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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御主與魔魂龍心

第298章 我將向你獻上戰(zhàn)火

  在城里逛了一下午,立香和修瑪趕在天黑前回館驛與韋伯會合。大家吃頓飯,便回房間去了。

  關(guān)好門的韋伯用魔術(shù)在周圍布下簡易結(jié)界,不僅能隔音,還能感知附近是否有人經(jīng)過。漢朝的房屋內(nèi)部基本沒有門,廳堂之間都是敞開的。

  準備完畢。三人在燭臺下坐好。

  “講講我的發(fā)現(xiàn)吧?!表f伯說。

  *****

  最關(guān)鍵的就是曹操。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他是最有可能把控大圣杯的人。

  若是這樣,在迦勒底出現(xiàn)的那一刻,曹操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說不定明天就會派人來一問究竟。因此陶謙的態(tài)度十分重要。

  如果歷史上的陶謙,他會以自保為優(yōu)先。只要能讓徐州遠離戰(zhàn)火,他會毫不猶豫地獻出迦勒底。

  但要是那樣,陶謙根本就不會接納迦勒底。所以韋伯覺得可能有戲。

  他按了按皺緊的眉心。

  “我先問問刑部姬,游戲里的陶謙是個什么性格?”

  刑部姬的手指點著腦袋瓜,像是要把所有細節(jié)都挖出來似的。

  “不明顯啊。他只是個大眾臉,沒有太多劇情,出場也僅限于圍繞徐州的關(guān)卡。很難說是什么性格啊?!?p>  “那其他三國游戲呢?”

  “應(yīng)該和史實差不多吧?畢竟歷史游戲主打的就是一個還原,再怎么原創(chuàng)也不可能偏離真實人物太多的?!?p>  “那干脆就按歷史的陶謙來判斷吧?!备隊柕卖敺蛘f,“至于他為什么接納咱們,這也有可能。因為他現(xiàn)在很難把曹操和咱們聯(lián)系在一起啊?!?p>  “唔,確實。”

  韋伯沉吟著表示同意。但心里依然還有著某種違和,就和白天初次見到陶謙時一樣。

  這樣判斷陶謙的性格,主觀的臆斷其實有些多。但現(xiàn)階段想完全憑借手中材料判斷也不可能。

  姑且順著這個思路繼續(xù)想吧。

  “話說,”戈爾德魯夫又說道,“如果陶謙真要把咱們交出去,可怎么辦?”

  達·芬奇笑了笑。

  “那就請所長來決定吧。迦勒底該怎么行動,當然要聽所長的?!?p>  “哎?呃……這……”

  戈爾德魯夫摸著額頭,表情猶如便秘。達·芬奇有點意外,因為這個所長是真的在思考,而不是裝模作樣。

  雖然結(jié)果不出意料。

  “這個……埃爾梅羅,你來說!你現(xiàn)在是軍師啊!”

  韋伯扶了下眼鏡。

  “先說好,我有的只是孔明的指揮才能。如果你指望我像他那樣神機妙算,那就太難為我了。不過對策還是有一些的?!?p>  “對策是指……”

  “陶謙好歹是州牧。就算曹操真來施壓,也不可能軟弱到當場交人。我們只要說服陶謙,幫他打跑曹軍就行了?!?p>  “打,打跑曹軍?”

  戈爾德魯夫還以為是什么奇策,結(jié)果就是硬磕。好吧,加入陶謙的時候就預(yù)想到早晚會變成這樣。

  但再怎么說。

  “太早了吧?曹操肯定有許多從者,說不定還有蛇影直接派來的從者。怎么說也應(yīng)該召喚些從者,或者吸收落單從者當同伴,再考慮和曹操交戰(zhàn)啊?!?p>  “按理說是那樣?!边_·芬奇說,“但是很遺憾,我們恐怕沒有那個時間。修瑪,召喚指針的狀態(tài)怎么樣了?”

