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妖刀伽藍(新書求推薦,求收藏)
重重帷幕之前,有鬼神匠之稱,曾經(jīng)鍛造出許多名刀的荒川星羅跪伏在地,他的手中則是捧著一把長四尺的寶刀,用黑色刀鞘裝著。
“橫山大人,臣有名刀獻上,希望您能寬恕荒川家過往為巖淵家打造兵器的罪行!”
“名刀?是你最近才打造完成的寶刀嗎?”
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被珠簾帷幕遮蓋的前方傳了出來。
“對,此名刀為伽藍,當時我用了十個窮兇極惡的死囚,外加上一個從天而降的異類天魔祭刀,擁有堪比妖魔一樣的兇厲,幾乎比得上妖刀大庭千人斬!”
“大庭千人斬?那可是曾經(jīng)斬殺過千人以上的妖刀,傳說中就連鬼神都可斬殺!你確定伽藍能與之相比嗎?”
“也許現(xiàn)在不行,但以后一定可以!”
荒川星羅表露出對于伽藍非同一般的信心,他也的確相信這是他一生中最高的杰作,否則也不會將這把伽藍拿出來,作為對橫山家的賠禮。
“如果橫山大人不相信,可以將伽藍拿在手中欣賞,相信一定不會令您失望!”
“拿上來?!?p> 聽不出喜怒的聲音一聲吩咐,馬上就有人從荒川星羅的手中接過了伽藍,然后將刀交給帷幕后的一人,層層檢查,最終將伽藍遞給了最上一人。
刺啦一聲,伽藍被抽了出來,雪亮耀眼的光芒頓時蕩漾在整個昏暗的房間之中,如月光一樣皎潔。
“果然是好刀!”
橫山久野立刻就對伽藍從心里喜歡上了,他伸出手指,放在刀鋒上微微摩挲,忽然動作一頓。
在手指與刀鋒的接觸面上,一條細細的血線出現(xiàn),而且鮮血流淌不止,不斷從細小的傷口流出,被吸吮似地,往雪亮的刀身上涌了過去。
“大膽!竟敢暗害家主!”
旁邊有人看到了,頓時一聲大喝,馬上就有武士上前,拔出腰間的刀,一刀往驚愕的荒川星羅腦袋上劈了過去。
嘭!
人頭落地,荒川星羅直到死掉之時,還沒有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哎……”
橫山久野本來想要出聲制止,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將手指從刀鋒下抽出,只感覺腦袋暈了一個剎那,清醒之后,荒川星羅已經(jīng)死去。
“果然是一把妖刀,兇厲異常!剛剛出世,就給自己的制造者帶來了滅亡之災!”
雖然這么說著,但橫山久野及時將自己的手指拿開后,看到在吞噬自己血液似的伽藍,依然面露不舍。
這就是妖刀的魔力,強大,危險,卻又帶給人占有的渴望,因為這是來自力量的誘惑!
“家主,此妖刀名為伽藍,不如送到寺廟中鎮(zhèn)壓一段時間,消磨它的兇氣,也許就能夠為您所用了!”
旁邊侍奉的家老染谷幸江看出來了橫山久野的顧忌,也看出來了橫山久野的不舍,于是如此提議。
“這個方法不錯,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p> 交出手中伽藍的時候,橫山久野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將其放到了染谷幸江的手中。
染谷幸江低頭高呼:“定不會辱沒家主信任!”
從橫山家府邸離開以后,染谷幸江就往吉川城附近的玉井寺而去,里面的天野住持早已經(jīng)在隱秘處等待。
“這把寶刀名為伽藍,你要好好供奉,令僧人日夜誦經(jīng),消磨其上的兇氣?!?p> “染谷大人放心,我會將這把寶刀當成佛刀一樣照料,令它能夠落入明主手中。”
天野住持長相清俊,身體修長勻稱,此時哪怕低著頭,也不比染谷幸江要矮上多少。
“那……我就將它交給你了!”
染谷幸江將一個包裹塞進天野住持懷里,就乘著牛車,匆匆離開。
天野住持打開包裹,拿出來了伽藍,猛地抽出,看著它如月光一樣皎潔的刀身,卻嗅到了一絲絲的血腥氣。
“開光時用的是人祭,果然是不詳之刃,一把妖刀!真正的妖刀!”
重新收刀入鞘,天野住持沿著小路,原路返回玉井寺。
進入寺廟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小沙彌,天野住持頓時叫住了他。
“朝倉,你去將這把刀放到金光閣?!?p> “是,住持大人!”
朝倉千賀微微一愣后,很快就接過了伽藍,快步離開了這里。
天野住持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笑了笑,也邁步往前走。
……
“這是哪?”
一片血海之中,一個意識起起伏伏,掙扎翻滾著,發(fā)出低吟。
“我……又是誰?”
看似無邊廣闊的空間其實意外地狹小,因為可以自由活動的區(qū)域,就只有那一片紅色海洋。
“我是伽藍?”
