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怎么了?”白蘊醉看著楚鴿的表情詫異著。
“沒什么。”楚鴿淡淡一笑。
楚鴿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難過。畢竟白蘊醉喜歡的是信中的那個人,文字出自于他的手又如何?
“所以,你離開了青谷,準(zhǔn)備去干什么?去念書嗎?”白蘊醉問。
楚鴿如今處在十八歲的尾巴,正是大好年華。
念書?楚鴿想到這個詞語的時候,恍若隔世。一身臟泥的人,還能去那樣神圣的環(huán)境嗎?
“我要去彌補?!背澱f。
“彌補賴溪?”白蘊醉問。
“彌補我這幾年做下的錯事?!背澓苷J(rèn)真地說。
白蘊醉沉默了,她知道這個目標(biāo)對楚鴿來說十分艱辛,也知道楚鴿一定會選擇這條路。過了很久,她才說:“好,我支持你?!?p> 從這一刻起,楚鴿才感到他是真的把自己的生命交付了出去,交付給了悔改與光明的路途。
“鴿子,其實那并不是你的錯……”白蘊醉輕輕說。
這個世界上的美好隨處可見,可還是會有無人知曉的黑暗,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
賴溪曾在視頻中叮囑楚鴿,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就去破密那份文件。可是楚鴿等不了了,賴溪的死成為了他這次行動的引火線。
楚鴿又想起漁叔的話來:楚鴿,你別辜負(fù)她。
他活著,就算是沒有辜負(fù)賴溪。
可是要一直夾頭夾尾地活下去嗎?放任那造成悲劇的黑暗,去過劫后余生的快活日子?楚鴿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用賴溪的鮮血換來的。如果他不去做些什么的話,這樣的人便也不值得任何人喜歡。
楚鴿凝視著白蘊醉,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
白蘊醉眼中含著淚,輕輕握了握楚鴿的手。
他們還是一點沒變,是彼此最柔軟的鎧甲。
白蘊醉租下的小屋子地理位置很好,很隱蔽。楚鴿打開白蘊醉的筆記本電腦,即刻在屋外四周裝好了監(jiān)控,把每一處角落都映照在屏幕上。
楚鴿開始嘗試著破解文件,這時候誰都不能信任,楚鴿只能自己解決難題。
楚鴿一直坐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白蘊醉做好了飯,輕輕拍楚鴿的肩膀說:“鴿子,先吃飯吧。”
楚鴿揉了揉有些干澀的眼睛,露出疲憊的笑容回答:“好?!?p> 在吃飯的時候,楚鴿并不專注,腦海中出現(xiàn)一堆堆代碼。白蘊醉看著楚鴿的樣子,只覺得他辛苦。楚鴿經(jīng)歷了這些,還沒有時間緩和,又開始了下一個計劃。如果,她能幫到的他的話就好了,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面,她什么都做不了。
楚鴿吃完了飯,又主動洗了碗,然后再一次扎身在電腦前,為了破解文件而努力。
就剩一點點了,就要成功了……楚鴿想著。
深夜,白蘊醉熬不住了,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頭不停地往下垂著。
楚鴿無意瞥到白蘊醉,看到她腦袋向左猛地垂下,心里閃著一絲心疼。
他走過去,輕輕推醒白蘊醉說:“去睡吧?!?p> 白蘊醉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她微笑著說:“沒事啊,我等你?!?p> “別等我,我今晚估計不能睡?!背澙滋N醉的手臂,想讓她去睡覺。
白蘊醉一動不動,固執(zhí)地說:“沒事的,我就在這陪你?!?p> 她現(xiàn)在什么都幫不了他,陪在他的身邊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楚鴿沒有力氣再和她爭辯,他終歸是長大了,他雙手抱起白蘊醉,把白蘊醉送到她的房間,然后說了一聲:“晚安,蘊醉姐姐?!?p> 白蘊醉全身一哆嗦,這樣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曖昧橋段讓她措手不及。可是看到楚鴿道完晚安離去的身影,白蘊醉平靜了很多。在他們之間,沒有什么是尷尬的。
白蘊醉躺在柔軟的床上,被子上是清淡的香味。她關(guān)了燈,看著客廳漏在地板上的光芒,安心地睡了。
這些光芒,讓她在黑暗中感受到了一顆小星球。小星球的光芒陪伴著她,她也陪伴著那顆剛剛經(jīng)歷浩劫的小星球。
在白蘊醉小時候借住在楚鴿家的日子里,她總覺得并不是自己在需要楚鴿,而是這個小孩在需要自己。現(xiàn)在的白蘊醉覺得,他們是互相需要著彼此。那陪伴著對方的光芒再微弱,也可以照亮他們深墨色的夜。
“晚安,親愛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