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今天本就不是后山開山的日子,這里更是一點人煙都沒有了。
虎躍澗上有座石橋,橋的對面是一片秋林,這一面則是一片極大的平臺,平臺上有著一株寬葉青樹,樹下是一方石桌。
石桌上有著一副棋盤,兩個身著黃色僧衣的老僧坐在那里相互對弈。
‘這里應(yīng)該便是原著之中桑桑對弈那處棋盤了吧,’
趙幼悟心中暗自想到,
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歇,對著兩位僧人行佛禮。
“幼悟見過兩位大師?!?p> 兩位僧人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趙幼悟,其中一個轉(zhuǎn)瞬便將視線重新放在了棋盤之上,
一位對著趙幼悟開口說到,
“岐山師叔吩咐了,他要見你,所以,你不需要經(jīng)過這道考驗,后兩道棋局你也無需參與,直接上山便是?!?p> 趙幼悟聞言,再行一禮,便帶著青衣抬起腳步繼續(xù)向著山頂行進,
在兩人離去后,兩位黃衣僧人中的一個開口問道,
“師兄,那是一個入魔之人,,,”
另一個擺手,
“無妨,既然師叔要見她,那么,便沒有關(guān)系?!?p> “是?!?p> 山間再一次恢復(fù)平靜,只有鳥獸不時的鳴叫響徹天地。
虎躍澗之后一路向上,又遇兩僧,這不過這一次,趙幼悟只是行了一禮,一言不發(fā),便繼續(xù)向上,依舊無人阻攔,
瓦山山頂有一佛像,當真的踏上山頂之后,這尊佛像便更加高大,佛像的頭頂好似觸碰到了天穹一般,看到這一幕的人難免不心生震撼。
瓦山山峰的地勢極為開闊平緩,就好像是整座山被人從中斬開一般,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石坪,
不過,因為那尊高大的佛像的緣故,這石坪也顯得有些小了,就好像是被佛祖踩在腳下的一方瓦片,毫不可見。
岐山大師隱居的洞廬并不在峰頂,而是在佛像的左腳腳后跟下面,那是一個有些破落的廬門,
山峰上有著天然的洞穴,洞穴前依舊是一個石坪,視屏上有著柴木和草枝隨意搭的的小門,這就是那扇破落的廬門了。
青衣走進廬門,便看到那洞穴前有一老僧站在那里,看著他肩頭的落葉,可以知道,他已經(jīng)等在這里許久了。
老僧年紀很大,這很正常,年紀不大的僧人也不會在瓦山后山隱居,不過,這位老僧和其他人不同,他此時穿著的是一身棉制的僧人,但是身材卻并不臃腫,完全能夠猜到這衣衫之下的身體有多么的瘦弱。
是那個人微黃發(fā)蔫的長眉,精神萎靡,好像一直都在生病一樣,
這位便是那位名冠昊天世界的岐山大師。
“見過岐山大師?!?p> 不等岐山大師開口,趙幼悟便行禮開口,
岐山擺手,
“公主是夫子看中的弟子,和我算是同輩,不用這么多禮。不過,你尚未拜師,稱我岐山便是。”
趙幼悟再行一禮,
“大師之所以為大師不是因為輩分,不是因為修為,而是因為事跡,大師的事跡,當?shù)锰煜氯斯卜Q一聲大師。大師稱幼悟便好,公主一稱如今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p> “宋國之事我也有所耳聞,倒是苦了你了,”
岐山大師微微嘆氣,開口說到,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趙幼悟微微搖頭,
“我,,,,不知道,也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來找大師?!?p> 岐山大師一愣,然后便笑了出來,慢慢的微笑變成了大笑,大笑又好像牽動了他的病情,連連咳嗽。
趙幼悟臉色一變,就要上前,不過被岐山大師伸手攔住了,
“無妨,老毛病了,歲數(shù)大了,經(jīng)不起風寒,我們進洞詳談?”
“全憑大師做主?!?p>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進了那個山洞,
出乎趙幼悟的意料,這山洞并沒有如同野外的山洞一般,陰冷潮濕,反而十分的干燥,也很溫暖,
“一點天地元氣的小運用,沒什么值得看的?!?p> 岐山大師笑著說道,同時端起一旁的茶壺為趙幼悟倒了一杯熱茶。
“說回剛才的話題吧,幼悟,你說你不知道,所以來找我?我看,你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確定吧?”
趙幼悟端起熱茶,淺淺的品了一口,說道,
“可能就如同大師說的那樣吧,我只是不確定?!?p> “那就說說?!?p> 岐山大師的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平和,但是趙幼悟在平和之中聽出了一絲的慈祥,想來也是,自己如今只有十四歲的年紀對于岐山大師來說,不就是一個孩子吧,
“我原本的打算是從瓦山離開之后,直接去大河,然后進入南晉,渡過大澤后進入唐國,唐王是我娘舅,而且書院也在唐國?!?p> 岐山大師在聽著趙幼悟說這些計劃的時候,雙眼微閉,好像是在推算什么一樣,而他的身邊,放著一方不知道什么材料,好似鐵,又好似木,偷著冰冷堅硬的味道,去又好似柔軟無比的棋盤。
片刻后,岐山大師睜開雙眼,
“不錯,”
僅僅兩字,岐山大師的臉色卻蒼白了不少,
“大師?”
趙幼悟很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開口詢問,
岐山大師微微擺手,
“這不是你最大的問題吧,你的疑惑是什么呢?”
趙幼悟聞言,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自己正在走的路是不是對的,不知道,這樣是否值得?!?p> 岐山大師這一次沒有推算,又好像是他已經(jīng)推算完了一樣,微微笑著,笑容帶著雙眼微瞇,笑容可掬。
“先前,你在山腳問觀海,我沒有修為為什么能夠施展無距的手段?”
岐山大師開口反問了一個問題,而且是和趙幼悟之前問的問題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問題,
趙幼悟雖然不是很清楚岐山大師的意思,卻還是點頭,
岐山大師笑著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世人都稱我能夠預(yù)知未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趙幼悟微微搖頭,她也無法說清楚自己是這樣想的,只是覺得,這不對。
岐山大師又問道,
“那,你覺得什么樣的人才會沒有疑惑呢?”
趙幼悟依舊不知,在此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