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區(qū)警局內,景凡帶著金色手銬坐在鐵椅上,面前坐著兩名警察。
問過一些基本的信息之后,審訊開始正式起來,左邊面色沉穩(wěn)的警察,繞著指尖的黑筆,看著景凡犀利的問道:“景凡,你和張澤是一個班的同學,為什么要殺他?”
“我沒有殺他?!本胺裁嫔唬笆雷鳛槭赘恢?,警局他也算是七進七出過,內心對于警察這種正常的官方機構,他絲毫不慌。
“放你娘的屁?!泵嫔练€(wěn)警察旁邊的二十多歲小伙子指著景凡訓斥:“張澤家的鄰居親眼看見你在張澤家并且手持水果刀,而且,我們在張澤家的照片中發(fā)現了張澤頭上帶的鴨舌帽,和你頭頂帶的一模一樣,都是名牌,你居住在貧民區(qū),從小失去父母,經濟方面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我們有理由懷疑你這是入室搶劫,被張澤發(fā)現后,你害怕事情暴露就殺了對方,可惜你只開始拿個名牌鴨舌帽,就被鄰居發(fā)現了,到現在還死不承認?”
景凡看著眼前氣血方剛的小伙子,冷笑幾聲:“首先,張澤家的鄰居親眼看見我手持水果刀了,那么我想問,他目睹我殺人的全過程了么?”
小伙子面色僵硬,眼睛蹬的跟銅鈴一樣。
“其次,你懷疑我入室搶劫?”景凡摸了摸鼻子,理智的分析:“想必你們已經路過張家家鄰居的口供了吧?我進張澤家之前在樓梯間大聲說話,把他們吵醒了,相必你們的口供中應該有這些,那么我問你,我都入室搶劫了,我偷偷摸摸殺完人后搶了東西跑路他不香嗎?何必大聲喧鬧,好像是向全世界宣布,我要搶劫殺人了。”
小伙子雙手緊握,微微顫抖,氣的牙齒發(fā)出響聲。
他想要給景凡定罪,但景凡的回答卻是那么的有道理,最終小伙子憋紅了臉龐,卻又不肯認栽的強勢回擊:“你們這些學霸是真的狠心啊!平日里在學校,那些學習不好的人買東西給你們吃,伺候你們,供你們驅使,,放學之后還要殺他們,你們還有心嗎?換句話說,你們這些學霸,除了學習成績好之外,還有所謂的做人的道德嗎?”
“李樂,你跑題了,這是在處理案件,你不要摻雜個人感情?!泵嫔练€(wěn)的警察意識到小伙子情緒不對,出言制止。
“師傅,我沒有摻雜個人感情。”李樂站起身來手指著景樂,面朝著柳向南,發(fā)了瘋的咆哮:“你看他面對審訊時云淡風輕,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這樣的人就應該.......”
“李樂,你清楚在和誰說話么?”柳向南面色陰沉,胸口起伏,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作為一名警察,首先你要做到的就是把個人情感和處理案件完全的分離開,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還是一名實習警員,屁都不是?!?p> “我做不到.......”李樂繼續(xù)反駁。
“滾出去好好反省。”柳向南大聲呵斥,什么時候反省好了,什么時候再來參加案子。
李樂看著生氣的柳向南,而后看著景凡道:“你等著,我會將你們這些所謂的學霸一網打盡,全部抓進來吃牢飯?!?p> 而后怒氣沖沖的走出了審訊室。
李樂走后,柳向南沉默一會,而后朝著景凡抱歉笑道:“抱歉哈,剛剛出去那位是我的徒弟李樂,今年剛從警校畢業(yè),年輕人氣血正盛,想要在警局大展拳腳,但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p> 我好像才十八歲吧!怎么穩(wěn)如老狗。
景凡心中默默嘀咕沒敢說出來,只能重新的組織一下語言:“他好像對成績好的人有偏見?!?p> “上學時候有點記憶深刻的經歷。”柳向南笑了笑,“他挺有正義感的,就是有時候說話做事不帶腦子?!?p> “呵呵!”景凡看著手腕上的金手銬,面無表情的問道:“所有證據都指向我了么?”
“理論上是的?!绷蚰峡粗种匈Y料:“你剛剛所反駁的話只是聽起來有道理而已,你在樓梯口大聲說話,也有可能是你搶劫前的自我鼓勵不是么?!?p> 他抬頭看著景凡:“而我們是掌握了證據,人證物證都有。”
“........”景凡不知如何解釋。
而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名身穿白色服裝的法醫(yī)小跑進來到柳向南的身邊,彎腰準備說話,卻被柳向南打斷了:“直接說就可以,順便讓我們的嫌疑犯聽聽更多的證據?!?p> 法醫(yī)翻開手中的尸檢結果,念道:“受害者身體內部沒有任何藥物殘留,受害者身上有五處刀傷,手腕兩處,胸口一處,腹部一處,脖子一處,全部是由水果刀刺傷,流血而亡的,而從現場情況來看,只有景凡手中的水果刀是唯一的作案工具。”
“......”
景凡心里直接罵娘,如果說導致張澤致死的不是水果刀傷,而是其他的兇器,他還有機會為自己辯解,可誰曾想那個紅芒眼睛的兇手居然用和他家一樣的水果刀行兇,完事之后還把兇器拿走了。
完了,作案的兇器也和他手中的水果刀一樣。
他還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嗎?
“受害者身上的刀傷和你手中的水果刀完全吻合,這也是巧合嗎?”柳向南的臉上不再有笑容,面色嚴肅的反問。
景凡很想說這是巧合,但出現這種巧合的概率幾乎為零,說出去,有誰會信呢?
