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楚鴿破解了文件,那些驚人的證據(jù)在這幾年被賴溪零零碎碎收集著。如果不是因為楚鴿,賴溪最后也許會為自己放手一搏吧?那是她為自由積累的談判籌碼……
楚鴿一邊快速復制著破解后的文件,一邊監(jiān)視著屋外。在白蘊醉的房間里也裝有一個攝像頭,楚鴿看著白蘊醉熟睡的樣子,心在風雨里動蕩的舟頓時停了似的。
天大的事情,他也沒有那么慌張了。
楚鴿此時的決定,等同于他要背叛漁叔,他要一個人用渺茫的希望去戰(zhàn)勝黑暗。
這時,楚鴿的手機響起來,顯示著黎城的陌生號碼。為了不打擾白蘊醉的睡眠,楚鴿立刻把電話掛掉了。
隨后,楚鴿收到了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我是徐尤尤,你現(xiàn)在和白蘊醉在哪?
楚鴿快速地回復:無可奉告。
“快帶白蘊醉走!左凜來找你們麻煩了!來黎城落沙大廈!我等你們!”徐尤尤在短信里用了四個感嘆號。
楚鴿是存過徐尤尤的電話號碼的,這分明是徐尤尤故意用的新號。楚鴿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觀察著監(jiān)控屏幕。房屋四周,空空如也。
過了半分鐘,徐尤尤的電話又打來了。
這次楚鴿走到離白蘊醉房間較遠的廚房去接,徐尤尤的聲音與平時大不相同,沒有嬌媚,取而代之的是急切和低沉。
“楚鴿,你不要拿蘊醉的生命開玩笑!左凜雖然不會殺害她,可他是個禽獸!快帶她逃!”徐尤尤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富有力量的命令。
“好?!背澛牭侥切┰挶臣拱l(fā)涼,并不是他害怕左凜,而是他不能拿白蘊醉來開玩笑。
楚鴿喚醒了白蘊醉,她蘇醒過來揉了揉眼睛,輕聲問:“鴿子,你怎么不開燈?”
她像個還沒睡醒的孩子,觸到楚鴿的手臂軟軟的。
“蘊醉姐姐,我們現(xiàn)在去黎城?!背澰诤诎抵姓抑滋N醉的外套說。
“為什么?”白蘊醉疑惑地問,卻又在清醒之后立刻補上了一句:“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p> 看著楚鴿的背影,她知道自己要永遠支持他,永遠都不能在他孤軍奮戰(zhàn)的時候質疑他。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陪他去。
楚鴿把外套遞給白蘊醉,兩個人沒有交流地收拾著東西。楚鴿訂好了最早的高鐵票,出門之前刪掉了電腦里所有的文件,只帶走了存著破解后的文件的U盤。
楚鴿沒有合上筆記本電腦,也沒有收掉桌子上的水杯和半塊蘋果,沙發(fā)上搭著的小方毯也沒有疊。他就是要營造出這間房子里還有人住著的假象。
左凜離他們越來越近,這一次,楚鴿的直覺又感應到了那份危險。
楚鴿故意打開了浴室里的燈,然后帶著白蘊醉從陽臺躍出。
“蘊醉姐姐,你跨過來,別怕,我接著你?!背潐盒÷曇粽f。
“好?!卑滋N醉邁出腿,越過略高的陽臺欄桿。
楚鴿穩(wěn)穩(wěn)地接住白蘊醉傾來的雙手。
凌晨五點,天空的黎明還沒有蘇醒。楚鴿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他爭分奪秒地帶著白蘊醉奔跑著。他能感覺到,左凜已經來了,他能感覺到左凜在后方闖入還亮著燈的浴室。
楚鴿回頭,看到遠處的浴室窗口投射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天空還是黑色的,他們像是在深夜協(xié)奏曲里奔跑的亡命之徒。
趕到車站的時候,楚鴿仍然緊緊拉著白蘊醉的手臂。
過安檢時,工作人員說:“這位先生,您退后一點,請配合我們的安檢工作。”
楚鴿退后,視線卻沒有在白蘊醉的身上移開過。他如此珍惜她,如此害怕她受到傷害。
上車后楚鴿的心才稍稍平靜下來,他坐在白蘊醉的身旁,靜靜看著她。白蘊醉感受到楚鴿緊張焦慮的神情,握住了他的手。她說:“鴿子,別緊張,我在。”
楚鴿的心里升起朝陽。
列車駛動,窗外的天空中出現(xiàn)了暗黃色的云層,隨著時間慢進,那云層的顏色變得越來越透明……
朝陽升起了。
楚鴿不愿放開白蘊醉的手,他和她一起看著窗外金色的云層,仿佛也看到了有曙光的未來。
“蘊醉姐姐,我會保護你?!背澿嵵氐卣f。
曦光照在楚鴿的眸子中,照出他瞳孔中好看的紋路,白蘊醉被那雙染著朝陽光芒的雙眸吸引著,那是雙讓人感到無比震撼的眼眸……
也讓人感到無比震撼的安心與信任。
她想起多年陪伴在自己生命里的楚鴿,露出燦爛的笑容來。
以后,要一直在一起。
無論前方有多可怖的黑暗,無論他們一起走的路能不能看到光明的盡頭……也要,永遠在一起。
他們之間的信任再也無法被摧毀,他們要做彼此的鎧甲。他們再一次把生命和命運連接在一起,絕不會丟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