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將花刺交給技術(shù)科,遞交法檢部后,回到行政樓五層,因為和君凡通過電話,所以知道全通總部一行,沒太大進展。
“你們倆怎么還不走?”木蘭看著等在辦公區(qū)的君凡二人。
君凡搓著手,開門見山道:“木蘭姐,那個驚喜?”
“哦,你們在這等會?!蹦咎m突然想起來,朝著自己辦公室走去。
不一會就走了出來,掏出兩沓齊整整的現(xiàn)金,“這是這次任務(wù)的獎金?!?p> “哎呀,這太不好意思了?!本策B著典柔那份也接過來,又遞給這妮子。
“行了,沒事就趕緊走吧,一會兒我得去好好休息會,這幾天連軸轉(zhuǎn)有點吃不消了。”木蘭給他們準(zhǔn)了假。
“行吧,那下次再請你吃飯。”君凡也不生抓硬拽,木蘭確實需要休息。
出了巡防部,典柔說臨時有事,便和君凡說了再見。
臨行前,君凡才想起典柔沒有家里的鑰匙,便從鑰匙串上卸下一個備用的扔給她。
君凡走出不遠后,回頭又跟了上去,坐上環(huán)城列車,一直來到流民區(qū)。
流民區(qū)和舊城區(qū)同屬于外環(huán)邊緣,只不過舊城在西,流民在東,這里比之舊城,更加的臟亂。
典柔走得時快時慢,心里不知想著什么。
君凡看著前面纖瘦的身影,步伐時而輕快,時而舉步不前,心道,她心里似乎很糾結(jié)。
走了大約十分鐘,典柔停在不遠處的一戶人家。
敲過門,走出個滿臉滄桑的婦女,皮膚黝黑,估計是常年在外勞務(wù)導(dǎo)致的。
典柔將手中的錢遞給婦人,對方并不肯接,而是笑著對典柔說,“丫頭,那個事不賴你,木長官和我說過,我們家小勇為了保護隊友,才沖那么上前,你不救他,他當(dāng)時就死了。”
“大嬸,你,你把錢拿著。”典柔沒有解釋,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只是典柔沒有想到,自己的磁場入侵性極強,同級域值根本難以抵擋。
“丫頭,這錢我接了,但我不希望你再來,你每次來,我都要再念一遍這事,我這里痛。”婦人指著心窩,眼淚就止不住的掉下來。
典柔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她打算很有錢之后再來一次,就最后一次。
“你,你出來吧?!钡淙峥粗砗?,猶豫再三,決定還是說出來。
“咳。”君凡摸著鼻尖出來,心道估計這丫頭早就發(fā)現(xiàn)了。
他剛才和木蘭通了電話,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始末,三件事都怨不得典柔,只是這丫頭太善良,一直愧疚。
“你把錢都給別人了?”君凡忍不住說道。
“嗯。”典柔點頭。
“那你記得留點房租,我哪里可不能白住?!本惨膊豢蜌?,直接說了出來。
“我,我可不可以先欠著。”
看著典柔眼里的哀求,君凡嘆了口氣,沒再兇她說什么不行的話。
過了大概五分鐘,典柔又來到一家門前。
門口的小孩正抱著球,怯生生的看著典柔,隨后快速朝屋內(nèi)跑去,邊跑邊喊,“媽媽,那個大姐姐又來了!”
“誰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聲音尖銳,透著強勢的性格。
出來的女人三十多歲,圍著個破布圍裙,看到典柔,立馬扯著嗓子喊,“你還敢來?錢呢!不是說要給們我錢嗎!”
典柔伸出小手,遞出手里的錢,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女人眼里全是錢,這句“對不起”壓根沒進耳朵里。
借過錢,女人繼續(xù)在典柔身上翻找,“還有沒有!就這點?”
女人皺著眉,一臉的不耐煩,滿手的油膩,蹭的典柔衣服上全是,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典柔身上的另一沓,立即伸手去搶。
典柔慌忙壓住,“剩,剩下的是給連阿姨的?!?p> “哼,那是你自己的事,這個得給我!”女人生拉硬拽,見實在搶不過來,慌忙沖著屋內(nèi)喊人。
屋內(nèi)沖出兩個老人,女的上去幫忙去搶,男的站在一旁,不忍直視,不過也并未阻攔。
直到隔壁姓連的女人也出來,又是三個人加入了搶錢大軍。
典柔的錢被搶走后,早就站在了一邊,旁邊的兩撥人搶著那一沓錢。
君凡嘆了口氣,拉走了一旁的典柔。
搶錢大軍中,不知誰喊了一句“她身上肯定還有”,矛頭立即轉(zhuǎn)向典柔。
一群人兇神惡煞的沖過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你不能走!”
“對,今天這事沒完,一條人命就值這幾個錢?”
君凡不急不忙,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這種人他見多了,心里自有辦法。
他從后腰掏出手槍,上面反射著冷峻的金屬光澤。
“認(rèn)識這東西嗎?”
君凡面色一冷,嚇得眾人連退幾步,爭先躲著黑黝黝的槍口。
最先搶錢的女人扯著尖銳的嗓子嘶喊,“我就不信你敢——”
砰!
