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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里尋她千百度之國師篇

44.獨善其身

  關(guān)于玉家是否是個大戶的問題沒有什么疑義,范志良很快就把話題重新轉(zhuǎn)回來:“罷了,不提這個。你自己找的這條路倒是不錯,你家遠在川蜀,和這些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很是不必糾纏進去。就這般捕捕魚做做菜,賺些小錢罷了,兩頭都不得罪?!?p>  玉錦兮點頭:“對,對,小弟對這些事情最是不懂,還是離遠些好。只是我還是不懂,他們到底爭什么?。俊?p>  范志良這一日吃人嘴短,只好滿足了一下她的疑問:“咱們商戶人家,平常哪里有機會能接觸到官家的老爺?尤其還是京城中的官老爺?咱們這艘船上的副使大人雷將軍,出身名門,在京城人脈極廣,就連宮里也有個娘娘姐姐,他們爭的,就是雷將軍的青睞。”

  玉錦兮懂了:“他們在京城都有生意對吧?”

  范志良點頭贊許道:“怪不得你家大人敢放你出來,看來你是個心思通透的,差不多便是這樣?!?p>  玉錦兮縮了縮脖子:“怪不得唐兄今天中午看我的眼神不對,是不是誤會我也想出這風頭了?”

  范志良神色一怔,嘆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當時還以為唐兄不喜,是因為他覺得你要另投到卜兄那一方去呢?!?p>  玉錦兮也怔了怔:“范兄這么說,好像也對?!?p>  頓了頓又嘆道:“人心隔肚皮,老話說的果然不假。我其實就想著結(jié)個善緣,好把魚賣出去而已?!?p>  范志良安慰她道:“你到晚餐時分把魚擺出來一賣,唐兄應(yīng)該便知曉你的用意了,自然不會再誤會你。”

  玉錦兮卻苦著臉道:“怕是難,今天飯?zhí)眠€跟我定了五斤魚呢,唐兄會不會以為我是想搶他的風頭,有意在雷將軍面前露臉?”

  范志良干脆問道:“那你想不想?”

  玉錦兮理所當然地道:“自然不想,京城離川蜀那么遠,川蜀的東西再好,奈何運出來太費事,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范志良十分認可她的理由:“這倒也是,你們川蜀就是吃虧在這交通之上。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玉錦兮來這個時空也有小半年,對這個時空的歷史也略有了解,除了本朝的國號和自己熟悉的不同之外,其余的歷史竟是完全相同,讓她十分懷疑本朝太祖也是個穿越人士??上哪壳爸赖那闆r來看,這位太祖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一個穿越人士的特質(zhì)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對了,本朝皇室姓孟,就是孔孟之家的那個孟,老家在山東臨淄的那個孟,孟子傳人的那個孟。

  多奇怪,是不是?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那就是她所熟悉的唐詩宋詞,都可以隨意拿來使用而不必擔心剽竊古人智慧了。

  比如李白的蜀道難。

  她便十分贊同地點頭:“所以啊,我家大人也沒指望我賺多少銀子回去,就當出來見見世面罷了?!?p>  范志良好笑地道:“所以你才帶了許多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上船?”

  玉錦兮好奇地問:“范兄怎么知道的?我都收拾起來了啊。”

  范志良嘆笑道:“你若沒有那些東西,這一鍋魚是怎么做出來的?”

  玉錦兮便如一個真正的天真少年一般憨笑了起來,真傻,世人怎么可能想得到她有空間在身?怎么可能知道她是個擁有幾世記憶的人?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他們知道了又如何?他們只會認為這是神跡。

  不是有很多沽名釣譽之徒故意制造些玄虛,讓世人以為自己是活神仙嗎?還有被封為國師的,享盡無數(shù)榮華富貴。只不過那樣的人大多會被新的造神者頂替下去,或者被奢求長生不死的帝王圈在京中,日日升爐煉丹,到最后吃死了皇帝,自己也淪為皇權(quán)交替的棋子,凄慘收場。

  也正因為如此,玉錦兮才謹慎地隱瞞著自己的不凡之處,雖然她不可能被圈住,可被人高高地如神佛一般供奉著有什么好?還是藏在人堆里好,進退自如。

  范志良不知她轉(zhuǎn)念之間就想了許多,只是見她有些心不在蔫,便又隨意閑扯了幾句,出門找人聊天擴充人脈去了。

  玉錦兮則有了光明正大在船艙里獨處的理由,她家在川蜀嘛,交通不便,和外界通商不易,這人脈擴展不擴展的,也沒有什么用處。

  她只要和這些客商保持個點頭之交就成,船上賣小食的就她一份,別人就算是想做這筆買賣,也沒有那些原料不是?給客商們做飯的食堂雖然有油鹽醬醋,可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這些弄不來魚的粗野漢子?

