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少許塵埃,又理了理衣服,才伸手示意猊猊過來帶她出廢墟,像不在意猊猊方才想謀殺她的舉動。
猊猊很識趣的跑過去馱著無瞳出廢墟,也像是不知道剛才它打算干嘛一樣。
雙方不約而同的無視剛才的事情,沒有默契,全是詭異。
倒是一旁的士兵不淡定了,什么情況,這個女孩是個瞎的還能讓這巨獸這么聽話?不是說這些強大巨獸的主子如果沒實力是不可能讓它們臣服嗎?難道從小養(yǎng)到大的?
“小、小姑娘?這院子是你的?”士兵頭忍不住發(fā)問,這個女孩身上疑點太多,不僅是巨獸,這座山谷他們那也沒有一丁點記錄,如果不是上頭下命令說這有條空間隧道形成了,讓來偵查情況,他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里。
無瞳不理會士兵,在廢墟外小手一揮,華光頓顯,哪還有什么小院廢墟只有干濕分明的界線還能證明這里曾有座房屋。
猊猊帶著無瞳又踱步到二胡一家跟前,睨視著呆愣的二胡。
“你父親被猊猊的煞氣侵蝕了心智,對外界力量的抵抗會弱很多,你也一樣?!?p> 只此一句,無瞳說完不再言語,至于被霧籠罩侵蝕過的二胡阿爹阿娘,沒有生還可能。猊猊等無瞳說完一躍騰空,瞬間消失于山谷中,令那一隊士兵傻了眼,呆站著動都不動一下。
猊猊漫無目的的在空中亂飛,尋思著再去哪找個山卡卡搭房子好,無瞳卻沒有了再避世的打算,讓猊猊尋個繁華的城鎮(zhèn)逛逛。
“嚀嚶?”繁華?這種低等世界哪來的繁華?
確實,對于神界長大的猊猊而言,這低等世界哪來的繁華。
“去找那位鎮(zhèn)南王,看看祂準(zhǔn)備的什么?!?p> “嚀?!毙邪?。
猊猊應(yīng)了一聲,找個方向就開始飛。
飛過一段臨海大河,猊猊華麗轉(zhuǎn)身換個方向,又繼續(xù)飛,又過了一段時間,到了一座風(fēng)格明顯不是焱陽帝都的城池,猊猊又換方向。
原本片刻功夫,猊猊便能到焱陽帝都,但,奈何,猊猊離開的時候想事情想得太入神,現(xiàn)在找不到路了……
“嚀嚶嚀嚶!”你等會!這次方向一定沒錯!
無瞳:“……你的神識不能覆蓋這整個世界嗎?!?p> “嚀嚶?嚀嚶?!鄙褡R覆蓋?兇獸一類的種族天生不善于用神識。
對哦!這下界沒那么大的神識限制,也沒有那么多的屏蔽屏障,我試試。
龐大的神識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的像洪水般四散而去,所過之處不論人獸,皆是痛苦抱頭倒地,隨之而來的是天地間法則之力隱隱涌動,似在警告猊猊,要是敢大面積屠殺,那便只能反哺于此界了。
好在這低等世界對猊猊來說沒有多大,很快就確定了焱陽帝都的位置,雖然死了些對神識抵抗極弱的生靈,但對命運線影響不大,猊猊收回神識時法則之力也歸于平靜。
“嚀嚶嚀嚶?!闭媸峭娌黄?,死的又不是那個人族王爺,至于連法則之力都出來嗎。
猊猊一陣無語,總覺得這低等世界規(guī)矩太多,想它在神界,就沒見過界之鎖出來過,倒是法則之力見多了,但也不是觸犯了神界法則出來的。
“法則之力與界之鎖不是一個東西?我看到這兩個幾乎是同源,構(gòu)造和運行規(guī)律不同。”
這一點無瞳很是不解,這兩者都是來束縛和規(guī)范一界運行的,可兩者卻是不同的兩股力量,有必要嗎?