  “我看看?!?p>  修瑪造出召喚指針,立在地上。這東西雖說和魔力箱一樣有冷卻時間,但還是可以看出能不能正常連接魔力。

  現(xiàn)在它毫無反應(yīng)。達·芬奇不算意外地嘆氣。

  “果然被切斷了啊,也就是說再召喚從者已經(jīng)不可能。至于落單從者,難找不說,即使找到了,也未必能成為同伴?!?p>  “呃……”

  戈爾德魯夫雙手抱頭,撓來撓去。

  “……這樣跟曹操打仗,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還是樂觀些吧,所長先生?!?p>  韋伯這樣說。戈爾德魯夫愁眉苦臉地看著他。

  “你讓我怎么樂觀?”

  “起碼咱們不用在荒郊野嶺孤軍奮戰(zhàn)。而且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勢力,還能馬上遭遇掌握圣杯的勢力,可以說開局就邁出結(jié)實的一步了。”

  “這步子邁得太大啦!”

  “即使如此也要邁出去。只要陶謙有抵抗的意思,咱們就要說服他全力以赴。萬事開頭難,先做好心理準備吧?!?p>  立香和修瑪堅決地點頭。刑部姬不安的眼神飄來飄去。她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自己沒什么可做的,于是很快變得和戈爾德魯夫一樣沮喪。

  達·芬奇還是很鎮(zhèn)定。

  “OK,今后的對策暫定如此。埃爾梅羅,其他事情呢?”

  “還有一個,唔……”

  韋伯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

  “……是坊間一些傳聞。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城里似乎鬧過鬼?!?p>  “哦?!?p>  達·芬奇用一個語氣詞回答著。立香機械地點點頭。修瑪無動于衷。連刑部姬和戈爾德魯夫也只是在等著下文。

  這情景就像是韋伯在課堂上講了個重點,但是學(xué)生們毫無反應(yīng)。

  他那脾氣一下子沒忍住。

  “我說你們給點反應(yīng)??!”

  “抱歉抱歉?!绷⑾氵B忙賠笑道,“但,怎么說呢……”

  “中國民間說的鬼,”戈爾德魯夫說,“應(yīng)該就是幽魂亡靈之類的吧?這在魔術(shù)世界很常見啊。我記得你們還跟蘇美爾的冥界女王有過來往,難道會在意這種事?”

  韋伯的氣憤很快變成了無奈。

  “你們但凡動動腦子,都說不出這些話來?!?p>  “啊……”

  聽了韋伯的話,達·芬奇突然愣住了。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怎么回事達·芬奇親?”立香問道。

  “中國民間的鬼和魔術(shù)領(lǐng)域講的亡靈概念相似,都是人死后殘留的思念與魔力混合物。但如果這個世界的住民是魔力生成,那么所謂的鬼就是另一種可能?!?p>  “純粹的魔力殘渣?”戈爾德魯夫也想明白了。

  “沒錯?!表f伯說,“然后百姓提到這是極其偶然能看到的現(xiàn)象,有人甚至從來沒有看到過,只是道聽途說。那么我們可以得出兩種結(jié)論。”

  他比劃著手勢。

  “要么是人們死后有較低的可能性變成殘渣。要么,就是一定會變成殘渣,但不一定會留下來?!?p>  修瑪皺眉。

  “這有區(qū)別嗎?”

