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宇看著亦縝人畜無害的憨厚笑容,有些恍惚,好半天才繃回冰山臉來,回了句:“我有事要辦,你乖乖的?!?p> 話說完,他立馬轉(zhuǎn)身,朝著一群身穿高定西服、高談闊論的男人們走了過去。
訂婚宴也是上流社會的社交場所之一,一般男女分開,男的大多聊生意與合作,女的則更傾向聊生活和日常。
而所謂的生活日常也就是凡爾賽自己的寶石和包包,或是到哪兒旅游shopping,亦縝都沒興趣,干脆來到餐飲吧臺挑選精致的點(diǎn)心和炫彩的雞尾酒。
“小縝,小縝,”皇甫延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拉著她的手腕就要帶她走,“這里有什么意思,我?guī)闳⒓佑境嘏?,年輕人都在那兒?!?p> “袁婷婷也在嗎?”亦縝順口問了句。
“袁婷婷?”皇甫延有些詫異地看著亦縝,“怎么會提到她?她堂姐訂婚,需要幫忙,自然沒時間去?!?p> “……”亦縝有些無言地看著皇甫延,人家堂姐訂婚都要忙前忙后的,自己親哥哥的訂婚宴,他卻一點(diǎn)兒都不上心。
“我找袁婷婷有點(diǎn)事,就不去了,”亦縝輕松擺脫了皇甫延拉著她的手,一臉淡然道。
“什么呀!”皇甫延嘟起了嘴,“什么時候袁婷婷變得比我還重要了,再說,辛小蕓也在泳池那邊,你不去找她嗎?”
亦縝驀地想起辛小蕓喜歡皇甫延這廝,她過去了,豈不是攪了辛小蕓的好事?
想到這兒,亦縝搖了搖頭,“我還有點(diǎn)事兒,你先過去,等會兒我來找你們?!?p> “你有什么事兒?”皇甫延不依不饒,“我等你!”
話音剛落,亦縝就看到袁婷婷一閃而過的身影,她來不及和皇甫延多做解釋,把手里的餐盤和高腳酒杯塞給皇甫延,就追了上去。
“你去哪兒?小縝……”皇甫延還來不及放下手中的東西,亦縝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亦縝心里雖清楚,只靠嘴說,袁婷婷未必會放棄她新得到的小鬼,但她有必要跟她談?wù)?,最好能把小鬼的反噬作用跟她解釋清楚?p> 然而她只顧著追袁婷婷,完全忽略了斜前方突然插過來的身影,亦縝沒剎住腳步,一頭撞進(jìn)了那人懷里。
“亦縝同學(xué),你怎么在這兒?”一個油膩又浮夸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亦縝微微抬頭,看到了一個身著灰色格子西服,戴著金絲邊眼鏡,留著精致的胡子的男人,正是筑京大學(xué)保健室的老師,他沒穿著白大褂,亦縝愣怔了一會兒,才認(rèn)出他來。
“老師……你怎么也在這兒?”他的出現(xiàn)讓亦縝始料未及,再轉(zhuǎn)眼去找袁婷婷,哪兒還能看到半個身影。
“我家和皇甫家有生意往來,所以受邀來參加訂婚宴,”保健老師瞇眼一笑,油膩不減,“倒是亦縝同學(xué),能在這兒碰到你真是太讓人意外了,我在學(xué)校里想要偶遇你都難,沒想到竟會在這里……”
“老師,我還有事兒,麻煩讓一讓?!币嗫b著急去找袁婷婷,懶得和保健老師多廢話,往身側(cè)挪了一步,想要躲開這個油膩的保健老師。
怎料,保健老師像沒有聽到一般,橫過身子,擋住了亦縝的去路,“亦縝同學(xué)用針入神啊,不知道能不能借此時機(jī)向你討教一二呢?”
“我不會用針,你認(rèn)錯人了!”亦縝有些不耐煩了,又往另一側(cè)挪了一步。
保健老師仿佛早預(yù)料到了,跟她幾乎在同一時間跨了一步,再次擋住了她。
“別這樣嘛,我好不容易遇到你,就跟我好好聊聊嘛,說不定你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獲呢?”
“謝謝,我們改天再聊!”亦縝這次退了一步,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鄙人姓萬俟,單名一個‘逸’字,”保健老師突地道,“不知道亦縝同學(xué)現(xiàn)在有沒有興趣聊聊了?”
亦縝聽到“萬俟”二字,猛地止住了身形。
她這次來訂婚宴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說服袁婷婷放棄小鬼,另一個便是想會會幫皇甫家算風(fēng)水的巒山派形家大師。
冥冥之中,她總覺得這位巒山派形家大師和那家陰陽當(dāng)鋪有或多或少的關(guān)聯(lián),萬俟這個姓又像是解開一切的鑰匙。
她原本對在訂婚宴上見到巒山派形家大師沒抱多大期望,卻沒想到,學(xué)校的保健醫(yī)生竟主動攔住了她,并告知自己就叫做“萬俟逸”。
現(xiàn)在也管不了真還是假,以及這人的目的是什么了,亦縝只想認(rèn)真地和他聊一聊……
“好啊!到哪兒說話方便?”亦縝掃了眼到處都是人的花園。
萬俟逸從包里掏出了一張房卡,“如果不介意的話,去我房間聊……如何?”他話語間故意的停頓,以及唇角勾起的淺笑,讓他更顯油膩了。
亦縝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簡潔道了句:“帶路!”
萬俟逸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亦縝同學(xué),這邊請……”
*
訂婚宴會于三點(diǎn)鐘準(zhǔn)時開始,當(dāng)司儀提醒大家到噴泉前的椅子就坐時,傅澤宇才發(fā)現(xiàn)到處都看不到那女騙子的身影。
“哥,你什么時候來的?”傅陽昭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是啊,來也不說一聲,剛才奶奶還一直問你呢!”傅欽風(fēng)也加入進(jìn)來。
傅澤宇收拾了一下有些慌亂和不爽的情緒,平靜地問了傅陽昭一聲:“見到亦縝了嗎?”
“小縝?她來了嗎?”傅陽昭臉上頓時漾起一層笑意,“我還以為你不會帶她來呢?!?p> 傅欽風(fēng)有些不自然地左顧右盼了會兒,才問道:“怎么不見人呢?”
傅澤宇臉色陰郁了幾分,“我怎么知道?我又沒有義務(wù)盯著她?!?p> “可她畢竟是你未婚妻啊!”傅陽昭酸溜溜地道:“在宴會上丟下未婚妻一人不太好吧?你怎么不學(xué)學(xué)人家皇甫賢,把未婚妻盯得緊緊的?!?p> 傅澤宇蹙起了眉頭,“你看我像那么沒品的男人?”這句話一語雙關(guān),既諷刺了皇甫賢,又內(nèi)涵了亦縝。
傅陽昭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哥,亦縝還是個孩子,你不能把她當(dāng)棋子利用?!?p> “你放心,對我而言,她連棋子都算不上,只不過是個行為卑劣的女騙子。”傅澤宇冷冷地回道。
“你……”傅陽昭的臉色變得更陰郁了。
就在這時,司儀再次催著賓客去噴泉前集合,傅老夫人和皇甫老夫人被晚輩們簇?fù)碇吡诉^來。
兄弟仨只能結(jié)束了不愉快的對話,跟著傅老夫人朝噴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