意識在伽藍見血的那一刻蘇醒,他頓時明白,自己成為了一把刀,一把兇厲異常,專門帶來不詳?shù)难叮?p> 可是,一波波的記憶再次襲來,他又痛苦得不住掙扎起來。
“不對,我不是伽藍!我是任鴻峰,一個剛剛畢業(yè)的大學生,在去半山腰酒店的公司聚餐上,汽車突然跌落懸崖……”
隨后的記憶,也開始一點點變得清晰。
任鴻峰是從天而降的人,詭異地沒有摔死,只是落地之時被幾個穿著鎧甲的人看到,接著就被抓了起來,扔到了漆黑潮濕的牢籠之中。
在牢籠之中的日子并沒有很久,差不多就是一個下午加上半個夜晚。
最后的記憶是,一個干枯的老頭,舉著一把四尺長的太刀,重重地揮下,足以令人驚艷的明亮如水的刀光,充斥了任鴻峰的眼簾。
“我被用來祭刀了?”
這就是現(xiàn)實,這就是發(fā)生在任鴻峰身上的事情,他記憶猶新。
“我沒有死,我成為了這把刀,以全新的形式活了下來?”
直到伽藍見血后,任鴻峰的意識才蘇醒,這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那么,從此以后,我就是妖刀伽藍,我要為自己報仇!”
前所未有的復仇火焰,在片血海燃燒了起來,緊接著就見到血海在肉眼可見地縮小,伽藍的意識也一陣模糊。
“我明白了,只有妖刀痛飲鮮血,才能夠支撐我的意識長久存在?!?p> “妖刀!果然是妖刀!”
伽藍似乎明白了妖刀的真正含義,他沉睡下去,不再有過多波動了。
……
朝倉千賀拿著包裹,匆匆往前走,他心神不安,憂慮重重。
在玉井寺中,沒有人知道……準確一點來說,只有天野住持和朝倉千賀兩個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朝倉千賀的真名是巖淵千賀,是巖淵當代家主最小的兒子。
之所以被送到玉井寺來出家當和尚,僅僅是巖淵家有著這樣的傳統(tǒng),每一代直系都要有一個人出家為巖淵家祈福,消磨罪業(yè)。
而在巖淵家有覆滅之危的時候,也能夠以此保證巖淵家不會就此絕后。
按照慣例,朝倉千賀從此的命運就是等到下一代的巖淵家來人,才能返回巖淵家成為家老,或者從此隱姓埋名地生活下去。
然而這種事情并沒有順理成章地發(fā)生,占據(jù)了吉川城的巖淵家被原本的家臣橫山家覆滅,據(jù)說沒有一個人逃得出去。
這也就表示,如今的朝倉千賀成為了巖淵家最后的希望。
他的使命已經(jīng)從為巖淵家祈福消災,變成了尋找機會離開玉井寺,重新召集巖淵家的舊部,建立新的巖淵家名,讓巖淵家再次崛起。
“天野住持剛剛和我說話,是什么意思?他有可能出賣我嗎?”
能夠成為玉井寺住持的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基本上不會有卑劣的行為。
可是處于朝倉千賀的立場,他卻無法相信任何人,不斷地在懷疑著一切,時刻都感覺有人想要殺自己。
就仿佛,自己的頭上已經(jīng)架起了一把鍘刀,隨時都會落下來。
前往金光閣的途中,朝倉千賀忍不住找了一片隱秘的竹林,悄悄鉆了進去,打開包裹。
金光閣是專門供奉各種兵器的地方,能夠進入其中的,都是各種各樣強大的兵器。
強大的兵器,就意味著強大的力量。
強大的力量,擁有著令人無法拒絕的誘惑。
出于對懷中包裹的好奇,以及對于力量的渴望,朝倉千賀打開了包裹,看到了里面的太刀。
漆黑的木質刀柄上,用梵文寫著‘伽藍’。
如果朝倉千賀不夠好學,總是在玉井寺里面也經(jīng)常翻閱許多典籍,他大概認不出來這上面的意思。
“這是一把佛刀嗎?”
伽藍,是寺廟的意思,以此為名的寶刀,也只能是一把佛刀了吧?
既然是佛刀,就不會有危險。
朝倉千賀緩緩拔出來了這把刀,雪亮的刀身看得他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揮刀劈倒附近的竹子,就像是劈倒那些毀滅了巖淵家的人一樣。
握住刀柄,一股血肉相連的感覺傳來,朝倉千賀頓時不可抑制地升起了想要占有這把寶刀的渴望。
“這是我的刀?”
“只要擁有了這把寶刀,就算是重新恢復巖淵家的榮光,也不是做不到吧?”
“伽藍,一把佛刀,平日天野住持就說我很有佛性,如果我請求,他會不會將這把刀交給我?”
許多念頭,一一地在耳邊出現(xiàn)。
就好像是天魔波旬在訴說著誘惑之語,不斷地將朝倉千賀拉下墮落的深淵。
此時此刻,擁有這把刀,就是世上最大的幸福。
凝視了伽藍好一會兒,朝倉千賀才回過神來,重新將刀給收回了刀鞘中。
只是在他的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一個念頭,深深地種入了其中。
“今夜子時……今夜子時……今夜子時……”
朝倉千賀目光有些迷離,也有些散漫。
“今夜子時嗎?我要到金光閣誦念佛經(jīng),為那些兵器,也為巖淵家祈福消災!”
于是,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