  “當然有。既然是大圣杯分出的魔力,那么消亡后歸于大圣杯,是一種很自然的推論吧?弄清殘渣如何產(chǎn)生,就是在弄清大圣杯管理魔力的方式。更進一步說,是弄清大圣杯如何管理這個世界,也就是我強調(diào)的規(guī)則和秩序。”

  “原來如此,嗯嗯?!辈宀簧显挼男滩考С脵C哼哼兩聲。

  “話雖如此,”韋伯接著說道,“眼下知道的都是些傳聞,得親眼見過才能準確判斷,而且數(shù)量越多越好。所以與曹操這一戰(zhàn)就更有必要了。”

  立香嘆氣。

  “打仗會死很多人?!?p>  “就是這樣。不必在意,這都是亂世常情。”

  “嗯?!?p>  御主低聲答應(yīng)著。雖然還有些傷感,但已透出了足夠的決絕。

  畢竟在第四幻想地見識過真正地獄了。

  立香這邊無需擔心,韋伯心想。需要擔心的是另外一邊。

  幸好,從者不需要睡眠。

  那么今晚就熬個夜吧。

  *****

  次日早晨,府衙內(nèi)。

  “大人,那些柳洞方士萬不可留?。 ?p>  向陶謙痛陳這一觀點的,正是昨天被打昏迷的張闿。今早他特來找陶謙,就為了說這個事。

  陶謙呵呵笑起來。

  “將軍莫不是嫉妒了?”

  “末將是為大人著想!那些人本事不小,若趁機造反,奪了城池,該如何是好啊???”

  “將軍多慮了。依老夫之見,他們?nèi)粝電Z城,便是在城外,也攔不住。”

  “這……”

  張闿正琢磨再想些什么詞,正巧,有兵士火急趕來。

  “報!【夏侯惇】【夏侯淵】已到城外,請大人出去答話!”

  張闿一驚,但很快有了一點喜色。將這不該有的表情抹掉后,他看向了陶謙。

  陶謙淡定地摸著胡子。

  “有多少人?”

  “約有二十!”

  看來只是問話而已。難道跟那些方士有關(guān)?

  不可能,這才剛過了一天。但除了這事,陶謙也想不到別的。

  思忖再三。

  “知道了,下去吧?!?p>  “是!”

  他還是決定馬上出城。

  安全起見,他叫來臧霸孫觀,各帶五十人在后面跟隨。又讓張闿與自己同行。

  保持這個隊形,一行人出了城。

  外面的夏侯兄弟已是等了半天。

  “喲,可算出來啦?!?p>  夏侯淵看著陶謙這陣仗,露出不知是調(diào)侃還是嘲諷的笑。不好判斷,他這人總是在笑。

  夏侯惇可嚴肅得多。手上抱拳,嘴里卻說。

  “動作還真慢啊,陶大人。”

  “腿腳不便,還望兩位將軍見諒?!碧罩t還禮道。

  “沒事沒事?!毕暮顪Y笑道,“老人家動作慢可以理解,只要不是心虛就行啦?!?p>  他這話點著了臧霸孫觀的火氣,只是礙于場合不好發(fā)作。

  陶謙倒是沉得住氣。

  “將軍這是何意?”

  夏侯惇說。

  “我們奉丞相之命,來此問話。陶大人,昨日徐州之地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現(xiàn)?”

  這句話本身沒什么,但是配上夏侯惇那個兇悍的面目,威脅的語氣,就完全不是問話,而是肯定句。

  陶謙身邊的張闿眼皮抽了兩下,迅速將目光移開。這個表情被夏侯淵看得真切。

  陶謙面不改色。

  “可疑人物是?”

  “字面意思,陶大人不要明知故問?!?p>  夏侯惇的獨眼正射出兩倍的犀利,卻也不能動搖陶謙淡然一笑的樣子。

  “將軍莫要說笑。徐州六郡,每日進出者無數(shù)。老夫乃一庸人,如何顧得周全?若果真發(fā)現(xiàn)可疑者,也需兩三日才能報與老夫知道?!?p>  “如果他們出現(xiàn)在這下邳呢?”

  “然老夫確實不曾見過什么可疑者,千真萬確。若將軍不信,就在城中歇息幾日,等等消息如何?”

