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臺山,五巖部三隊駐地
謝暉全身浸泡在鋪滿藥草的浴桶中,運轉(zhuǎn)氣血,全身的血管突起,臉色漲紅。
浴桶里的藥水也在武者極高的體表溫度下開始沸騰起來,房間里回蕩著一陣陣水泡咕嘟咕嘟的聲音。
謝暉呼吸從劇烈起伏到逐漸均勻平穩(wěn),面上的容色也恢復正常,剩下藥草的殘渣漂浮在水面上。
“成了”,謝暉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力量,這不是簡簡單單通過打熬身體就能實現(xiàn),而是必須打破常人的枷鎖才能體會。
面對以前的自己,謝暉感概一朝變化,縱使再和唐經(jīng)一對一交手,絕不至于落到下風,甚至有可能憑借對于招式的領(lǐng)悟,迅速擊殺對方。
穿上衣物,渾身還是感覺輕飄飄的,舉手投足之間多了一份靈氣,“這就是武道的魅力”,謝暉迫不及待地打開房門,要給山寨的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你看,那個人爬的真高”,謝暉開門望去,門前站了不少的人,剛想發(fā)表一番講話,卻見他們的眼神都朝向一棵參天樹木。
那是寨子里的一棵大樹,樹并不特別,山里要多少有多少,可樹上輕盈地站著一個人令謝暉頗感吃驚,那是望著自己的裴邵虎。
裴邵虎原本背著手,傲立在枝頭,一幅高人風范,任憑下面仰頭打量自己的寨民嘰嘰喳喳討論。
直到看見謝暉一臉欣喜地走出房門,才側(cè)頭望去,看見他驚訝的神態(tài),心里暗自得意。
“這是一次立威的活動,只需證明你是入勁第一人即可”,這是胡邦河的原話,也是召喚者們一致同意的計劃。
“可不能讓這些村民小瞧,我得秀一手”,裴邵虎雙腳騰起,在樹枝之間騰躍,幾下便從數(shù)丈高的樹上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落到地面。
“嗚~”,圍觀的人們大聲喝彩,謝暉悵然走到裴邵虎跟前:“邵虎兄弟也入勁了?可喜可賀!”
裴邵虎淡然回道:“我看謝頭領(lǐng)也是入勁成功,同喜同賀!”
素衣儒雅,裴邵虎拱手告辭,穿過目光熱切的人群,沒走幾步,又是腳踏枝頭,御樹而去。
“哇~”,看客們驚訝不已,有的人還爬到樹上,仔細查看被踩踏過的樹枝。
“沒斷,這也太神奇了”,一些人直接將樹枝掰斷,拿到眾人跟前細細揣摩。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謝隊長,您不是也入勁了嗎?給我們也來一個,大家在開開眼界唄?!?p> 村民們起哄起來,謝暉無言,幾步?jīng)_上前,借力踩在樹干上,蹭蹭幾下就消失不見了。
留下眾人把落腳點翻了個遍。
……………………
議事堂內(nèi)
海偉依舊坐在主位上,聽著傳來的消息,咧嘴一笑道:“狩獵隊的謝暉隊長和三隊分管巡邏的裴邵虎副隊長都已入勁,想必其他的幾位弟兄也要不了多長時間了?!?p> 坐在海偉副位上趙敬滿面紅光,接著說道:“今天可是咱們五巖部的喜慶之日,等消息傳出去估計其他部的得馬不停蹄趕過來,討要一份功法?!?p> 眾人皆是笑逐顏開,唯有慶曲和一隊的幾個代表例外。
慶曲表情玩味地說道:“外人來這功法給得,怎么自家人還有整天防著?”
林謙聽見他說話,露出鄙夷的表情,“打家劫舍的能叫自己人?我們駐隊可不收犯命案的人?!?p> 慶曲也不回他話,只是站起來朝著主位上的海偉微微鞠躬:“一隊全體代表,全憑海校尉做主?!?p> 趙敬佯裝怒道:“林謙,給我閉嘴,誰讓你插嘴的。”
林謙把臉別向一邊,橫眉冷眼,會場陷入莫名的沉寂之中。
“給一隊功法,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海偉聲如洪鐘,先安撫慶曲,停頓片刻,又說道:“可是功法是由三隊找人修繕的?!?p> 海偉的話點到為止,常善接了下去:“所以一隊應(yīng)該直接和三隊洽談,當然,二隊也是如此,過程必不可少,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嘛。”
別有深意地被看了一眼,二隊隊長曾煥趕忙點頭應(yīng)道:“沒錯,三隊的兄弟有什么需求,就直接提,我們二隊絕不推辭?!?p> 慶曲挑眉,皮笑肉不笑地對林謙說:“林兄弟有什么想法就說,一隊雖然困難,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p> 林謙眼珠一轉(zhuǎn),嘿嘿笑起來,對著大伙說道:“這個功法是安平南兄弟修繕完成的,我三隊不占這個便宜,慶隊長和曾隊長大可以和他們交涉,不過,我林謙倒是可以當一個牽線搭橋的中間人?!?p> 主位上的海偉、趙敬、常善三人對視一眼,由趙敬笑盈盈地對林謙說:“那林隊長可要對他們幾人講清事情原委,也要體諒一隊的難處?!?p> 林謙端正站姿,回應(yīng)道:“趙先生放心,學生這就去安排?!?p> 議事堂上午的短會宣布暫時結(jié)束,各隊代表紛紛離開議事堂,回道各自住處。
