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蘊醉眼中氤氳出水汽,看到這孩子帶傷奔跑著的模樣,只覺得心酸。
“走,我陪你回醫(yī)院?!卑滋N醉說。
“不,我先幫你開好房間?!背澱f。
“什么時候這么不聽話了?”白蘊醉眨了眨眼睛,一顆晶瑩的淚水掉下來,她刮了刮楚鴿的鼻子。
楚鴿看到這顆珍珠,再也不敢和她爭辯了。
白蘊醉有些絕望,沒想到不光是自己沒逃出左凜的魔爪,竟然連楚鴿也逃不出。這樣黑暗的深淵,她努力向上眺望著,卻沒有人能給她一絲光源。
她扶著楚鴿,打車,到達醫(yī)院。
此時的住院部是寂靜的。
經(jīng)過護士站的時候,值班護士有些生氣地問:“這么晚才回來,干什么去了?是21床的楚鴿嗎?你腿斷了還到處跑?”
站在白蘊醉身旁的楚鴿心情大好,他笑著狡辯:“不是腿斷了,只是小腿骨折?!?p> “不管怎么樣,這種情況你也不應該到處亂跑??!”護士說。
“我身體好嘛?!背澾€有心情耍嘴皮。
病房里的賴溪聽到這樣的對話,只是覺得陌生,這哪里是她認識的楚鴿?
“快進房間去!”護士生氣了。
白蘊醉和護士道完歉,把楚鴿推進了病房。
與此同時,賴溪也打開了病房里的燈。
賴溪第一次見到白蘊醉。她竟然是這樣的外形,高挑,短發(fā),眼神中滿帶擔憂卻有一絲疏離。她穿著的白色的外套上有隨著空調風輕輕飄動著的長條毛絨,像是屬于她的羽翅,給人一種親密距離外的悵然感。
賴溪對她的總結是——她是個行走在煙火氣中,卻迷離得不真實的脆弱型美人。
而白蘊醉眼中所看到的賴溪,憑她的感覺只能用兩個詞語來形容——靈動,危險。靈動的是她的那雙眼睛,很清澈,像是精靈。危險的是她整個人的氣質和氛圍,像是獵人?她穿著病號服,過肩的直發(fā)隨意披著,皮膚白皙,嘴唇薄薄的。
“楚鴿,介紹介紹吧?!辟囅冻鲆粋€微笑。
楚鴿向前走了一步說:“蘊醉姐姐,這是我的——同學。”
白蘊醉心里全是對楚鴿的擔心,可這種表情在賴溪眼里像是心不在焉。
“蘊醉姐姐?”賴溪主動伸出一只手來。
白蘊醉后知后覺地伸去一只手,兩人握了握手,她禮貌微笑著說:“你好,我是白蘊醉,是楚鴿的姐姐。”
賴溪淺笑著,盯著她,點頭。
白蘊醉看到床頭柜上的蘋果和刀子,主動去給他們削蘋果。
楚鴿躺回病床上,看著白蘊醉,眼中全是幸福。
當白蘊醉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楚鴿和賴溪時,賴溪接過蘋果禮貌的道謝,楚鴿則把蘋果遞給白蘊醉說:“你吃。”
“鴿子!你快吃!”白蘊醉語氣有些急,她帶著內疚,在短時間里不知道該怎么對楚鴿好。
這種時刻,仿佛又回到了他們的曾經(jīng)。白蘊醉總是把肉夾進楚鴿的碗里,總是把夏天的冰棍省給楚鴿吃。
賴溪看在眼里,吃蘋果的動作變慢了些,側過臉去。
楚鴿還在把蘋果推向白蘊醉,白蘊醉卻低下頭,眼淚止不住地掉。
“鴿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楚鴿扶著白蘊醉的肩膀,眼神焦急。
“蘊醉姐姐,你說這些干什么?你哪里對不起我了?”楚鴿慌亂地從床頭柜上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賴溪想安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沒這種性子。
從前,她只會暗地里嘲諷那些哭泣的女孩。
可白蘊醉在她眼里,得到了楚鴿全部的疼愛。
她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是一個局外人。
“要不是因為我,你們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我明天就去找左凜談!”
“別去!”楚鴿激動起來。
白蘊醉帶著淚水看著楚鴿,眼神柔軟卻固執(zhí)。
她搖搖頭,她一定要親手去解決這樣的惡魔。她不能再讓自己疼愛的鴿子受傷了。
“不許去!”楚鴿情急之下加重了語氣。
白蘊醉看著楚鴿,他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過話。
“鴿子……”
突然,白蘊醉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左凜。
在她來到黎城之前,就已經(jīng)和左凜通過電話了。
明天,她會親自和左凜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