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聽到這句暗示,莊翊感受著從后方傳來的極寒涼意,忙偷覷一眼大佬。
果不其然,那雙黑眸沉得要凍結(jié)了!
在那位爺特有的無聲威懾下,莊翊想都不想便急速收回了視線,但與此同時,長臂一伸按向了喇叭!
“臥槽!老莊——”謝昀當即一聲驚呼。繼而不悅地蹙眉,口氣不善,“你他媽想死直說,你忘了那天……”
說到這里,他警覺地結(jié)束了話題,腳卻踩在剎車上不敢再動。
明知不好惹卻在這種情況下主動招惹不是自找麻煩?視而不見直接走不就得了?
不對!謝昀忽而后知后覺地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不帶走唐慕之,車走不了。
當尖銳且突兀的喇叭聲傳到唐宴星耳朵里時,他忙上前半步,右手虛攬著姐姐的肩膀,并輕聲叮囑:“小心,往里走?!?p> 墨瞳將這親密的一幕完整地納入眼中,裴子羨伸出兩指輕揉微燙的眉心,雙眸危險地瞇起,暗紅的眼尾則掀起了冷厲。
幫她拿包,遇到危險會下意識出手保護……
而對此,女孩并沒有生出半點排斥。由此可見,這是長此以往形成的習(xí)慣。
青蔥校園,這種相處模式,往往詮釋著青春肆意的被追求或是戀愛狀態(tài)。
所以,這才是拒嫁的根本原因?
那承他的情,該怎么一點點還?
男人唇角釀起一絲陰鷙的弧度,經(jīng)由刺痛且澀滯的喉嚨流淌出來的音調(diào)低沉又沙啞,“無禮?!?p> 作為貼身的心腹級別的特助,謝昀自然瞬間就判斷出了大佬語氣中的轉(zhuǎn)變,當即如臨大敵——
只能說,這位大小姐可真是棘手。
初見面,就拉著他家從不在公眾場合露面的主子“招搖過市”;此后又是送衣服又是喝茶的……
既不能潔身自好,又何故胡亂招惹?
謝昀心神不寧時,小跟班正盡心盡力護著自家親姐。
然而,縱然有個魁梧的弟弟遮擋,唐慕之還是很快就感覺到了異常。待微微錯開角度,一眼竟瞧見了那輛熟悉的奧迪。
那位、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正巧和自己偶遇?
謝昀見人看了過來隨即利索地掛下車檔,從駕駛室出來,并神色略顯凝重地主動開了口,“抱歉慕小姐,驚擾到您了?!?p> 唐慕之輕易地便察覺出氣氛的不同,摘下墨鏡對來人搖了搖頭,眸光卻已越向后側(cè)車窗,粉唇微張,“他在車上?”
音未落,裴子羨那張昳麗俊魅的臉龐就隨著緩緩下降的玻璃逐幀出現(xiàn)在視野內(nèi)。
也就是這頃刻間,女孩瀲滟的眼波中泛起了一絲絲錯愕——今天是“奇跡裴爺在線換裝”?
轎廂后座,清雋優(yōu)雅的男人長腿交疊,姿態(tài)慵懶。額間碎發(fā)隨意垂落,遮住了秀挺的眉骨。
滿身極致墨黑襯得人恣意傲物,而褲腿下方卻有一個“違和”之處……
威震八方的裴爺,今天的搭配應(yīng)該是船襪配九分西裝褲,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片冷白精致的腳踝!
只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俊顏下,卻無端生出一股強烈的侵略性和壓迫感。特別是墨瞳深處溢出的凜冽冰霜,直叫人莫名起寒顫。
而就在唐慕之上前兩小步,準備一探究竟之時,惜字如金之人居然先一步發(fā)話了,“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大佬這句開場白……真是極具深意吶!
先是按喇叭引起她的注意,現(xiàn)在又用這種看似曖昧的句子主動先發(fā)制人?
再配上,夏日薰風(fēng)所送來的,攪得人心口酸脹的幾乎嘶啞到極致的音腔。
只能說,他成功地引起了她的興趣。
是以,女孩原本還染著錯愕的眸子霎時被一抹不羈所取代。她頓步在原地,右手食指刮了下耳邊碎發(fā),“感冒沒好?”
“抱歉,未能如慕小姐所愿。”
磁啞的嗓音像是經(jīng)過烈酒的發(fā)酵,惑人的同時卻透著幾縷冷暗,仿佛要將某種情緒撕裂開來。
唐慕之如愿略顯懊惱地墜著唇角,“唔,一碗姜茶,沒想到竟弄巧成拙了?!?p> 聽到這話,莊翊不耐煩地皺起濃眉——原來老大感冒也是拜她所賜!
然而,這么輕微的情緒轉(zhuǎn)換都沒能逃過大佬敏銳的洞察力。斜后方驀地傳來男人冽啞的警告聲,“你在想什么?”
莊翊立刻畏怯道:“抱歉,老大,是我不該……”
“下去?!?p> “是,您息怒!”
唐慕之聽到動靜,余光從前排晃過卻沒發(fā)問,反而自顧自轉(zhuǎn)身折了回去。先是從唐宴星手里拿過托特包,然后又隨意地跟他揮了揮手,“有事先走了。”
緊接著,閑庭信步地晃到車門邊,那笑容雖晃眼卻又裹挾著一縷桀驁與挑釁,“我的……裴、少爺不想請我上車嗎?”
“唉,不是說好要陪我……”看機器?
呼喚聲傳到裴子羨這里尤為刺耳,劍眉挑起,暗邃冷幽的目光在兩人之間穿梭而過。
而當下一秒視線定格在眼前這抹薄荷綠上時,終是斂去幾分陰鷙冷情,輕捻指尖著頷首,“慕小姐,請?!?p> 跑龍?zhí)椎闹x昀整個人都麻了:“??”
自家主子不說請人上車,反而問“你怎么了,找我有事?”;而大小姐也跟著反其道而行之,偏不說她自己要上車,反倒過來反問“你怎么不邀請我上車?”。
這拉扯,但凡其中一個少長一張嘴……
撓了撓頭,拔劍四顧心茫然地拉開車門后,就又得到了一聲聲音清脆的發(fā)號施令,“謝特助,可以走了嗎?”
能啊,怎么不能,可太能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肯定語氣的問句,不僅包含著那種富家千金談吐間的松弛感,還立刻打斷了他所有的疑慮。
因此,隨著大小姐一聲令下,奧迪揚長而去,徒留唐宴星傻傻地愣在路邊。
但被鴿之人望著遠去的流暢車身,突然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車里那個男人不正是他姐的“小秘密”?
掏出手機正想追問,一轉(zhuǎn)眸,就看見剛從車上下來的冷血硬漢滿臉不忿。
哦,他們把他給忘……給丟了?
原來工具人不止自己一個,心里平衡了。
大校草心情瞬間由陰轉(zhuǎn)晴,扯起梨渦,得意洋洋地跑去看設(shè)備了。
就,總覺得身上直冒冷汗,涼颼颼的!
大熱天的,他沒這么虛弱吧?為毛老感覺從哪里竄來一道道可怖的目光將他來來回回剖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