猊猊也不是很明白這是為什么,不過有一點它倒是清楚。“嚀嚶嚀嚶嚀嚶嚶。”
我只知道界心受到神級力量攻擊界之鎖就會出來,法則之力不管這個,還有就是祂和祂的同族才能直接使用界之鎖,而法則之力,一些對法則感悟比較深的神或者應(yīng)運法則之力而生的仙也能勉強運用法則之力。
“所以那個鎮(zhèn)南王是界心?”
猊猊:“……”
為什么無瞳會問這么白癡的問題,這不是長個眼睛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嗎,哦無瞳沒眼睛。
護國大將軍徐文佑看著城門口矗立的一人一獸,一個頭兩個大,上次就是這一人一獸出現(xiàn)后,王府異象,榮尋越來越不正常,這次又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了。
可不管要出什么事,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得有。
迎了上去,徐文佑捧手作揖?!肮媚?,又見面了,不知姑娘又來帝都是打算……”
“你見過我?”無瞳腦海里沒有徐文佑的記憶,徐文佑并不意外,向無瞳解釋道:“王爺將您帶回王府時我正好跟在王爺身邊,當(dāng)時還給您這巨獸喂了吃食?!?p> 猊猊心虛的用大爪子掃了掃鼻子,它是不可能承認(rèn)當(dāng)時榮尋用兩頭牛就把它收買了讓它同意榮尋把無瞳帶走的,雖然后面它悄悄溜進鎮(zhèn)南王府的后廚把屯糧吃了個精光,一粒米都沒留下。
誰讓無瞳幾天不醒,要不是它察覺無瞳狀態(tài)不對把無瞳叫醒,都不知道要睡多久。
想著是不承認(rèn)把無瞳賣了的事實,但想都想了那就是不打自招了,好在無瞳沒有在意,她很清楚猊猊有多想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弄死她,就連她在鎮(zhèn)南王府醒來也不過是猊猊試探她到底有沒有真睡過去罷了。
“我在山中閑來無事,想游戲人間而已,如果,這里還算的上是人間?!?p> 無瞳的話讓徐文佑愣了愣,他沒明白無瞳的意思?!肮媚锎嗽捲踔v?”
“那些空間裂縫里出來的人對這個世界做了些手腳,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見識到什么叫人間煉獄了?!?p> “姑娘說的是六重天派來的暗殺探子?王爺修為高深,能探知到他們的動作,已在各處派人蹲守,不會讓他們動手腳?!?p> “雖然人被殺了,裂縫閉合,殺戮也留下了,節(jié)點打通,祭陣完成?!?p> 一路上無瞳看到不少地方的能量流動與周圍不同,猊猊說那些地方被人動了手腳,而且,以殺戮為引。
徐文佑依舊沒明白,他在這個世界算得上是頂尖高手,但也沒有達到能觸摸到空間門檻的地步,怎么可能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無瞳不在乎徐文佑到底明沒明白,最好是不明白,他們的命與她無關(guān),省得像那個孩子一樣,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繞過徐文佑,猊猊帶著無瞳進了城,百姓見如此巨獸馱人入街,嚇得四散而逃不敢停留,不管猊猊走到哪都是如此,直到徐文佑跟上來出現(xiàn)在猊猊前面,才讓一眾百姓心安下來。
“姑娘欲游戲人間,還是游戲個像樣的人間吧,城東的牛肉面不錯,可愿嘗嘗?”
徐文佑站在無瞳猊猊面前不卑不亢,更像位友人般招呼著無瞳。
無瞳坐在猊猊背上不語,徐文佑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轉(zhuǎn)身在前帶路。
輕輕拍了拍猊猊,猊猊會意,跟上了徐文佑。
街上百姓雖懼怕猊猊,但有徐文佑在前開路,倒也不至于見到就跑了。
“老鄭!來兩……五碗牛肉面!”
