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先生年紀(jì)大了,吃過午飯需要午睡一會,他留下三位客人,說是委托的是一件家里的私事,等兒子回家后再一并說明。
趁著莊生休息的功夫,王峰他們?nèi)艘部吭谏嘲l(fā)上打起了盹,和外面的烈日炎炎迥然不同,房間里的空凋涼爽適宜,倒是十分適合休息。
本來說是一個小時,但暹羅人從不守時,這些華僑們也沾染上了當(dāng)?shù)氐牧?xí)慣,幾乎沒什么時間觀念,一直等到下午四點,才聽到門外傳來聲響,看來是莊先生的兒子回來了。
莊先生和兒子交流了一會,父子倆才一同來到了客廳。
看來是已經(jīng)知道對方是老鄉(xiāng),這位小莊也不再繞彎子,直接說起了中文。
“歡迎歡迎,我爸聽說是老家來的客人,和這位小兄弟談得十分投機(jī),這才讓我回來見上一面?!?p> 他的看來差不多四十多歲,中文還算標(biāo)準(zhǔn),仍然帶著一些本地口音,估計和頌拉類似,都是后天自學(xué)的水平。
王峰打量起這位中年人,他長得又高又瘦,眉目疏疏,留著一個山羊胡子,倒是很符合王峰的審美,有些古代美男子的形象。
身上西裝是考究的亞麻面料,胸前口袋放著一塊藍(lán)色絲巾,幾乎不用懷疑,這樣的氣質(zhì)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出身。
他倒沒什么傲氣,很謙虛地做起了自我介紹:“既然都是華人,就直接叫我中文名字好了,家父專門請人給了取過一個名字,叫做莊吉雄?!?p> 看來華僑們內(nèi)心并未忘本,雖然在暹羅社會打拼時用的都是泰語姓名,但還是私下留了一個中文的稱呼。
王峰也做了自我介紹,只是為了夸大自己實力,假稱是博蘭集團(tuán)老總的遠(yuǎn)房親戚,讓年輕的歲數(shù)增加一些說服力。
別看這位中年美男子器宇軒昂,說起話來卻尖尖的有些刺耳:“博蘭集團(tuán)我聽說過,在蓉城很有實力嘛?!?p> 為了不引起懷疑,博蘭的旗號用到這里為止,王峰客氣地解釋起來:“我們現(xiàn)在是獨立公司,和博蘭其實并無關(guān)聯(lián)?!?p> “嗯嗯,年輕人潛力無限,我非??春媚銈兣??!?p> 莊吉雄的這些客套話太假,這只是第一次見面,根本談不上了解,王峰覺得他徒有外表,看起來倒感覺不太踏實。
“不知道想要拿下代理權(quán),需要我們做什么事情?”
只要不是特殊場合,王峰不喜歡兜圈子,總是直接了當(dāng)?shù)倪M(jìn)入正題。
父親在一旁囑咐了幾句,莊吉雄跟著說了出來:“我們想要各位幫忙找一個人。”
“找人?”
王峰和Max對望一眼,都有些錯愕。
看他們摸不著頭腦,莊吉雄才慢慢詳細(xì)交代起來。
原來老莊先生一共有兩個兒子,莊吉雄是老大,還有一個弟弟叫莊吉武,當(dāng)年也是家族企業(yè)的好幫手,可一次生意上的合同糾紛,竟然牽涉到稅務(wù)問題,被政府抓到監(jiān)獄關(guān)了起來。
暹羅的監(jiān)獄是出了名的混亂,莊吉武在里面呆了沒多久,就不明不白的得病死了,莊先生懷疑事有蹊蹺,但追查了半天也沒有結(jié)果。
本來小兒子去世,對老先生的打擊很大,但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一些傳言,說是莊吉武雖未成婚,但入獄前同居女友已有身孕,也是就是說,莊吉武還有一個遺腹子。
“這是一個女兒,也是我父親的唯一孫女。”莊吉雄說起兄弟的離世,仍然帶著一絲遺憾。
Max基本猜到了,試探著問道:“是不是這個女孩失散了,現(xiàn)在想要找她?”
“不錯,我這個侄女從生下來就沒人見過,這么多年一直在苦苦尋找。”
王峰聽出了其中破綻,覺得這里邊必有什么隱情:“既然沒見過,怎么知道是個女兒?”
莊吉雄看來有些感慨:“我們找到了弟弟的女友,也就是孩子的媽媽,她覺得是我家里營救不力,才害死了獄中的弟弟,一直不愿我們和孩子相認(rèn),直到她走不出情殤,投海自盡,我們也沒見過孩子的真面目?!?p> “所以你們只知道孩子性別,其他就一無所知?!蓖醴暹@才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這些年多方打聽,只搜集到一些只言片語,小女孩還在襁褓之中,被媽媽送到了國外。”
“國外這么大,難怪不好尋找?!?p> “弟弟的女友也是華裔,說起來都是老鄉(xiāng),我們估計有大可能,孩子是被送回了老家?!?p> Max這下也恍然大悟,他們的推測不無道理,如果送回了老家潮汕,那么委托自己尋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些年也托了不少人打聽,但是都沒有消息,我母親離世多年,現(xiàn)在父親年紀(jì)也大了,越是思念孫女,想要讓你回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有所突破?!?p> “這么多年都沒有音訊,我估計也沒有辦法呀?!盡ax有些為難,他們都沒見過孫女,連名字都不知道,別說大海撈針,現(xiàn)在可以說毫無線索。
“打聽了這么多年,還是有些收獲,我們找到了當(dāng)年撫養(yǎng)孩子的奶媽,據(jù)她說女孩就是卷發(fā),大腿內(nèi)側(cè)還有一塊白色胎記?!?p> Max覺得這根本不算線索:“卷發(fā)的人太多了,現(xiàn)在又流行離子燙,怎能分辨是否天生自帶,而且那個胎記長在私密部位旁,我總不能挨個扒開女孩褲子檢查吧?!?p> 莊吉雄當(dāng)然也清楚這個道理,但是顯然他還有后話:“本來確實沒什么機(jī)會,但最近收拾家里,發(fā)現(xiàn)了弟弟當(dāng)年和女友的信件,通過翻閱這些通信,我們知道了一個非常有用的線索。”
“我家里有一塊祖?zhèn)鞣鹋?,是祖父親自到佛院求來的正品,弟弟將這塊佛牌轉(zhuǎn)送給了女友,成了他們之間的定情信物?!?p> 王峰大致猜到了理由:“所以你們懷疑,這佛牌傳給了那個失散的女嬰?!?p> 莊吉雄點了點頭:“我們尋遍了弟弟和女友的遺物,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佛牌的蹤跡,這塊佛牌現(xiàn)在價值連城,絕不會這么莫名消失?!?p> Max搬起手指,開始做了總結(jié):“卷發(fā)、胎記、佛牌,我們現(xiàn)在要靠這三個線索,去找尋一個不知道長相、不知道名字的女孩。”
莊吉雄和父親交換了眼神,都點頭表示確認(rèn)。
“如果找到女孩,不光將木薯干的全華代理權(quán)交給你們,而且承諾價格優(yōu)惠,供應(yīng)量上不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