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給欽差大人上酸菜
“仵作，夜聞香妓院女尸勘驗(yàn)的怎么樣了？”
“回大人，經(jīng)小的查看，該女尸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案發(fā)現(xiàn)場屬密閉空間，也沒有任何打斗痕跡。嘴唇黑紫腫脹，是中毒所致?！?p> “什么毒，查清楚了嗎？”柳暗花明又一村，案情有了新突破。
“大人……這個毒大宋國境內(nèi)怕是沒有，所以小人不知?！鄙礁F水盡疑無路，剛得來的新線索，還沒捂熱乎，就又涼了。
“大人，這個毒在男女雙方圓房陰陽交匯時，藥性最烈，人的血液在那時流淌地最快，瞬間藥性就會隨血液聚在心臟，毒發(fā)身亡?！必踝髡f到這里，朝坐在縣衙案幾后的馬清明走去。
“大人不知可否進(jìn)一步講話”
“爾等退下去?！瘪R清明屏退了大廳上衙役。
“大人，我……”下首伏案記錄地師爺挺為難，失了方寸，欲言又止。
尷尬的不是自己便是別人，為了不讓自己尷尬，只能選擇讓師爺尷尬。
“你什么你，你一樣出去。”馬清明看到師爺八字胡連成一條線，黑著臉悻悻退去。
“說吧，整得跟小媳婦上床要拉燈一樣，神神秘秘鬼鬼祟祟?！?p> “大人，能否再近一步說”
“得寸進(jìn)尺，本官做的正行的端沒什么需要避諱的，直接點(diǎn)，講?！?p> 仵作不吭聲，神色堅(jiān)定態(tài)度肯定行動明確，依然一言不語。
“大人，能否再近一步說”
“不能”馬清明針尖對麥芒，一步也不讓，心說我堂堂縣令，轄下管著成千上萬人，還拿捏不了你一個小小仵作。
仵作轉(zhuǎn)身向大廳外走去，還是那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姿態(tài)。
“回來，準(zhǔn)你所言?！?p> “這還差不多”
“你嘀咕什么”
“我啥也沒說”
“你不想干了？”
“你也不想干了？”
馬清明與仵作之間劍拔弩張，形勢陷入了你死我活，我活你死的循環(huán)，縣衙大廳落針可聞，火藥味十足。
在衙內(nèi)爺那是個受氣包，連看門軍士都可以隨意拿捏，忍氣吞聲也就算了。畢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打狗還得看主人。
可是現(xiàn)如今，在自個一畝三分地上，想拿捏一個仵作都如此艱難，想著找回點(diǎn)男人失去的尊嚴(yán)，可萬萬沒想到，仵作傲氣凜然，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別說心上。
馬清明想不通啊，縣令放在自己那個時代，怎么說也是位高權(quán)重的一方諸侯，那個說話辦事不得客客氣氣，才能一團(tuán)和氣，共同生財(cái)。
沒想到陰差陽錯實(shí)現(xiàn)了自己為官地方手握權(quán)力的身份，卻沒有實(shí)現(xiàn)自己造福黎民百姓的夢想。想做點(diǎn)事情，卻處處受制于人，左沖右突，還是身陷于瑣事不能自拔。
“好，你不是想進(jìn)一步溝通嗎，本縣如你所愿，快到晌午了，本縣請你吃飯?！瘪R清明被迫服軟，心下郁悶縣令顏面比不上白菜梆子值錢啊。
“小人，誠惶誠恐。能與縣尊大人共進(jìn)午餐，實(shí)乃小人之幸?！?p> 馬屁拍的正是好時候，高帽子一戴，給了馬清明臺階下，既達(dá)成了自己想要的，又緩和了雙方矛盾。
“這是本縣家鄉(xiāng)特色，十年窖藏正宗老壇子酸菜，您吃一口，嘗嘗味道如何？”
馬清明特意囑咐老婦人上了這道菜，心說“酸死你個狗日的，才好呢”
“啊啊啊，好酸太酸了，縣尊大人家的菜真是別有風(fēng)味，沁人心脾?！必踝髡f著吐了吐舌頭，不經(jīng)意地一個小動作，心細(xì)地馬清明卻看出了些許端倪。
這名仵作頭發(fā)如同雞窩蓬松披散，臉跟“傾囊相授”那個“囊”一樣褶皺縱橫交錯，散下頭發(fā)遮住了眼?？粗S時有可能送急診科的耄耋老人，就在剛才，她吐出的舌頭充滿青春荷爾蒙的誘惑。
“這個算再進(jìn)一步說話了吧?！瘪R清明刻意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仵作。一股薄荷味牙膏的香氣竄進(jìn)了心肺。
“好香”馬清明專門挑逗，把鼻子湊到仵作穿著地黑色緊身衣上。仵作沒有理會轉(zhuǎn)過頭。
“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嗎？”仵作吐氣如蘭，一陣芬芳。
“陰陽合和散還添加了六味狐毒丹，一個是催情藥，一個是劇毒丹。催情藥醉生夢死，狐毒丹登時暴斃。”
“你知道什么意思嗎，大人？”仵作接二連三發(fā)問，都是一句潛臺詞。
“此毒烈性相當(dāng)恐怖，世間無藥可救治?！?p> “還有呢？”
“不知道”
“你是個死人?。?！”
“明白了沒？”
“神醫(yī)救活了我，我怎么可能是個死人？！”
“他是我?guī)熓遄?，那是借尸還魂。陸地神仙化腐朽為神奇的絕妙手段。”
被人揭了鍋蓋，光著身子的感覺很不好，卻又深感無力反駁。
“你是湯如水，也不是湯如水，順其自然，自然而然，道心已成，不可自毀?！边@是我給你的忠告。
“湯大人，夜聞香妓院女尸牽連到狐族，而且兇手是千人千面六尾狐妖姬無昌，此僚行蹤詭秘，善于變化，至今無人見過其真面目。”
“喏，看看這個”仵作從懷里摸出一塊金光閃閃地令牌上面端端正正刻著“御賜欽差”四個隸書體字。
“下官參見欽差大人?！?p> “以后由我協(xié)助你辦案。姑娘我叫蘇雨荷。”
“你的身份，天知地知我知。放心，我守口如瓶，別想著殺人滅口吆”蘇雨荷，一個身形詭異的仵作，一雙黑漆漆小手掩面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很詭異。
“還有，以貌取人容易迷失自己，誤判對方，從而造成錯誤判斷，增加不必要地麻煩。”蘇雨荷攏了攏頭發(fā)，天上星星亮晶晶，一雙會發(fā)光的眼看著馬清明，擺出了長者告誡晚輩的口吻。
“美丑真得那么重要嗎？因?yàn)殚L得丑你連附耳過來說話的機(jī)會都不給我，道心啊，說起容易做起難，你雖成道心，但太容易著相了，這個習(xí)慣很令我不滿意，要改知道嗎！”
馬清明面對這個仵作，不，蘇雨荷，本來就是簡簡單單問話，查訪案情線索，那成想會突如其來碰到這個自己很陌生的女孩，而人家好像對自己熟悉的很。
“我跟你很熟嘛？你有權(quán)利指責(zé)我的個人生活習(xí)慣嗎？”馬清明心里不舒服，很不爽。
“夫人，送客”
“你……”
“還不告退……”
蘇雨荷氣得牙癢癢，但不方便暴露身份，欽差大人被一個縣令三番五次呼來喚去，心里也很不舒服。
“臭爺爺，屁爺爺，讓本小姐輔佐這個人……回去找爺爺好好告他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