“好嘞!大將軍今天胃口好啊,比平日里多了三碗,吃不完可不許走啊,正值打仗的年頭,糧食不可浪費?!?p> “說什么呢你,你這點東西,扣扣搜搜還不夠塞牙縫的,快煮!我也餓了?!?p> 行至徐文佑說的地方,他很熟練的招呼老板煮面,又為無瞳拉開凳子,在凳子上敲了敲。
“姑娘,上前三步,此處條件雖簡陋了些,卻勝在煙火氣,味道也是一絕,不知姑娘有什么忌口,就先煮五碗給姑娘和姑娘的愛寵嘗嘗味如何?”
無瞳緩步上前,伸手穩(wěn)住凳子,平靜坐下?!皼]有忌口,你和它倒是挺熟?!?p> 徐文佑笑了笑,又和老板招呼?!袄相崳僦髢赏?,錢還是老規(guī)矩,劉耀來的時候找他要!”
老板聽到這話,苦哈哈探出頭?!靶鞂④?,這都大半年了,上次我就沒要到,您別再坑我了,劉將軍那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發(fā)起火來除了老王爺,誰能治得住他??!”
兩人之間有說有笑,兩句話的功夫冒著熱氣牛肉面就上了桌,可惜只有兩碗。
“將軍姑娘先且慢用著,剩下幾碗馬上就好!哎,我這攤子地小,好多年沒來過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了,還有這么個大家伙,真是難得一見?。」?!”
猊猊坐在無瞳旁邊,嚇得周圍沒一個人敢來老板的面攤吃面,老板也不介意,笑瞇瞇的和無瞳他們說笑。
“嚀嚶嚀嚶!”
猊猊很不服氣,叫喚兩聲提醒幾人,為什么只端上來兩碗,它的面呢!它也要吃!讓它搶徐文佑的面?它不屑,讓它搶無瞳的?它沒膽。
無瞳手中拿著筷子,輕輕磕在碗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閉嘴。”
話一出,猊猊立馬捂著嘴巴委屈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無瞳不再言語,那模樣,讓見識過猊猊兇悍的徐文佑一時間有些啼笑皆非。
“姑娘厲害,這巨獸當(dāng)初連王爺都拿它沒法,姑娘只是一句話就能讓它如此這般模樣,徐某佩服?!?p> 老板被這話驚到了,在他眼里,榮尋已是這方天地最強者,可連他都不能把這看起來兇悍,行為卻十分二的巨獸怎么樣。
“啥?王爺都拿這巨獸沒法?不得了不得了,姑娘你可真厲害居然能馴服這么厲害的巨獸。哎呀!先不嘮了,面熟了!”
吃完面,徐文佑很痛快的找老板結(jié)賬,老板卻擺了擺手,沒有收。
“徐將軍,等周將軍和劉將軍位大將軍凱旋了,老鄭我再擺上一桌,到時候再來結(jié)賬吧?!?p> 徐文佑嘆了口氣,把錢收了起來?!澳切?,你多保重身體,改天我把你兒子調(diào)回來看看你?!?p> “不用了,我這把老骨頭,那兔崽子看了幾十年了,還看什么看,窩頭那老小子才是真的需要人看,剛才扛著桿冰糖葫蘆往那邊去了,看他那步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p> 老板的話讓徐文佑沉默不語,老板也識趣,見猊猊眼巴巴的盯著鍋里,倚著這個借口不再與徐文佑多說,笑呵呵的過去問猊猊要不要再來一碗,那樣子好像沒把猊猊當(dāng)成巨獸看待。
猊猊也不客氣,大爪子直接抓起煮面的鍋,又把老板弄成型的面條往鍋里一丟,在老板目瞪口呆中,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往里倒。
吧唧吧唧嘴,猊猊似乎是意猶未盡,把鍋丟回鍋架上,又給老板指了指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鍋,意思很明顯,中獎了,再來“一碗”,老板這下繃不住了,干笑了兩聲。
“姑、姑娘這巨獸,好口才,好口才,怪不得能長這么大,聽聞有獸能吞水吐火,這吞沸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也是頭一次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