  為什么大月朝的水產(chǎn)品、尤其是海貨的價格貴的出奇?還不是如今的捕魚技術(shù)十分低劣。禁海禁的可不止是沿海漁民的生活質(zhì)量,造船技術(shù)、遠洋能力、海戰(zhàn)之力、乃至國家的發(fā)展,都深受其害。

  這么說來,當今的光熹帝,倒是個頗有遠見的。

  玉錦兮把艙門一關(guān),躲進空間里移栽果樹去了,一邊干活兒一邊思考眼下局勢,偶爾算計一番在船上還能有什么作為。

  等把苗圃里的橙子樹苗移栽完畢,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她打水洗干凈手臉,把身上弄臟了的衣服換過了,這才不緊不慢地出了空間,打開艙門,搬著那盆魚出了門。

  人未到,香氣先至,早有人將她今天要來賣魚的消息透露了出去。嘗過滋味的符志祥也親口承認了其味之美,竟招的許多人翹首以盼。

  唐之林和范志良聯(lián)袂而至的時候。玉錦兮正被人團團圍住,一手收錢一手盛魚,竟有些忙不過來。

  范志良指著被眾人圍住的玉錦兮對唐之林道:“唐兄看到了吧?這個玉六,就是個一門心思賺錢的。”

  二人早已在閑談之中知道了玉錦兮在家的排行,便按照時下熟人之間稱呼的慣例,喊玉錦兮一聲玉六。

  唐之林微微點頭道:“這倒也好?!?p>  雖然不能為自己所用,可也不會為對方所用,更重要的是沒有與己對立的意識,那就不錯了。

  唐之林因此就放棄了繼續(xù)結(jié)交玉錦兮的想法,卻在多年之后想起此事來,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此是后話不提,如今他的注意力,還在如何才能攀扯上雷將軍上。卜天志劍走偏鋒,鼓動了客商們鬧事,幫著雷將軍揪出來一個蛀蟲又如何?誰會喜歡一個揭自己傷疤的人呢?這個卜天志,想的還是太過簡單了。

  唐之林等玉錦兮周圍的人散去之后才上前,笑道:“沒想到玉小兄弟還是個擅長廚藝之道的,還剩下多少啊?”

  玉錦兮露出招牌式的靦腆笑容來:“小弟家中開了家酒樓,我這也是心有所好而已。唐兄要多少?每塊只有五個大錢,十分劃算?!?p>  唐之林低頭一看,盆里還剩下四塊,便道:“盡數(shù)給我吧,你這兒可有裝魚的盤子?”

  玉錦兮遺憾地搖頭:“這個,真沒有。”

  “倒也無妨。”唐之林道,他可是瓷器商人,最不缺的就是各式瓷器。

  吩咐隨從去取了自家用的來,一個盤子里盛了兩塊,也不在飯?zhí)贸燥?,還是用自家的餐具端了飯菜,自顧上樓去了。

  玉錦兮收拾了東西,也不吃飯,抬腿就要走。

  范志良喊住了她:“玉六,你不吃飯啦?”

  范志良比她大了很多,可以如此稱呼她,她卻不好稱呼人家一聲范二,總感覺是罵人似的,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范兄,我回去吃?!?p>  十分嫌棄地看了那些飯菜一眼,很有志氣地移開了目光。

  范志良見她如此態(tài)度,不覺哭笑不得,只覺得眼前的飯菜實在難以入口,尤其是他一時失策,先吃了玉錦兮的魚,更覺得船上的飯食寡淡,便隨意應(yīng)付了幾口。

  吃著吃著便悟了,這個玉六著實精明啊,就他整治的那美食當前,又有船上的飯食比著,有誰會抵擋得住?。窟@么一來,船上的飯食怕要賣不出去了。

  不對,船上供應(yīng)的飯食本來就是他們已經(jīng)付了錢的,若是客商們不吃,食堂就可以省下了。

  怪不得食堂的人允許她來賣魚,這竟是雙方得利之舉。只苦了他們這些客商,白白地多出一份銀錢,還是心甘情愿掏的。

  這個玉六,太過精明了!

