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很抱歉!
‘砰’的一聲巨響,她哐當(dāng)關(guān)上門。
門外的人提著外賣木訥地站了須臾,最后清了清嗓,不大自然地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屋里沒有任何回應(yīng),當(dāng)事人懊惱得恨不得當(dāng)場撞墻自盡。
她穿的是絲綢面料的吊帶睡裙,半修身款,別提明顯到什么地步。
發(fā)了好一陣恍惚,她后知后覺地低頭看自己的手,發(fā)現(xiàn)上頭空空如也。
另一端,十方的反應(yīng)也并不比她好多少,進(jìn)了屋便直愣愣地站著,也不知是否因飲了酒得緣故,耳垂泛著肉眼可探的輕紅。
半晌,才發(fā)現(xiàn)外賣赫然還在自己的手中。
鼻間是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他掏出手機(jī),編輯了條微信:(阮小姐,外賣我放在門口。)
末了又添上一句:(我現(xiàn)在拿過去。)
這添一句的個中緣由,想來二人都心知肚明。
微信很快得到回復(fù),只一個字:(好。)
再跟十方見上面,幾乎是一個禮拜后。
她身上的淤青、腰椎什么的都好得七七八八,凌晨收了工,在老奶奶那邊解決了早餐,回到公寓,又在外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些鹵鴨翅鴨脖什么的。
還未走到大門,瞧見一輛熟悉的suv停在門口,十二拉開后座門,那具高大斯文的身影也在下一刻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中。
夏季的七點,天光已經(jīng)大亮,但絕大多數(shù)人還在睡夢中,道路上車也沒幾輛,甚是安靜。
阮孑深感疑惑——這兩個人的服務(wù)工作,是從來沒個定時的嗎?還是也像她一樣兩班倒?
十二沒送他上去,驅(qū)車離開了公寓,她抬腳跟上十方的腳步,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又將它按亮打開。
以為會是想象中的親切打招呼,門一開,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正站在電梯的最里頭,一手撐著手杖,一手握住電梯扶手,倚著墻閉目休息。
阮孑在那張剛毅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倦怠,縱使不很明顯。
想打招呼的心壓了下去,她安靜地走進(jìn)去,跟他并肩站著,間距約莫二十公分。
察覺到身畔有人,許是感覺個人距離被入侵,十方微微睜開眼,自然地往前走了兩步,就像即將下電梯。
密閉的空間,香辣的鹵料味無形的流竄,勾得人味蕾大開,阮孑也不說話,只看著對方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
近在半米的距離,任她在身后毫不遮掩地將他端詳。
她在殯儀館里見過無數(shù)的喪戶與前來吊唁的親友,每一個人都是著深色的正裝,以此來表達(dá)對逝者的尊重。
見過比他壯的,見過比他還高的,但只有他一身儒雅,仿佛與生俱來一般。
那一身衣裝永遠(yuǎn)熨帖筆挺,一方手帕、一枚領(lǐng)夾,都傾訴著主人家的講究,也只他一個,衣柜里好像永遠(yuǎn)都有不重樣!
樓層上到8樓時,十方才注意到只亮了他那一層數(shù),回過頭來,入目是她眼里蓄著笑意,就等著他回頭發(fā)現(xiàn)的一幕。
面上稍顯詫異,他露出和煦的微笑:“真巧?!?p> 她這才上前:“工作回來?”
他嗯了聲:“阮小姐也是?”
“是啊。”
兩個人也不知道是遺忘了一個禮拜前的尷尬畫面,抑或者默契地不提及。
三兩句對話,電梯‘?!宦曢_啟,他側(cè)身讓她先出。
沒有立即回家,她問了一嘴:“今天還要工作嗎?”
“下午?!?p> “那中午要不來我家吃個便飯?”其實她想現(xiàn)在就把人約進(jìn)屋,一邊吃零食一邊看個電影,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但看他的倦容,又退了這個念頭。
十方答應(yīng)得很大方坦然。
她臉上笑意濃了一些:“你喜歡吃什么?有沒有什么忌口的?!?p> “不忌口。”
“那中午見。”
“中午見。”
雙方各自歸家,第一件事不約而同拿了衣服去洗澡,然后補(bǔ)眠。
阮孑定了10點半的鬧鐘,鬧鐘一響,磨磨蹭蹭地摸索來手機(jī),點開外賣平臺,點了一份糖醋里脊、一份藕帶炒臘肉、一份蒜蓉娃娃菜和蔬菜沙拉,這才爬起來刷牙、洗臉。
可能水果蔬菜吃得多,她皮膚狀態(tài)很好,鮮少長痘生閉口,所以就涂了一個素顏霜,淡抹一層唇膏,打造心機(jī)全素顏。
外賣來的時候11點多,把菜全倒自家碟,贈送的米飯轉(zhuǎn)移到碗里,在餐桌上擺放好,清除外賣包裝,給他發(fā)微信。
(飯做好了,你要過來了嗎?)
大概在數(shù)分鐘后得到回復(fù),客氣有禮的兩個字。
?。ê玫?。)
三五分鐘后,她的大門被敲響,主人家趿著拖鞋去開門,他剛毅的五官納入眼簾來,帶著與早上不同的清爽與精神。
他換了衣服,上身是棕黃色的家居服,下身是黑色長褲,都是寬松的款式,通身沒有半點花紋圖案點綴,明明這么簡潔,可總覺一身貴氣無處不在。
“打擾了?!彼旖呛?。
側(cè)身把他迎進(jìn)門,阮孑才發(fā)覺對方手里提了一袋的水果。
對他的垂涎點不禁又多了一條——細(xì)心周到。
“要喝什么?”她指引他在餐桌入座,自己去拿杯子。
“白開水就好。”他倒是站著沒動,等主人家倒來了水,方一同入座。
桌上菜肴散發(fā)著濃郁香氣,道道色澤飽滿,向客人宣示著主人頗為高湛的廚藝。
她舉起杯:“敬咱們第一次家庭便飯?!?p> 十方淡笑地跟著舉杯,兩杯白開水半空中輕輕碰了碰。
她招呼著他吃菜,每一道菜幾乎都得到他的夸獎,而她一點心虛的反應(yīng)都沒有,反倒順桿爬:“我平時都一個人吃,還蠻寂寞的,你要是有空,咱們可以多多串門?!?p> 他輕笑:“我總不好白吃,飯后洗碗吧?!?p> 兩個人,三道菜一道沙拉,吃了個精光。
阮孑倒也沒有多客氣,由他去洗碗,自己則洗了他帶來的水果,削好放果盤。
‘哐當(dāng)’一聲,清脆巨響嚇到了削皮中的人,手一顫,險些劃破了手。
她轉(zhuǎn)頭去看,洗碗槽下的地板鋪了一地的碎碗,視線往上再一移,始作俑者拿著擦布,望著她的表情略有僵硬,一雙漆黑明亮的瞳仁里,裹了無聲的一句話——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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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娘先生
下午下推,再度變回小透明的我。 這兩天多了很多評論跟收藏,真的非常暖心,發(fā)自真心的謝謝你們!mua~~~~~ 我胡漢三還會再回來的,希望你們不要拋棄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