽利姆用冰冷疏遠的語氣對薩莎說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