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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慶堯:“你當(dāng)大家是傻子嗎?還復(fù)述整局比賽?你以為自己是過目不忘的天才???搞笑。”
“我不是過目不忘的天才,我只是對數(shù)字敏感一些?!?p> 方慶堯一臉”我就靜靜看著你打臉“的表情,抬了抬下巴:“胡編亂造,我們可不認(rèn)。”
賀囂:“你他么少說句廢話,能死?”
方棠走到比賽開始時賀囂投籃的地方:“一開始,賀囂站在這里投籃得分,電子記分器顯示3:0.”
臧輝:“壓三分線投進的三分球?!?p> 趙四海跑到場邊拿過來裁判老師用來維護秩序的高音喇叭,遞給方棠。
方慶堯:“這個進球,全場觀眾都清楚吧?”
方棠沒理會他,真的接過趙四海的喇叭,繼續(xù)說:“裁判老師說完‘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后,比賽重新開始,七班17號拿球,趙四海攔截,球傳給賀囂,賀囂得分,電子記分器顯示5:0。之后,七班13號帶球過人,拿下兩分,比分變成5:2。再然后,趙四海犯規(guī),七班26號罰球,兩罰一中。一班搶到籃板球,被七班10號斷下來,球傳給了你,”
方棠說著喇叭朝向方慶堯:“你投籃,沒中?!?p> 方慶堯:“……”
沒中,你那么大聲說出來干什么?
全場觀眾沒有人再交頭接耳,大家全神貫注地聽著方棠復(fù)盤比賽。
大多數(shù)人只對其中精彩的幾次進球印象深刻。
但方棠,卻準(zhǔn)確無誤地復(fù)述出八十多分鐘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在方棠的復(fù)述中,整場比賽的大體情況慢慢在每一個人的腦海清晰起來。
尤其是雙方參賽的隊員,七班的人一開始還想抓住方棠的漏洞,但當(dāng)方棠把比賽中的每一次進球,甚至雙方隊員的攻防轉(zhuǎn)換都準(zhǔn)確無誤地說出來時,全場觀眾鴉雀無聲。
“停電前,七班方慶堯起跳投籃,裁判老師,最后這一球,他投進了嗎?”
裁判老師一臉驚訝地?fù)u了搖頭:“沒有。”他的哨子還放在嘴邊,正無比驚詫于方棠精準(zhǔn)流暢的復(fù)述。復(fù)盤比賽是以前他作為職業(yè)籃球運動員時經(jīng)常做的事情,但像方棠這樣全憑記憶力重現(xiàn)整場比賽的操作,還是第一次見。
七班隊員對分?jǐn)?shù)的篤定有很大程度是因為對方慶堯的信任,聽完方棠的復(fù)述,他們疑惑地看向方慶堯。
方慶堯一語不發(fā),臉色陰沉。
“所以,最后的比分應(yīng)該是87:85,一班多兩分,你說,對嗎?”方棠目光冷靜,語速緩慢而堅定。
這份冷靜與堅定逼迫著方慶堯幾乎惱羞成怒,他一字一頓地咬著牙說:“對,是你們班比我們班多了兩分?!?p> 方棠關(guān)掉喇叭,臉上并沒有太多多余的表情,很平淡地說了一句:“你承認(rèn)就好,比賽可以繼續(xù)了。”
趙四海激動地差點兒涕淚橫流,大叫著向方棠撲過來,賀囂一胳膊把人掄一邊兒去,垂首對方棠說:“謝謝?!?p> 方棠第一次見他這么真心實意地感激別人,有點兒不適應(yīng),墊起腳,拍了拍賀囂的肩膀:“加油,要好好珍惜朕為你爭來的大好江山?!?p> 遠(yuǎn)處的看臺一角,沈晏溫帶著無限惋惜的語調(diào)對身邊的吳用說:“吳老師,這就是方棠?!?p> 吳用推了推眼鏡:“這孩子,我看很正常的一個小姑娘嘛?!?p> 沈晏溫想再說什么,周圍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一班學(xué)生很多簇?fù)磉^來:“老吳,你怎么回來了?”
“老吳,我們想死你了?!?p> 方棠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人群之外,她雙手插進校服衣兜,剛要自己找地方坐下,吳用的目光穿過厚厚的人墻,和數(shù)米外的方棠對視。
方棠一愣。
吳用對著她揮了揮手,略顯迂腐的黑框眼鏡,加重了男人身上的書卷氣,熟悉的樣子令方棠鼻子一酸。她假裝找座位,低頭避開了吳用的視線。
比賽繼續(xù)進行。
因為剛才的爭執(zhí),七班的士氣嚴(yán)重渙散,接下來的幾分鐘打得心不在焉,毫無斗志。
方慶堯故技重施,一句話沒說完,被賀囂一個假動作利利索索晃過去,直接摔個狗啃泥。
賀囂對著他比了個中指,方慶堯惱羞成怒之時,裁判老師吹響了終場哨。
一班的歡呼聲伴著大鼓“咚咚咚”的敲擊聲,響徹整個體育館。
“烏拉,一班萬歲!”
“棠姐萬歲!”
一班的學(xué)生向方棠擁過來,方棠害怕地抓住賀囂的胳膊問:“他們要干什么?”
“應(yīng)該是要把你扔起來,或者疊羅漢吧。”
“那怎么辦?”方棠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怕的一匹。
賀囂喝了一口水:“怕什么,囂爺在呢,囂爺護著你?!?p> 說完,他一把抓住方棠的胳膊,帶著人穿過瘋狂慶祝的人群,朝籃球場外跑去。
“沒事來一串”燒烤店開在濱大夜市的一角,煙霧繚繞中坐著一群狂歡的學(xué)生。
孜然味兒在空氣中飄來蕩去。
方棠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的身旁坐著賀囂。
今天,一班血虐七班,老吳特批班費,讓大家去聚餐。十幾歲的男生們眼里只有“肉肉肉”,燒烤攤成了最佳選擇。除了今天上場的男生,大家強烈要求帶上方棠這個大功臣。
趙四海捧著一杯扎啤走過來:“棠姐,我敬你,囂爺,您隨意。”
賀囂咬著雞骨頭:“你敬酒,關(guān)我屁事?”
趙四海:“棠姐的酒,不一直是您老人家負(fù)責(zé)喝嗎?”
賀囂磨牙:“今天打球,怎么沒見你這么機靈?”
“這不是有我們棠姐嗎?”趙四海真的想跪下沖著自己女神唱“征服”。
男生們在插科打諢,方棠小口地喝著身邊的一瓶飲料。賀囂的肩膀很寬,擋住了外面的聲浪和光線。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明明那么嘈雜混亂的環(huán)境,她卻覺得很安靜。
不到十點,林疏影就開始催促大家走人,賀囂照老規(guī)矩對林疏影說:“班長,你先回家吧,最后我結(jié)賬?!?p> 林疏影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男生們也開始三三兩兩結(jié)伴離去。
賀囂兩個人剩到最后,他出去結(jié)賬前,小聲跟方棠說:“你先在這里等我?!?p> 方棠點了點頭。
等賀囂結(jié)完賬,回到包間,看到方棠正低著頭玩著手機,面前擺著幾罐熟悉的飲料。
他走過去,拿起一瓶:“怎么喝起來這個了?比啤酒度數(shù)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