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間,林平之還曾經被莫大先生以為背后有少林高人存在,也因此對于少林好感不小,也想過未來給林家尋個靠山,但沒想到等著他的,是這么一個驚天霹靂。
這種大靠山一下倒下砸到自己的感覺,可是不妙的緊。
不過,他們這些人若不是要辟邪劍譜,為什么要害林家,驚怒之余,林平之若有所思。
林平之陷入了沉思,洪人雄未得他回話,不敢停頓,繼續(xù)講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道:“就是自從那天晚上后,師父就開始讓我們練起來你們林家的辟邪劍譜,那時師兄弟們都暗地里猜測頗多,但只有我隱隱約約感覺這或許和那一晚的事情有關。
只是師父事后就對我下了封口令,我也就沒敢說。”
“然后你們就去了福州?”林平之見他說到這里漸漸停了下來,以為沒了下文,隨口道:“還有什么其他消息?”
他心中已是對于今晚的收獲大為滿意,當下默默的左手開始向劍柄輕移。
豈料,洪人雄的舉動差點讓他閃了腰,他皺眉搖頭,疑惑不解的道:
“不是直接去的福州,中間其實還發(fā)生過一件事情,但我實在想不到其中有什么關聯(lián),莫名其妙的就感覺不對勁?!?p> “嗯?”這一番,林平之都是手上不由有些顫抖,心道這少林出場就已大出意料,難不成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發(fā)生了?
只聽洪人雄道:“那段時間,我記得我們師兄弟幾個都在奉師命北上辦一樁門派事務,我記得那是師父命令我們幾個北上去和北方武林打打交道,順便開通一下北方的商路。
中州武林稀松平常,我們沒在意,也就直接去了。
不料,這次出行中去時倒是順利,回來卻遇到了那華山派的令狐沖,大意之下,一招不慎被那小狗偷襲失了先手。
格老子的!”
說到這里,洪人雄恨得牙癢癢,不由罵了幾句川蜀獨有的臟話。
唔,這個我知道……林平之瞧著洪人雄的模樣,不由想起記憶中原本的發(fā)展,令狐沖將青城派的“英雄豪杰”四大弟子貶為‘豬狗牛羊,青城四獸’的那一節(jié)。
但他著實想不出,這與他會有什么關系。
只能安心聽洪人雄的話。
洪人雄恨聲道:“接下來,我們四個為師門丟了臉面,在門中被責罰這自然不提,但師父也護短的緊,直接就一封書信去了華山派,要那岳不群給一個公道。
不過,那岳不群當真不為人子,他明明是自己大弟子惹了事,賠禮道歉卻是遣來一個又老又功力稀松的老家伙過來。
只道是他大弟子已被責罰,難以前來,呸,糊弄鬼呢!”
洪人雄說到這里不由憤憤,顯然那不是什么美好的記憶,頓了頓才又道:
“這些倒也罷了,不是什么大問題,但就在那華山派二弟子勞德諾留在青城派中的那幾日,師父卻又讓我們習練起了當初怎么練都沒練出名堂的辟邪劍譜來!
一直到了第五日,更是引來了那勞德諾的注意,被他瞧到了眼中。
這一點,我注意到了,大師兄也注意到了!
暗中告訴了師父,師父卻似乎成竹在胸,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日后的辟邪劍譜修行就來到了大殿中。
但那勞德諾竟是依舊賊心不死,夜間前來暗中觀察,也不想他那不成器的功夫,還是在我們有了白日的遭遇防備后,哪里瞞的過我們幾個功力達到二流之境的,更別提師父了!”
到了這,洪人雄不免有些費解,道:“可沒有師父的命令,我們都沒有揭破他,只知道師父應該有所綢繆,但卻不知其中究竟怎么回事。
也正是在他離開后,我們的辟邪劍譜修行又停了,倒像是我們這一切都是在裝模作樣專門給他看的。
這一點大師兄和我說起過,但師父不說,我們也不敢問,只能暗中猜測。
不過,比起大師兄來,我知道那一晚那個人的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就感覺這兩者之間應該有些關聯(lián),畢竟都是同時涉及到辟邪劍譜,哪里有這么多的巧合?”
還有華山派出現(xiàn)了么……林平之聽得愈發(fā)不解,他這會倒是對洪人雄的分析頗為贊同。
巧合太多了就不再是巧合,那暗中必定會有他的故事。
但這場故事中,已經出現(xiàn)的林家,少林,青城派,華山派,到底各自扮演著什么角色。
林平之迷茫了。
苦思冥想許久,亦沒有頭緒。
直到東方一輪紅日升起,那耀眼的金光方才打斷了他的思緒。
聽到了身邊嘰嘰喳喳的鳥兒們,亦看到了在地上跪了一晚不敢起來,只能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洪人雄。
“……”看見他,林平之不由一怔,拍拍額頭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沉寂于謎團中,已將他徹底遺忘。
鏘!
當下,腰間長劍驟然間出鞘,劃過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將洪人雄的喉間劃破,然后順手收劍歸鞘。
“你……”洪人雄被林平之這一番舉動驚的眼睛都瞬間瞪大,他萬萬沒想到,林平之在發(fā)下毒誓后依舊悍然出手,沒有一絲一毫猶疑。
“你不守信用,林平之,你……你日后必然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哪怕喉管被切斷,洪人雄都不由含糊發(fā)出最為惡毒的詛咒。
直到死,洪人雄都死死瞪著林平之,一雙顫巍巍的手指著他,仿佛在質問他,如此放肆的違背良心,不怕真的應驗后,死去之后無顏去見祖宗么?
“唉!”
看著洪人雄死不瞑目的模樣,林平之無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這一位畢竟讓他知曉了太多,自己好像干的有些不大地道。
當下,他走過去欲將其眼皮合上,見他的眼皮依舊在倔強的堅持,也只能無奈放棄,將他尸身草草丟在一顆小樹下的土坑,踢過去幾顆草只當蓋上了土,轉過身離開。
風中,傳來他的嘆息:“洪兄,這可實在怪不得我林平之不守規(guī)矩,只是,我林某人,早已斷子絕孫了?。?p> 只能按照誓言,不讓你全須全尾的,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