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有些尷尬,夏言哲所說的,自然是無稽之談。
但她不是蠢人,也知道夏言哲想要壓價,所以一時間十分為難。
見胡瑜這般模樣,老婦人也摸不準夏言哲所言的真假,她沉聲道:“哪怕客家你所言不假,但這狐貍精可是我們班的頭牌,這兩金,還是太少了!”
“兩金五銀,順便把門外那個小蘭也帶上,正好我還差個侍女,再多就不用談了?!毕难哉芷届o道:“對了,我記得你這頭牌住局的價格是半兩銀子吧,這半兩銀子,就當我賞給你們班的,記得把剩下的九兩半銀子退給我?!?p> 言罷,夏言哲勁直走到梳妝臺前,拿起那根畫著紅色符咒的棒球棍,一副要走的樣子。
“成交!”
看著夏言哲高大的背影,老夫婦放棄了繼續(xù)談價格的打算,拿小蘭這小姑娘作籌碼的想法也沒來得及實施。
聞言夏言哲微微一笑,轉(zhuǎn)過身來從容道:“去拿她們的奴隸契約吧?!?p> 夏言哲取出錢袋,從中掏出兩塊金餅子丟在梳妝臺上:“這里是黃金二兩,驗下純度?”
老婦人快步移至梳妝臺前,拿起兩枚金餅子端詳起來。
黃中透紫,九成金!
掂一掂分量,除去雜質(zhì)莫約一兩多些,老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隨即拿起一枚金餅子用老牙猛地一咬。
看著那金餅子上淡淡的咬痕,老婦人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麻煩客家在這兒等等,老身這就去拿兩人的奴契去?!?p> 將金餅子放回梳妝臺上,老婦人匆匆離開了房間,其身法動作十分敏捷,根本不像一個快六十歲的老嫗。
胡瑜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發(fā)生的一切,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位神秘的客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和媽媽談妥,用兩金五銀的價格將自己和小蘭兩人一同打包買走了。
“好好看,好好學,以后你有我一半的功力我就不很不錯了?!毕难哉芷骋娏艘荒樥痼@的狐女,微微一笑,他這一波操作里滿滿的全是細節(jié)。
一開始用年齡與狐臭兩事壓價,這很尋常,卻也是比較重要的談判步驟。
壓價過程中最不尋常的一步是放出狐人年紀越大體味越重的謠言,這謠言的真實性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謠言存在的本身。
只要這則謠言存在并且流傳出去,無論最終有多少人相信它,年長狐女的價值便一定會降低!
隨后湊近老婦人是夏言哲借著這一世的身體優(yōu)勢給老婦人心里壓力。
后面的假裝不要、轉(zhuǎn)頭就走更是前世買賣中常用的壓價手法。
而最后的那一句把“剩下的九兩半銀子退給我”,也是夏言哲刻意為之——
很少有人愿意放棄進到嘴里的肥肉。
“叫那小蘭進來吧,小家伙為我跑了兩趟,我還沒見過她呢?!毕难哉茏匦A桌旁,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
他未來的商業(yè)帝國必然極其龐大,他缺少可以信任且有足夠能力的人手。
喚作小蘭的小家伙,聽聲音似乎挺機靈的,可以試著培養(yǎng)一二。
“諾?!焙せ亓松瘢B忙應(yīng)道。
片刻之后,夏言哲將五兩碎銀放進自己的錢包里,小蘭和胡瑜正捧著各自的奴隸契約,拘謹?shù)卣驹谒纳砗蟆?p> 小蘭是個虎頭虎腦的小丫頭,雖然還算機靈,但長相卻是一言難盡。
看到她的第一眼,夏言哲就明白那老婦人為什么會那么爽快地答應(yīng)打包兩人了。
“那我們之間的交易便算結(jié)束了,我想在你這兒暫住一宿,夫人不介意吧?”
天色不早了,夏言哲也懶得再去尋找客棧,他打算明天找個宅子長租下來,今晚就在這兒美錦班湊活一下。
“不介意不介意,客家您隨意便是?!崩蠇D人笑呵呵地捏著兩枚印有咬痕的金餅子,口中無有不從之意。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夏言哲便帶著胡瑜與小蘭離開了美錦班,在西臨城里尋找著合適的宅子。
未至正午,在一個青年游離人的幫助下,夏言哲三人找到了合適的宅子。
游離人是大夏民間的一種職業(yè),類似與前世的自由工作者,不過其工作內(nèi)容大多是打打雜、做做中介,收入也只是一般。
宅子的主人是個少年人,據(jù)說其父母本是城中商賈,幾年前戰(zhàn)亂時家中進了盜匪,只有那個少年人和他妹妹活了下來。
家中出了變故后不久,少年人便帶著年幼的妹妹前往春秋之城尋仙問道去了,這宅子則交給了那個青年游離人打理。
宅子一年的租金加青年游離人的中介費,一共是半兩黃金,這下夏言哲身上便只剩下七兩黃金了。
七兩黃金中需要留下一兩用于三人的日常開銷以及家具的添置,所以夏言哲可以支配的,只有六兩黃金,也就是六十兩白銀,十八萬大夏銅錢。
這些錢,將是夏言哲建立商業(yè)帝國的第一筆資金!
不過在開始經(jīng)商之前,夏言哲還有兩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要去驗證。
一是今天申初,也就是下午三點左右,照個半個時辰的鏡子。
這是為了驗證自己是否擁有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的能力。
或許是因為那根棒球“法器”的緣故,夏言哲總有種預感——
在特定的時間照鏡子將能夠回到現(xiàn)代社會!
第二件是抽空去西臨鬼市一趟,上午尋找宅子時,每次靠近西臨鬼市,他背后的傷口就會隱隱作痛。
夏言哲以為,那西臨鬼市之中,必然有什么與他身份相關(guān)的事物!
“少爺,我們回來了?!?p> 屋外傳來了胡瑜的聲音,租下宅子之后夏言哲給了兩人一兩黃金,叫她們?nèi)ベI點衣服與糧食蔬菜,順便兌點碎銀和銅幣。
夏言哲起身推門而出,跨過不高不矮的門檻,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兩人手里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袱,每人的一邊手臂上還掛著一個竹籃子。
“少爺,成衣我買了四件,兩件是你的,我和小蘭各一件,一共花費了四百銅錢,布匹我買了四匹,有黑白灰藍四種顏色,共一千銅錢......”胡瑜很有耐心,一筆賬一筆賬地計算著。
“停停停,這類細節(jié)你找個賬本寫上便是,你直接告訴我你的總支出與剩下的錢財。”夏言哲打斷了胡瑜的話。
他并不關(guān)心這類瑣事,兩人沒有帶著這一金直接跑路他就已經(jīng)很欣慰了,便算是過了他給兩人設(shè)立的第一道考驗。
日常生活中給下屬設(shè)立考驗算是夏言哲前世養(yǎng)成的一個小習慣。
通過下屬對這些考驗的態(tài)度與處理方式,夏言哲可以更好地了解下屬們的能力與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