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方老太!”屋舍的籬笆前傳來叫喚聲,小萍一聽,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了出來。
原來是住在隔壁的老漢。
一看到小萍,那人似乎送了口氣,問道:
“小萍啊,你奶奶在嗎?”
小萍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你奶奶去哪里了嗎?”
小萍又搖了搖頭。
“這樣啊,唉,那這可怎么辦啊?!崩蠞h拍了拍自己的腿,嘆了口氣說到:“每年都是這個時候,這可是大事,怎么能忘了呢!”
“阿公,出什么事了?”
“小萍,你也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山神祭,你奶奶作為村里的老法師中的一員每次也一起主持??墒沁@都快要開始準備了,還是找不到她人!”
“要是錯過了時辰這可怎么辦?”
老漢說著,朝小萍身上打量了一番,說道:“小萍啊,現(xiàn)在只能靠你了,你先替著你奶奶的位置?!?p> “我?我,我不行……”小萍抿緊嘴唇,急得直擺手后退。
“沒事,這第一天就是穿上祭司的衣服,你是方老太的孫女,你身上也流著她的血,山神大人也不會介意的!”
老漢說著,一邊摸了一把汗,看起來的確已經(jīng)急得焦頭爛額了。
在水頭村,山神祭是大事。為了紀念那位曾經(jīng)以一己之力解救這一方山水和百姓于危難的山神。要整整舉辦五天。
屆時,整個水頭村的人都會過來。
不過今天只是準備,而且,奶奶應該只是臨時有事,馬上就會回來的。
“那,那好吧。”小萍想到這里,捋了下垂下來的發(fā)絲,便輕聲應了。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剛剛在忙活的那些藥材,跟著老漢一同離開了。
他們離開院落之后,從墻角慢慢走出一白衣男子。他看著兩人的背影,非常熟練地從懷里掏出半根黃瓜,繼續(xù)啃了起來。
水頭村依然被一層霧所籠罩,雖然太陽將霧照得通透了不少,看不清楚天空。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的這個地方,沒有鳥吵鬧也沒有蟬的喧囂。
似乎是神明網(wǎng)開一面,給此地留下了一份奢侈的靜謐。
就連山林之中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也被這個村莊隨手拒之門外。
…………
等霧容回過神來,眼前已經(jīng)不是剛才的樣子,周邊不是那些光禿禿的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的黑色枯樹,而是巨大而怪異的樹上纏滿了奇形怪狀的藤。也沒有云婉那群人。
莫不是被炸飛了?
霧容這么一想,但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哪里少了。
懷里依舊是槐,不過就在此時,槐從他的胳膊里掙扎了出來,也開始打量四周。
“你有沒有受傷?”霧容問道。
“我沒有,阿容你呢?你有沒有受傷?”槐一邊說,一邊已經(jīng)用手在霧容身上亂摸一通。
“別,別……好癢,”霧容忙將槐推開,然后退到一邊,“我也沒有受傷。”
“怎么會沒有!剛剛那個壞女人明明把你打飛了?!?p> 槐說著,又要伸手去摸。
霧容趕緊躲開槐又后退幾步,說道:“那個什么沒事,我修煉的主要是體術,比較皮糙肉厚了?!?p> “真的沒事嗎?”
槐還是有一些不相信。
“真的,那個云婉啊其實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只是剛剛有一點輕敵了。下次,我一定漂亮地贏回來。”
“可是……流血了。”槐指了指霧容的胸膛。
霧容低頭一看,還真是,衣服上被撕裂開一個大口子,滿是殷紅的血。
也不知道傷口有多深,那鞭子果然鋒利,明明我已經(jīng)在衣服上渡了一層內(nèi)力了,沒想到還是沒有什么作用么?
“沒事,皮外傷,血已經(jīng)止住了。我納石里有衣服,我先換一件……”
霧容說到,正欲轉(zhuǎn)身離開?;币粋€飛撲,緊緊拉住了霧容。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那些纏繞滿樹的藤木正在微微移動,顏色也由灰色慢慢變成了紅褐色。
有什么東西,似乎正飛快地向兩人靠近。
“槐,我真的沒事,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怎么會被區(qū)區(qū)幾個歹人給打敗,我……”
“阿容?!?p> “啊?”
霧容注意到槐并沒有在看他,似乎在看遠方的什么東西。他順著槐的目光看去,除了霧,還是霧。
“我感覺我離那個奇怪的感覺又近了一點?!被卑欀碱^,似乎想要將這霧給看穿。
“哦,哦?!?p> 槐這樣認真的表情搞得霧容也有些緊張了。由于槐依舊保持著剛剛那個姿勢,搞得霧容也不太好意思亂動。
“……”
“……”
“然后呢?”沉默許久,霧容終于問道。
“什么然后?然后怎么了?”槐終于動了。霧容一看,可算可以吐出一口氣了。
“你感覺到近了,然后呢?我們該怎么走?”
“不知道?!?p> “好吧?!膘F容也知道槐是有時候好用,有時候直接掉線的狀態(tài),便又問道:
“對了,你知道我們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們剛剛明明和對著那個叫云婉的女子,爆炸一過,她人不見了,就連周圍的景色也變了?!?p> 雖然這也不能被稱為“景色”。
槐搖了搖頭。
霧容也確實沒有想著要槐來解答,便自己說了下去:“剛剛在爆炸之前,似乎有一道白光,之后我雖然看到了爆炸,但精神一晃眼睛一閉就到了這里?!?p> “而且也沒有受傷,這樣一看,似乎不像是單純的爆炸符……那又是什么呢?”
不對,好像忽略了什么。
槐他……這符,他是哪來的?
為什么我會順理成章地認為槐本來就應該有這符?他應該不會自己畫符吧?
突然,一陣沙沙聲打斷了霧容的思考。
只見地上原來匍匐的藤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從四面八方?jīng)_向了霧容和槐。
霧容條件反射并且十分熟練地將槐一把推開。
槐一個踉蹌,幸好勉強站在地上,不過就那么一瞬間,槐也還沒來得及躲閃,藤就纏上了他的腳踝。
霧容將槐推開后,離開伸手拔劍,他一模,突然發(fā)現(xiàn)劍在剛剛抱槐的時候丟開了,現(xiàn)在這么一搞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剛想跳起,躲開地上的藤條,先是看到了槐已經(jīng)被藤纏住腳踝摔倒在地,隨后又看到傍邊樹上的藤鋪天蓋地而來。
“難道我居然要敗在這些草本植物手中?”
霧容自然是不甘心,剛剛好歹也是逃過一劫,怎么能就在此跌倒呢?
他在手中結了一印將全是內(nèi)力凝聚于此,隨后一掌劈出。這一掌,如同狂風,自帶著呼嘯而去,竟將撲面而來的藤木給劈斷了。
但是下面的藤已經(jīng)纏上了小腿。霧容正欲俯身對付腳上的那些,卻用余光看到那些被劈斷的藤以驚人的速度重新長了出來。
而且此時的槐已經(jīng)被完全包起來了,好像他根本沒有掙扎一樣。
可斷然霧容如何掙扎,砍了一批又一批的藤條,可這藤似乎越長越旺,越來越興奮。
不消片刻,霧容也淹沒在了這片蠕動的“藤?!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