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朋友圈
阿端似乎意識到說錯話,僵著臉色,語無倫次:“我,我,我胡扯蛋的,倆人鬧鬧吵吵也屬正常,我跟顏子也是吵,就是沒提那什么離婚…啊,不是…”
袁父走過,拍拍阿端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阿端呀!你跟自逸是多年朋友,什么事情自然比我們清楚,來,進(jìn)屋,咱們隨便聊聊!”
這么一聊,大家都震驚了,這已經(jīng)是袁臻第七次提離婚,從阿端嘴里得知,岑自逸不會正面跟袁臻較真,反而一次又一次遷讓,耐心哄著。所以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并沒有掀起什么風(fēng)波。
但這一次確實令人意外,袁臻居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鬧離婚,而且,袁臻的情緒罕見失控。
究竟什么原因促使袁臻這般憤怒?大家思來想去,絞盡腦汁也理不出蛛絲馬跡,最后,也只能歸咎袁臻的無理取鬧!
袁臻已經(jīng)很多年不去糾結(jié)那段被忽略,被誤解,被許多人責(zé)斥的日子。
但她深刻記得那一次,岑自逸把她帶回家,不顧她的奮力掙扎,抱進(jìn)臥室,揚手將她摔到床上。
袁臻被摔得眼冒金星,泛起淚花,而岑自逸已欺身上前,抓起她的手腕,禁錮在頭頂。
袁臻透過朦朧的淚眼,咬著嘴唇,直直跟他對視。
岑自逸渾身散發(fā)深沉的冷冽,眼里的陰鷙是袁臻從不曾見過,但他一直沒有發(fā)作,冷冷凝視滿臉倔固的袁臻。
袁臻卻清晰地感受他極力壓抑的痛苦,那是暴戾的懸崖邊緣,不停摧毀他的意志力。
他的額頭密布汗珠,眼神也愈來愈狠戾,如淬了毒液,迸射出幽藍(lán)的殘暴。
似乎是一頭兇殘的豹子要將手里的獵物撕碎,但又舍不得下手,一直痛苦地徘徊,猶豫,掙扎著想要戰(zhàn)勝這吞噬他的心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似乎稀薄到令人窒息,袁臻一陣頭暈?zāi)垦?,難受極了,她微微挪動毫無血色的唇瓣,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她喘著粗氣,臉色蒼白,眼里的恐懼漸漸覆沒眸光,慢慢黯然失色。空洞而呆滯的眼眸突然滾落淚滴,沿著臉頰而下。
所有的倔強和固執(zhí)終于在這一刻崩塌瓦解,袁臻第一次在岑自逸面前怯弱。
岑自逸眼里的戾氣驟停,他感受到身下的袁臻不停地顫抖,臉色逐漸回暖。
袁臻被壓的喘不過氣,她一度以為岑自逸要將她的手腕折斷。
示弱的話,她說不出口,臉上和眼里的懼怕卻是掩飾不住,她也任之暴露無遺。
“對不起!”岑自逸凝眸許久,似乎幡然驚醒,急忙松開攥緊的手掌,倉惶扔下一句,猛地起身,拉開門,匆匆離開。
袁臻僵直床上,她好似雕塑的石像,紋絲不動。但內(nèi)心的恐慌并沒有因為岑自逸離開而減退,一波又一波的驚悸襲擊著她。
她無法從駭然中回神,岑自逸眼里嗜血般憤怒讓她瑟瑟發(fā)抖。
岑自逸一天一夜未歸,而袁臻受了驚嚇之后,發(fā)起高燒,昏睡不醒。
那時正值暑假,岑汐跟同學(xué)出去游玩,還是顏子不放心,打電話沒人接,又通了岑自逸的電話詢問,岑自逸這才返家將袁臻送去醫(yī)院。
袁臻這一病竟躺了半個月,此后又綿綿不斷反復(fù)生病,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精神也一直萎靡不振。
岑自逸請了長假照顧她。
自那之后,袁臻再也沒有提及離婚,即便私底也不曾。
但那天魔障般的岑自逸至今令袁臻心有余悸!
手機的叮聲使袁臻緩神,她看到許多點贊的,還有許楓她們在朋友圈下邊問:閑散?怎么會?不是應(yīng)該最浪漫的圣誕節(jié)?
孟靈:放心,晚上肯定有驚喜!
江芹:圣誕晚餐,還有圣誕禮物,一定跑不掉滴。
胡子丹笑著打趣:臻姐,別忘了晚上曬圣誕禮物哦!
陸曉瑩趕緊接話:還有合照一張,讓大家開開眼界。
袁熙調(diào)皮地揶揄:行了姐,全世界都知道我姐夫是個有情調(diào)的人,你就別沒事無病呻吟…
連袁母適當(dāng)提醒:言行謹(jǐn)慎,圣誕節(jié)快樂!
袁父卻說:閨女呀,偷得浮生半日閑,這是何等意境何等的灑脫!
顏子也湊個熱鬧:好好收心當(dāng)你的岑太太吧,我們拭目以待…
袁臻笑笑,統(tǒng)一回個小笑臉。
許是她極少發(fā)朋友圈,竟引來這么多人圍觀。
袁臻正要退出,卻見許明之閃現(xiàn):你是想秀恩愛呢?還是在抱怨?下次要曬心情,簡單直白些,別弄得模棱兩可,讓人費解。
袁臻沒理會,當(dāng)即退出手機,下一分鐘,許明之電話進(jìn)來:“怎么,就這么不待見我?”
“什么事?”袁臻按了免提鍵。
許明之語氣十分不滿:“朋友圈呀,怎么不回復(fù)我?你這么明顯厚此薄彼合適嗎?”
“你真是幼稚,多大的人?”袁臻哭笑不得。
“誰幼稚?是你沒禮貌!”許明之不依不饒,“趕緊去朋友圈給我一個回復(fù),不然,我讓你過個最倒霉的圣誕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