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綿綿細雨,看不徹的是一層層薄霧,來來往往的人們回歸了日常的作息中。
棄無道站在蘇蕭的身后,默默地聽著蘇蕭的頹喪的話語。
“她說,”
“請求城隍讓人們忘記她們?!?p> 蘇蕭眼睛濕潤,悔恨地說道:“可是我們并沒有忘記她們??!”
棄無道的眼中充滿著不可思議,回想著蘇蕭的舅舅的反應,不禁流下了冷汗。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蘇蕭的情緒又要逐漸失控,呲牙道。
棄無道緊握著蘇蕭的肩膀,將頹下來的蘇蕭后背擰直。
“振作點,來看看這個?!睏墴o道眼中有光道。
他從包中顫顫地拿出了兩面面具,交給蘇蕭細細地端詳著。
蘇蕭突然明白了什么,拉著棄無道往外走去。
棄無道問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嗎?”
“這兩個面具,我知道它們原來在哪。“蘇蕭說著,領著棄無道往城隍廟走去。
城隍廟的墻面竟是有些腐蝕,金色的牌匾也已經不復存在,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才過去一晚上就.....”蘇蕭沉聲道。
棄無道身體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有種不好的感覺。
棄無道和蘇蕭順利地跨入城隍廟中,映入眼簾的也是尊金像。
上面的金鍍已經有些脫落,而在手腳上的裝飾品出現(xiàn)了較大的磨損,與之前初來所見的城隍爺蕭何像云泥之別。
仿佛眼前的城隍爺已經是過往云煙,香火早已斷絕。
一個馱著背的老嫗在大堂中央打掃著地面,緩慢的動作下認真地清潔著這片圣地。
她微微抬頭,用余光掃了一下棄無道和蘇蕭。
“后繼無人了,這廟子?!?p> “你們也是來.....”
“咳咳,留下香火錢許個愿就走吧?!?p> 老嫗打掃著,頭又低下來發(fā)出一聲聲好似悲嘆的話語,刺痛著棄無道和蘇蕭的心。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城隍!”棄無道心痛道。
“奇怪,童男和童女的雕像怎么不見了?”蘇蕭拿著兩個面具向前走去,疑惑道。
棄無道點了點頭,放眼望去,在碩大的祭臺后,只有一尊孤獨的城隍蕭何矗立在那。
那個老嫗有些興趣,抬起了頭,打量著這兩個青年人,以及他們手里的那兩張面具。
“呵呵,只要你們兩個站在這個祭臺上戴著面具看看前面的那個高掛的鏡子,就可以看到了?!?p> 老嫗一臉慈祥熱情地說道。
蘇蕭和棄無道有些警惕,一時半會就沒有動身。
老嫗笑了笑,說道:“你們試試,說不定對著鏡子里的童男童女許愿能解決你們的疑惑呢!”
蘇蕭和棄無道兩眼對視,心中起了些許的希望。
蘇蕭將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遞給了棄無道,轉身就是往祭臺那跳去。
棄無道的眉頭緊皺,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還是戴上了面具站在了城隍爺?shù)淖筮叀?p> 在橫梁上,的確有一面鏡子,鏡子里有著三個人。
城隍爺蕭何,戴著面具的棄無道和蘇蕭。
棄無道咽了咽口唾沫,似乎已經明白了所謂的童男童女是誰了。
一位青面獠牙的童男,站在城隍爺?shù)淖筮叀?p> 一位粉妝淡抹的童男,站在城隍爺?shù)挠疫叀?p> 三人構成了城隍像最開始的樣子。
老嫗敲了敲掃帚,這把掃帚一下子就變成了一條木雕拐杖,只聽老嫗嘴里說著:“這樣子,人就齊了。”
棄無道和蘇蕭的身體在那一瞬成為了木雕像,與城隍爺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祭臺上。
老嫗撫著背,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手里的拐杖又變成了一把掃帚。
她招呼著過往的人們,鼓動著臉上的皺紋,笑瞇瞇地說道:“歡迎來到城隍廟?!?p> 棄無道和蘇蕭沒有一點感覺,就像在下一刻睜眼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
棄無道看著自己的小手,陷入了停滯中。
“我是誰?”棄無道只能看著眼前的事物說著,但是并不能獲得人體的控制權。
這種感覺給棄無道一種可怕卻是新奇的感覺。
“蘇雨澤,快到這里來!我們家又來了個姐姐哦!”一道溫柔的女聲從公園的道路旁響起。
棄無道隨著蘇雨澤的視角看到了那所謂的新姐姐。
棄無道自言自語道:“蘇雨澤的小時候?為什么會這么神奇!”
