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聽了這話,袁朗老臉不由漲紅,食藥苦口,忠言逆耳,實話傷人,孫東的直覺準不準先放一邊,就此把他辛苦教學半年的功勞一筆抹掉,實在是讓人有點兒難以接受。
“呵,我這人說話直,還請袁老師海涵?!币娫拭媛恫粣?,知道自已嘴臭的毛病又犯了,連忙躬身致歉,請求對方原諒。
袁朗臉色變了幾變,終于回復正常,“唉,算了,仔細想起來,你說的也未必不是事實?!眹@了口氣,袁朗擺了擺手說道——圍棋一道雖非高手,但他的棋齡也有三十多年,眼光還是有一點的,譚曉天是和他學的棋,棋風卻迥然相異,尤其在局部攻殺纏斗方面,更是手段層出不絕,出乎自已意料之外,原先只以為是小孩子天賦異稟,無師自通,但經(jīng)孫東這么一說,這才也有了懷疑......僅僅學棋五個來月,就能掌握那么多連自已這個老師也不知道的手法,莫非真的是另有原因?
“.....現(xiàn)在接下來咱們該怎么做呢?”孫東象是在自問,又象是向袁朗討教道。
“......,也只有先等等了,你現(xiàn)在不是就住在悅來客棧嗎?不妨找田大義跟林老五聊聊,讓他們幫忙問下兒情況,尤其是林老五,說不定他能知道秋菊擔心什么。”想了想后,袁朗說道。
“......林老五?他是誰呀?”孫東奇怪問道——田大義是悅來客棧老板,秋菊是客棧的雜工,袁朗讓自已去問田大義了解情況很正常,但林老五又是何方神圣?怎么聽袁朗的意思,這個人似乎比田大義對秋菊的影響力更大呢?
“林老五是一個木匠,在悅來客棧和田大義,龐老四三個并稱三大高手,今年二十六,是個光棍,沒活兒的時候就往客棧跑,不是在棋室里下棋,就是在后院陪秋菊干活兒,你在那兒住了三四天,肯定和他見過面?!痹收f道。
“噢.....林老五....,好,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有新消息再來見您?!卑蚜掷衔宓拿钟浽谛闹?,孫樂和袁朗打了個招呼,離開學無涯也回悅來客棧去了。
下午的悅來客棧棋室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孫東掀開門簾進去時,屋里的六張棋桌都在下棋,田大義則背著兩只手在屋子里逛來逛去,滿臉笑容,腰間掛著的錢袋也是滿滿,估計今天彩棋的收入不錯。
“田老板?!眮淼教锎罅x身旁,孫東輕聲叫道。
“噢,是劉老弟回來了,怎么樣?是手癢了想下兩盤嗎?”回身見是孫東,田大義熱情的問道——下棋掛彩,對局激烈程度固然比以前火爆幾倍,但激烈并不等于精彩,看多了那些低水平的拼殺斗力,不光是他,這里許多人都在期待孫東這樣真正的高手給他們開眼界呢。
“呵,再說了。對了,不知道哪位是林老五?”孫東笑笑問道。
“林老五,你找他?那不就是嗎?!碧锎罅x伸手指著正在下棋的一個黑壯漢子說道。
“噢,原來是他呀。”看到那個人,孫東也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天和龐老四下彩棋的那個人嗎?沒想到秋菊那樣的女子會喜歡這樣的粗魯漢子,不過話說回來,這位還真是夠壯的,看那胳膊,估計自已兩只手都掰不動人家一只。
“對,就是他。怎么樣,想和他下一盤?沒問題,我給你安排?!碧锎罅x知道高手下棋會挑對手,對棋下的太臭的人沒興趣,問到林老五,肯定是知道這個人棋力在梅龍鎮(zhèn)還算說的過去,所以熱情的主動張羅,想要促成此戰(zhàn)。
“呵,那倒不是,不過我有件事兒想和他談,一會兒這盤棋下完后,能不能麻煩您跟他說一聲,到客房找我?”孫東笑笑解釋道。
“這樣呀.....,呵呵,沒問題,一準兒給你把話傳到?!钡弥皇菫榱讼缕?,田大義多少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笑著滿口答應。
“呵,那就謝謝了......對了,您要是不忙的話,一會兒能和他一起過來嗎?”孫東想了想后又問道——所謂有病亂投醫(yī),誰知道天上哪片云彩有雨呢?
“啊,還有我呀?呵呵,沒問題,一會兒我倆一起過去。”田大義很是意外,不過他一天到晚本來就沒多少正經(jīng)事兒,這個要求不難做到。叮囑完田大義后,孫東回到自已的房間,躺在床上翻看從青云城帶來的棋書,卻是心煩意亂,什么也都看不下去,腦子里想的全是為什么秋菊在剛說到譚曉天可以去揚州學棋時很是興奮,后來的表現(xiàn)卻又冷淡了呢?想來想出去也不出個合理的解釋,索性把書丟在一邊,雙手墊在腦后,盯著屋頂發(fā)呆。
‘當當當’,也不知這樣躺了有多久,屋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孫東連忙一個骨碌從床上爬起,幾步來到門前把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果然是田大義和林老五兩個。
“孫小哥,把我們倆找來是有什么事兒呀?”林老五是個急性子,進到屋里還沒坐穩(wěn)便急著問道。
“呵呵,當然是很重要的事兒了,不過在說這件事兒之前,我希望兩位能夠保證對談話的內(nèi)容保密,先不要對其他人講,可不可以?”談正事之前,孫東向兩人問道——自已現(xiàn)在還是蘇家聘請的圍棋老師,不為自已教的孩子說話,卻為別家孩子的前途操心,于情于理,怎么看都有點兒說不過去,雖然自已并不怕和蘇家的關系鬧僵,但在事情沒有結(jié)果之前,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呃......”,林老五和田大義兩個人面面相覷——到底要談的是什么事情,有必要搞的這么嚴肅嗎?一個是木匠,一個是客棧老板,兩個人都是安份守法的老百姓,那種作奸犯科的事情可是從來不會,也不敢碰的。
“到底是什么事兒呀?聽你這么說,我怎么覺得有點兒渾身發(fā)冷呀?”田大義試探著問道,他可不想一句話說錯,被別人拉上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