“能說說你為什么殺張澤么,順便交代一下整個過程,方便我們備案?!绷蚰侠^續(xù)追問。
“不是入室搶劫么?”景凡回應。
“那只是我們根據現場戴在你頭上的鴨舌帽推測出的殺人動機,而我需要的是你親口說來的?!绷蚰习粗种械墓P,一邊說著,一邊記筆記。
鴨舌帽.......
那不過是他從路邊撿的,居然最后也成為了證據....
又是這么的巧合.....
景凡慌了,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百口難辯,心中無力,自己明明是被殺害的人,最后反倒是成了殺人的兇手。
天理何在.....
對了,我的房間里也有過打斗的痕跡,現場肯定留有張澤和我打斗的指紋,說不定案情會有轉機。
“咳咳!”景凡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捋了捋衣服,說道:“你們有你們的證據,而我也有權力說出實情,我的經濟來源你們也清楚,大部分是靠給成績不好的人輔導功課賺來的,張澤學習成績差,他找我輔導功課,輔導地點就是我家,昨天晚上我?guī)退阉泄φn輔導完后就準備洗個澡并且讓他收拾東西回家,結果他趁著我放熱水的時候卻要殺我,我們二人經過一番打斗后,他把我拍暈了,他以為殺掉了我就離開我家了?!?p> “我醒來后,非常不解他為什么要殺我,就來他家問清楚,但我又怕對方發(fā)現我沒死又要殺我,我就拿了家里廚房的水果刀來他家詢問,結果他家的門是開著的,我一進門就發(fā)現張澤已經死了?!?p> 景凡把所有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當然其中省略了他魂穿過來的事情。
“既然知道對方要殺你,你為什么不報警,反而自己上門詢問?”柳向南質疑道。
“大哥,貧困區(qū)沒有警署機構的,小康區(qū)的警署機構會幫貧困區(qū)的人伸冤么?”
宿市的階級劃分非常的明顯,明顯到不同的地域住著不同的人群。富人區(qū)住著富人,小康區(qū)住著生活水平正常的人,這兩個區(qū)域有專門的警署負責各個地域的安全問題,只有住著窮人的貧困區(qū)沒有警署管理,這就導致貧困區(qū)魚龍混雜,因為各種仇恨打架死人的比比皆是,根本沒人管你。
這些柳向南是知道的,他從警十幾年來,接到過無數個貧困區(qū)的報案電話,最后的結果無非就是領導的一句話,“賤命而已,有什么可查的?!?p> 當時的他年輕,有著和李樂一樣的夢想,想要在警局大展拳腳,履行警察“懲惡揚善”的職責,最后終歸是被領導的一句話給破滅了。
那時候他才知道夢想和現實是兩碼事,在體制內,有時候不得不低頭,低頭低了久了,就成為了一些人行使權力的工具了。
“你們可以去我家看看,那里應該有打斗的痕跡,或許能找到一些洗清我嫌疑的線索?!?p> 景凡滿臉真誠,縱然之前穩(wěn)如老狗,突然的被所有證據指明自己是殺人兇手,心中也是按捺不住了,才魂穿過來就要坐牢,甚至是被執(zhí)行死刑,有哪個穿越者能甘心呢?
砰!
審訊室的門被一腳踹開,李樂目光陰沉的走到景凡的面前,從褲兜里拿出一沓照片,語氣冰冷的說道:“死到臨頭了,還捏造這些謊言有意義嗎?”
“我們警局人員到你家都傻眼了,雖然內部比較簡陋,但收拾的是相當干凈??!整潔沒異味,我特么都懷疑你性取向有問題了?!?p> 景凡拿著手中的照片,看了幾眼后瞳孔震驚的驚慌失色。
照片中拍的是景凡家,但又不完全是....
床上疊的跟豆腐塊一樣的被子,毫無褶皺的床單,木桌上整理好的書本,干凈的地面,潔白的浴缸..............
浴缸中的水呢?地面上的血液呢?
明明走的時候沒有整理房間,為什么會這么整潔?
發(fā)懵的景凡很快意識到了其中的端倪.......有人偷摸進入他家把所有的痕跡都給消除了。
是殺害張澤的兇手,就是那雙綻放紅芒的雙眼做的?
“來,我看你還想怎么狡辯,我今天就在這里候著,等你出招呢!”李樂雙手抱胸的看著景凡,一副近在掌握中的模樣:“你今天要是能出去,我李樂兩字倒著寫?!?p> “那個,我能打個電話么?”景凡試探性的說道。
“不可以。”這時候坐在椅子上的柳向南說話了,“審訊期間是禁止你與外界通話的?!?p> “師傅,咱們有證據怕啥?讓他打?!崩顦氛f著掏出自己的手機扔給了對方。
柳向南立馬站起來想要阻止,卻被李樂架著不能動彈,頭轉向景凡囂張道:“你打??!”
景凡也不扭捏,當下拿出口袋中的紙條....
“喂,你是?”電話那頭傳來少女的聲音。
“姐,我遇到困難了,在小康區(qū)警局,我想加入你的團隊了?!本胺仓北贾黝}說道。
“你咋處對象處警局去了?”電話那頭問道。
咚咚咚......
未等景凡回答,柳向南已經掙脫了李樂的控制,直接搶過他手中的電話掛掉,轉頭對著李樂一頓呵斥:“發(fā)什么瘋?。∷凶C據都指向他了,板上定釘的事情你給他打毛線電話啊!”
“師傅,我就是看不慣他說謊的樣子,咱們有證據證明他是兇手,你就讓他打唄,我就不信他還能翻案?!崩顦氛0脱劬Γ碇睔鈮训恼f道。
.............
半個小時后,一輛紅色寶馬停在小康區(qū)警局的門口,一名穿著黃色寬松外套,圓桶牛仔褲的少女從車上走下來進入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