“你好,我叫劉玉泉?!蹦莻€女孩稚嫩的臉龐上嘴角揚起,面帶微笑地向蘇雨澤伸出手。
蘇雨澤微微搖搖頭,還是將手伸了出來,與劉玉泉握了握手。
“好耶!我們有姐姐了!”一聲歡快的聲音從后面響起,是一個臟臟的小男孩。
拿著一個玩具車往這里跑來,邊跑邊歡呼道。
棄無道嘿嘿一笑,蘇蕭小時候竟是這副潑皮樣。
就在此時,劉玉泉的眼中竟是流下了一滴滴眼淚,似乎劉玉泉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姐姐,你怎么哭了?”蘇雨澤伸出手指,稚氣道。
小玉泉下意識地擦去眼淚,慌張地說道:“我也不知道?!?p> “姐,玩具借你玩一會。”蘇蕭伸出臟手,將都是沙子的玩具車遞給小玉泉。
棄無道只是感到了一陣的天旋地轉,又是以一種相同的視角睜開了眼。
此時的有些長大的劉玉泉站在城隍廟前,一臉的濃妝,身上穿著紅裙,佩戴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配飾,仿佛要掩蓋還沒有發(fā)育完全的少女脆弱的身體。
劉玉泉站在了一個老嫗面前,不過這位老嫗戴著那張粉妝淡抹的面具,旁邊的鈴鐺時而作響。
劉玉泉蹲下來,由老嫗領著她走到了城隍爺?shù)拿媲?,而在城隍爺?shù)呐赃?,確確實實有著童男童女侍奉左右。
“見城隍,三拜!”老嫗喊了出來,只見劉玉泉俯身勢要一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棄無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竟然是與城隍爺婚配?
“這就是所謂的父輩的老規(guī)矩嗎?”棄無道回味道,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劉玉泉。
一個長得高高的小男孩從人群中鉆出來大喊道:“姐姐,不要這樣!”
“嫁給一個泥像!呸!”
緊接著的這一句話讓眾人有些不滿,只聽老嫗呵斥道:“孩童之語,切忌再言!”
蘇蕭立馬被父親控制住,說不得半點話語。
棄無道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只是從人群中出來一個人,讓棄無道有些激動。
只見一個黃袍道士從人群中狼狽地擠了出來,摸了摸那個男孩,大聲說道:“聽我一言,這城隍爺還真是個泥像?!?p> 眾人帶著敵意看向他,其中有個脾氣暴躁的漢子直接壓著他質問道:“城隍爺連年保佑我們風調雨順,可不是你這個坑蒙拐騙的小道士能踩一腳的?!?p> 那道士突然精神起來,笑道:“我棄語宣昂,所說之言句句屬實,你這老女人最清楚,這一輩子到底侍奉了個什么玩意?!?p> “要我說,九年后的那個人來到這里,城隍爺才會顯靈!”道士一臉驕傲地說道。
老嫗鎮(zhèn)定地問道:“笑話,你又是如何知道九年后的事的?臭屁道士在這胡言亂語?!?p> 棄語宣昂來勁了,毫不費勁地推開了大漢,笑道:“我還知道這個人是誰吶!”
老嫗冷笑,問道:“是誰啊?”
棄語宣昂看了一眼小小只的蘇雨澤,又是說道:“我兒子!”
眾人沉默,棄語宣昂手里拿出了兩個鈴鐺在搖晃著,笑道:“開個玩笑哈,你們繼續(xù)?!?p> “傻子!”
“有毛病吧,這個人?!?p> 眾人憤怒地呵斥他,但是誰都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除了.....
老嫗清了清嗓子,說道:“頌歌!”
劉玉泉唱著:
“若道是風云變幻,便下牢獄解帝王。”
“若道是紙醉金迷,便上王朝破清夢?!?p> .......
每一個人物的存在都有著他的意義,管他是不是主角! 所見所聞可以從一個人的視角出發(fā),但是完整的世界的組成是不同生命的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