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擺攤者,常威
一晚上的商議其實都在圍繞著一個問題。
富貴椅的數(shù)量應(yīng)該一次性做多少張合適。
按常威的想法自然是能屯多少就屯多少,至于風險他連考慮都沒考慮。
也不是說就沒有風險,別看他說得頭頭是道,仿佛富貴椅真的不愁賣一樣。
實際上他也想過賣不出去的情況,可賣不出去又能怎樣,他又不是沒有后手。
到時候大不了就冒點險把摩托車的反光鏡取下來,換錢還是換糧都沒問題。
換少一點就當賤賣問題就不大。
可這些常父不知道啊,他也是考慮到風險問題,準備做個十來張拿去賣,好賣就繼續(xù)做,不好賣也不至于把家底掏空。
但如果真的好賣哪還能等到他們繼續(xù),憑世家豪族的手段只要有利可圖,還沒等他們做出來恐怕市面上的富貴椅就不止一家在做了。
大不了本縣賣不出去,還可以賣到別的地方嘛,常家沒這實力世家豪族絕對有。
你不能說常平目光短淺,恰恰相反他這是穩(wěn)重的打算,還有一家子要養(yǎng)活,上來就梭哈才是不正常。
一種未經(jīng)市場檢驗的產(chǎn)品,能不能賣出去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還能支持常威去做,對常平來說這已經(jīng)是一種冒險行為。
他不是傻,也不是不敢冒險,只是家庭的擔子讓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最終的數(shù)量還是在常威的據(jù)理力爭下定為五十張,而在之前的預(yù)想之中他自己定的數(shù)量是兩百。
按市場飽和度計算,兩百張也差不多剛好夠。
哪怕在賣出去的同時市場上出現(xiàn)了仿制品,價格減下來那也照樣有利可圖。
只是常家底蘊在這放著,一百張別說怎么存放,就單說制造的這段時間就能把積蓄掏空,兩百張非得賣房賣地才能造出來。
賣房賣地別說常父不答應(yīng),恐怕全家都不會答應(yīng),賴以生存的東西哪能說賣就賣。
定下了數(shù)量當然就是做出來,為這事常家父子三人火力全開,整天就是圍著木材轉(zhuǎn)圈。
期間常母照樣出去做工,同時也帶來一些消息。
比如糧食的價格又漲了多少,城外的流民又怎么沖擊城門。
這些都讓常威意識到,漢朝的貨幣五銖錢正在貶值,或者說是一直在貶值。
錢的購買力下降,以物易物將會成為常態(tài)。
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貨幣體系的崩潰說明著天下有多亂,一個國家的敗亡仿佛就在下一個瞬間。
來到這樣的時代常威是不想的,但又不得不去面對,他只希望系統(tǒng)給力點,能讓他具備真正安身立命的本錢。
除此之外就是不遺余力的壯大自身,畢竟一月一簽的系統(tǒng)讓常威心里也沒底。
終于在十五天后,五十張富貴椅堆滿了院子跟房間,每天三到四張的出產(chǎn)量讓父子三人累得不輕。
直到目標完成三人才松了口氣,即使如此他們的臉上都不由露出喜悅的笑容,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忐忑。
“大哥,真的能賣出去嗎?”
二弟常勇是個沉默寡言的性格,這性格一點都不小孩。
他不止是沉默寡言,甚至還很沉穩(wěn),考慮事情可以用周到來形容,只不過考慮再周到也始終是一個半大小子。
常勇以后會變成什么樣連常威心里都沒底。
常威知道他們現(xiàn)在缺的是信心,那他自然不能需怯。
可實際上能不能賣出去,東西都已經(jīng)做出來,直接賣就知道了,回頭路可是一點都沒有。
“當然能賣出去,你得相信大哥?!?p> “哦?!?p> 嗯,回答得很敷衍,明顯是在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持懷疑態(tài)度。
常威感覺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了一樣,這個弟弟真的很不可愛。
“阿翁,大哥二哥喝水?!?p> 相比于常勇,小妹常蘭就讓常威喜愛不已,只是聽到聲音他就馬上揚起了笑容。
只見常蘭提著一個木桶走來,盡管很廢力卻也從來沒有說過一聲,事實上這十多天都是這么過來的,做飯送水全憑她一己之力。
水是燒開后的白開水,是常威堅持要這么做的,直接喝涼水這種事肯定不行。
畢竟一些衛(wèi)生常識他又不是不懂,在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常威還是很愛惜自己的小命。
“威兒,我看要不今天就開始賣吧,反正時間也還早?!?p> 常父喝了一口水,話語中全是迫不及待。
這讓常威把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現(xiàn)在說什么恐怕常父都不會聽了。
他急需檢驗成果,生怕椅子做出來砸在了手里。
正好常威也想看看,他這個穿越者第一次出山能否達到預(yù)期的效果。
心如止水,信心百倍?常威表示他腦子正常,迷之自信要不得。
既然有意那就直接去做,猶豫也不是常威的風格。
“聽阿翁的,那咱們就上街試試?!?p> 全部搬上街不現(xiàn)實,再說全木制的躺椅有多重常威心里有數(shù)得很。
要不是身體底子好,加上長年勞做有一把子力氣的話,他都不見得能搬著走,拖著走還差不多。
在扛著椅子出門的時候常威就暗道失策,早知道就應(yīng)該弄一個板車出來,拉著走也比扛著好。
這次出門自然是吸引了行人的目光,不過常威又沒有社交恐懼癥,那當然是直接無視了。
盡管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第一次走出家門,但對涿縣來說卻不陌生。
只是哪怕了解過街道上的衛(wèi)生情況,卻也讓常威一陣皺眉,衛(wèi)生狀況堪憂啊。
街道上人來人往,千奇百怪的味道進入鼻腔,常威知道了什么叫折磨。
將胃里翻騰壓下去,跟常父選了個位置停了下來。
“這應(yīng)該算是進入擺攤生涯了吧?!?p> 自語一句后常威看向父親,這一看讓他險些笑出聲來。
按理說常父也算是見多識廣,接觸的人和事也不在少數(shù),可現(xiàn)在卻緊張無比,第一次干這種事不知道怎么做也很正常。
“阿翁,你直接坐上去,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常父也不知道怎么坐上去的,反正是很好的當起了工具人,看到的人都恍然大悟,明白了這東西的用途。
但常威知道這還不夠,只是這樣的話能賣出去都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馬月了。
所以他呼出一口氣后,心里默念都是為了錢。
然后就變成了社牛癥患者。
畢竟擺攤哪能少得了叫賣呢,營銷手段?那當然是靠一張嘴了,不然誰知道賣的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