  這話沒讓夏侯惇和夏侯淵有反應(yīng),可把張闿給驚到了。

  他一會兒看看夏侯兄弟,一會兒看看陶謙,幾次張口,都被陶謙的眼神按回去。

  終于他下定決心要說話時,夏侯惇打斷了他。

  “我們還有公務(wù)在身,不便叨擾,就此告退?!?p>  “那老夫也不硬留二位了。只是還望將軍明示,那可疑者是何模樣?”

  “衣著與常人完全不同,很容易看出來。如果大人發(fā)現(xiàn)了,務(wù)必將他們扣下,報知丞相。這些人是朝廷重犯,斷不可留。”

  “老夫知曉了。將軍慢走?!?p>  “嗯?!?p>  于是,夏侯兄弟就此別過,一行人離開下邳,漸行漸遠。

  走了一段,夏侯淵回頭看看,陶謙那伙人也進城去了。

  “嘖嘖,還真是淡定自若啊那個老頭子。要是他身邊那位也能這樣就好了。”

  妙才摸著他的胡茬,感慨地咂咂嘴。又對夏侯惇說。

  “這么看,迦勒底肯定就在城里了吧,惇哥?”

  夏侯惇只管催馬。

  “既然孟德讓咱們來,人就一定在這里。他只是想看看陶謙的態(tài)度罷了?!?p>  “哎呀呀,明知道人家有那個心思,非要再試探試探。該說咱家丞相是小心呢,還是好心呢?”

  “孟德的想法我沒興趣揣測,只管遵從便是。走吧,該去辦另一件事了?!?p>  “是是是?!?p>  這兄弟倆一邊說嘴,一邊帶著隊伍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徐州六郡之一,瑯琊。

  *****

  “這是為何啊,大人???”

  回府的路上,還是那個問題,張闿一個勁地追問。

  別說他,臧霸和孫觀也想問問。且不說朝廷重犯這事是真是假,但那些方士跟曹操有關(guān)聯(lián),肯定錯不了。

  然而陶謙一言不發(fā)。直到隊伍回到府衙大院,眾人下馬。

  “大人!”

  張闿又要發(fā)問,陶謙終于開口了。

  “你有何見解?”

  “當然是獻出方士,與曹操謀和??!曹操吞徐州之心久矣,此乃脫險的大好時機?。 ?p>  這些話,或者說張闿這個想法,臧霸和孫觀也多少同意。

  陶謙早年靠征討黃巾起勢。董卓霸京,朝廷混亂之時,天下人皆言討董。但他沒有跟隨,而是據(jù)守徐州。

  董卓死后,曹操自稱丞相,幾次三番要陶謙重新歸順朝廷,臣服天子。但陶謙認為曹操與董卓無異,甚至更糟,于是拒絕。

  其他的軍閥,劉璋劉表孫權(quán)等等都是類似理由。只不過有人勢力大,于是想著除掉曹操。也有的但求自保,像陶謙這樣專心打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這之中,徐州離洛陽最近。加上北方已定,西涼也無展望,徐州的危險系數(shù)正成倍增加。

  所以眼下確實是遠離戰(zhàn)火的好機會。

  但是。

  “無論獻人與否,曹操遲早都會攻來。那不如留下他們,或有一戰(zhàn)之力。”

  陶謙卻是這樣回答。張闿快要氣冒煙了。

  “不借機歸順,大人是想坐以待斃嗎?”

  “曹操乃亂臣賊子,世人皆知其不臣之心,何談歸順?”

  “可是……”

  張闿還要說什么,陶謙已經(jīng)舉起手。

  “我意已決。各位將軍只管整軍備戰(zhàn),莫要復(fù)言!”

  言罷,他先走入府中。臧霸和孫觀嘆氣不語,張闿則是在原地咬牙切齒。片刻后,三個將軍也各自去了。

  等到院里沒人時,院墻外面,解除了靈體化的韋伯憑空出現(xiàn)。

  推推眼鏡。

  “這可有點意外了?!?p>  自言自語,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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