  接下來的幾天范志良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于玉六的評價還得再加上一個:獨善其身。

  這小伙子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一樣,一門心思扎進了賺錢里頭。白天除了午飯和晚飯的時光,是根本找不到他人的。早飯他不吃,也不進飯?zhí)?。但午飯和晚飯的時間,是必然會端著一盆魚進去的。原本說一天只賣一盆很快就變成了賣兩盆,后來又變成了三盆、四盆?;右矎膯为毜募t燒變成了紅燒、清蒸、煎炸、燒烤等各種口味,到最后食堂的人都干脆少做飯了,只象征性地煮盆菜應(yīng)付差事,給那些摳門的客商免費提供。

  他也甚會做人,說是白占了食堂的地方,每回都少不了給食堂的小頭目留一份,卻絕口不提要給船上的官員們送去。有官員慕名而來,他頂多給人家挑塊大的,從來不少拿錢,竟是一副童叟無欺的樣子。這般一來,唐之林和卜天志那兩個快爭成烏眼雞的,也在觀察了幾天之后放下了對他的戒備。

  兩邊他都不得罪,不管是唐之林預(yù)定了清蒸黃魚送去給雷將軍,還是卜天志買下整盆的炸帶魚請客,他都照單全付,笑嘻嘻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全然不覺自己這門手藝在當下是個多難得的本事。

  等雷將軍都下來特地吃他的鐵板魷魚時,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結(jié)果就見人家只是多給了那么一點兒分量,錢一文都不少收時,不覺啼笑皆非。

  說他傻吧,他還能抓住這機會賺錢;說他機靈吧,雷將軍來吃你的魚是給你面子,你居然還收錢?!

  卜天志搖頭看不過去,十分敏捷地在雷將軍的親兵掏銀子的時候,搶先一步把錢付了。

  唐之林慢了一步,只好送上了自家精美的瓷器,說是好菜也要有好器具來配才好。

  對了,這個玉六,連餐具都不準備,他只管做魚。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本事,這么高的船居然也能弄上魚來。廚藝也好得沒話說,據(jù)范志良所說,他那艙房里,光油鹽醬醋這些調(diào)料就裝了滿滿的兩箱子。

  眾人不覺為之傾倒,這小伙子就是為了上船賣菜的吧?

  范志良苦著臉道:“玉六可不地道了,專門大晚上的做飯,香飄四溢,我就住他隔壁啊,越聞越餓?!?p>  眾人哄笑,玉錦兮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住范兄啦,我白天不是要弄魚嗎?”

  終于有人耐不住性子問了出來:“我們老家那邊,有漁人專門豢養(yǎng)了水獺捕魚,比鸕鶿還好用。玉六是不是也養(yǎng)了水獺?”

  這是個比較婉轉(zhuǎn)的。

  “不對,海里哪有水獺,海里只有海獺吧?”有人就提出了異議,“玉六,你是不是養(yǎng)了海獺?”

  這個是比較直接的。

  “海獺豢養(yǎng)不易吧?會爬船?”

  這個是比較發(fā)散的。

  玉錦兮見躲不過去,就把自己早就想到的借口拿了出來:“都不是,我會拿魚線釣魚,那魚都是釣的。”

  一眾人等被她編出來的借口驚住了,用魚線釣魚?不用釣竿兒嗎?怎么釣?

  面對著眾人的疑問,玉錦兮干脆拿了一團魚線出來,原本是買來準備做魚竿的,空間里養(yǎng)了太多魚,她又習慣在每一處都放上趁手的工具,當時便一口氣買了許多,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買多了,還剩下不少。她便干脆隔一段系個魚鉤,拿出來做幌子了。

  眾人驚嘆地看著她手里不起眼的魚線,看她的目光倒多出些服氣來。尤其是住在海邊的客商說有些老漁夫就會這一手時,更是讓人嘖嘖稱嘆。

  卜天志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玉六,要不你給大家露一手吧,也讓我們看看這魚是怎么用魚線釣上來的?!?p>  有些人暗暗皺眉,這就有些過分了。問問人家是怎么弄上魚來的,還算是個好奇??梢屓思耶敱娬故荆陀行┩祹熤恿?。

  玉錦兮搖頭:“不成的,釣魚最怕人多,人一多魚就不咬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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