槍口吐出火蛇。
子彈不偏不倚打中女人的鞋尖。
女人嗵的一聲,癱坐在地。
囂張氣焰早就無影無蹤,臉色蒼白,連咽了幾口唾沫才緩過來。
“長官,你還年輕,犯不著和我們過不去?!崩先嘶琶^來勸解。
“記住,她不欠你們的。”
君凡丟下一句話,前面的人群自動讓開。
典柔就這么被強行拉走,一路上不敢說話,她覺得君凡生氣了。
不過君凡并不生氣,他不打算把自己的三觀強加到典柔身上,一切慢慢來,揠苗助長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坐上環(huán)城列車,君凡才扭過頭告訴她:“如果覺得虧欠的話,就給自己設(shè)置一個標(biāo)準(zhǔn),達到標(biāo)準(zhǔn)后就解放自己,不然這種愧疚會無止盡的循環(huán)?!?p> “嗯嗯?!钡淙崴贫嵌狞c頭。
君凡看著她追問,“那你該怎么做?”
典柔看著君凡,頭又搖的像是個撥浪鼓。
“唉?!本卜鲱~長嘆,“你給自己設(shè)個金額,攢夠后給他們就行了?!?p> 說罷,他覺得自己得換個方式和典柔交流。
“記住,別設(shè)太高!”
“哦?!钡淙岜粐樀幕琶c頭,看樣子應(yīng)該是聽懂了。
就此,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環(huán)城列車外,雪化了不少,世界像是斑駁的白墻,黑一塊白一塊,在車速的影響下,黑白混淆。
君凡忘了多久沒這樣看過街景了,似乎以前很喜歡這種感覺,依然可以令人心靜。
典柔順著君凡的視線望去,怔怔的出神,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經(jīng)意的露出輕輕的笑。
回到家后,君凡動手做了飯,與以往不同的是原先他只能被迫洗碗,因為吃飯要用,現(xiàn)在是忽悠著典柔去洗碗。
趁著典柔洗碗的時候,君凡數(shù)了數(shù)手里的錢,數(shù)完一臉興奮的跑到廚房,把壁掛爐的閥門打開,然后按下了開關(guān)。
屋子里逐漸暖合起來,君凡心里開心,為未來不再拮據(jù)而開心,為充滿希望的明天開心,總之他有一萬個開心的理由,這或許就是樂天派。
隨后君凡躲在被窩里,開始研究九號屋收錄冊里的雪景球,他試著閉上眼去召喚雪景球,突然手中一涼,再睜眼時,手心里正放著一道冒著寒氣的冰制雪景球。
君凡心里十分激動,這九號屋真是天大的寶貝,這能力實在是太強了!他難以想象收錄回全部違禁品后,自己會成為什么樣的存在。
盡管開心,君凡也時刻把握著時間,時間一到十點,他就立馬睡覺,決不耽誤了預(yù)知的做夢時間。
就這樣,君凡揚著嘴角沉沉睡去。
夜色漸深,上下樓的鄰居突然覺得今天比之以往暖和不少,心情也好上許多。
萬家燈火夜難眠,薄霧掩月星闌珊。
君凡再臨夢境,九號屋中伸手不見五指,他意識到這屋內(nèi)該添置照明的物件了,不過好在只是兩分鐘,周遭的世界開始坍塌,接下來是第二天要發(fā)生的片段。
君凡站在街道上,環(huán)顧四周,薄霧氤氳,大街上沒什么人。
這極普通的畫面令他疑惑,這是什么提示?
突然噗通一聲傳來。
血花四濺,血肉模糊的軀干少了腦袋,隨后一顆圓滾滾的腦袋滾來,勃頸處是齊整整的傷口,一看就是利器所為。
君凡四處望去,不見人影,這種感覺令他有些熟悉,他想起了那天跳樓自殺砸到車上的人,當(dāng)時下車后環(huán)顧四周,自己就有這種感覺。
不待君凡去驗尸,周遭的高樓大廈轟然倒塌,直至一片虛無,隨后世界重塑,早已是另一番場景。
君凡認(rèn)出這是四方大廈附近,一群人圍在樓下,抬頭望著上方,有的看的脖子酸,大喊著“你到底跳不跳?”
一抬頭,君凡才發(fā)現(xiàn),樓上這位他認(rèn)識,可不就是前同事,當(dāng)代福爾摩斯——李永蘭。
此刻她站在大樓邊緣,哭哭啼啼,一臉的生無可戀,嘴里不知搗鼓著什么。
君凡雖然不能做什么,打算上樓去聽聽她大概說了什么。
剛來到樓頂,畫面變成十倍速的電影,快速閃過。
直到畫面一黑,床上的君凡呼吸漸漸均勻,沉沉的睡去。
太陽還未升起,君凡被敲門聲震醒,回應(yīng)了一聲后,抄起手機發(fā)現(xiàn)三個未接電話,備注是“木蘭”。
君凡瞬間清醒,知道應(yīng)該是出事了。
點開木蘭發(fā)來的短信,上面寫著:
“那天跳樓自殺的不是意外,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