海偉三人還留在議事堂里,四周的守衛(wèi)也被叫道門外去。
“一隊要入勁功法這件事,你們怎么想”,海偉直接挑明,兩位老先生都是自己人,整個山寨的重大決策都是和這幾位老先生商量后才能拍板決定。
“把胡邦河幾人和一隊徹底對立起來,這是最重要的一點”,趙敬看得很清楚,“只要人還在我們這邊,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不虧的?!?p> “沒錯,功法始終都是會傳到一隊去,林謙這事倒是處理得漂亮,既能滿足胡邦河的條件,也讓一隊狠狠受上一筆?!?p> 一隊的橫行霸道,猖狂如此,以至于幾個老家伙看著一隊吃虧也忍不住撫掌大笑。
不過山寨的另一側(cè),一隊代表臨時住處
慶曲的眼神就沒那么和善,甚至一臉的陰霾讓隨行的幾個代表不敢出聲。
“你們記住,之后談條件的時候,沒有我在場,不能輕易同意任何條件”,慶曲想起上午議事堂的眾人,咬牙切齒。
代表們忙不迭回答:“遵命”,只怕答慢了一分挨些拳腳不說,回去還得被暗中報復一頓。
這位慶副隊長的威名不再他們的隊長慶洋之下,人年輕手卻格外的狠毒。
平時斯斯文文,背后一隊不少人都被他威脅恫嚇過。
不知道底下人怎么想,慶曲確實坐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內(nèi)心好奇胡邦河等人能提出什么條件。
金銀珠寶?一隊雖然比其他的隊富裕不少,可真要獅子大開口,背后的隊長也不會同意,那位嗜財如命的本家兄長可是把錢袋子捂得緊。
人口武器?這個用不著他擔心,光是總隊就不允許再立山頭,再說,真要給他些人,一隊有的是懶漢惡徒,就怕他要了后又還回來。
胡思亂想,慶曲聽見外面來了一群,守在門外的隨從探頭進來說道:“林謙和曾煥帶著幾個不認識的人過來了?!?p> 慶曲整理衣著,步履輕盈,走到門外,不是胡邦河幾人還能是誰?
“胡小哥,別來無恙”,直到胡邦河才是安平南等人的主心骨,慶曲直接和胡邦河寒暄起來。
“慶隊長,幸會幸會”,胡邦河穿著素面白地錦袍,長身玉立,門外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目不轉(zhuǎn)睛打量著這身打扮。
慶曲看了一眼胡邦河身后肅穆戒備的張家兩兄弟和面色親和的侯寶運,一場交易還真被他們搞得跟談判一樣。
側(cè)身讓道。慶曲招呼眾人:“快快請進”,又對著屋里傻站著的隨從們喝道,“還不快去給客人泡杯茶!”
胡邦河走進一隊代表的臨時住處,布置簡單,正屋就是一張蓋著花紋桌布的桌子和幾把黑漆椅子,左側(cè)是進臥室的門,想比慶曲就是這間屋子休息。
張大海給胡邦河搬來一把椅子,又親手沏上一杯茶,隨后恢復肅穆戒備的狀態(tài),看得慶曲暗道:好大的排場。
胡邦河端詳著對面的慶曲,淡然一笑:“慶隊長,咱們開門見山地說吧,一隊想要入勁功法很簡單,給出我滿意的條件就行?!?p> 慶曲也不遮掩地問:“什么條件,胡小哥但說無妨?!?p> 胡邦河露出為難的神情:“我入山寨也有一段時間,正準備給總隊通報,自己組建一支狩獵支隊,也想為山寨的發(fā)展盡一份力?!?p> 慶曲和林謙都當沒聽見后半句話,自顧自地喝茶。
胡邦河繼續(xù)說道:“人手不用慶隊長操心,我這支隊也沒想要幾個人”,林謙聽罷安下心來。
“另外我也不需要現(xiàn)成的金銀”,這次輪到慶曲松了一口氣。
“那胡小哥是需要一隊幫些什么?”,好奇的曾煥忍不住發(fā)起助攻。
侯寶運發(fā)出聲音,簡短而明確:“王臺鎮(zhèn)的兩家店鋪,石蛟橋包子鋪和名揚布店?!?p> 慶曲還想說些什么時,侯寶運直截了當?shù)貙λf:“這兩家生意可不怎么樣,虧本買賣做久了,我想慶副隊長和一隊的兄弟也勞心勞力?!?p> “可是我們在王臺鎮(zhèn)就那兩個店鋪,都給你們了一隊的兄弟怎么辦?”
“虧的錢我們自己賠,賺的錢五五分成”,侯寶運泰然自若,仿佛事不關(guān)己。
慶曲盯著他,手指在桌山輕輕敲擊,“成,三天之內(nèi),我差人把地契和房契拿過來,店鋪隨時下山交接?!?p> 侯寶運還是親切好人的形象,對慶曲說:“等東西到了,我們再登門拜訪。”
胡邦河也跟了一句:“慶隊長,告辭”,張家兩兄弟開道,門外還留著的人大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