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良將所歸
老秀才站出來,無奈的解釋道:“各位,這句話不是這個意思,什么豬油拌飯,再有錢也不能吃人油拌飯啊!”
“那這是啥意思???”有人問道。
老秀才沉吟一番,捋了捋胡須,說道:“所謂‘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出自五代十國時期孟昶親撰的《頒令箴》,你們的俸祿,都是民脂民膏。小民容易被虐待,但上天不可被欺騙。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魯偉尊為徐州知府,貪污受賄,欺壓百姓,最終卻被祁王爺?shù)跛莱穷^。祁王爺這是要告訴天下的貪官,這就是貪官們的下場!”
“好!”
“說得好??!”
“人在做,天在看!”
“好樣的!”
百姓們紛紛鼓掌稱贊,他們聽不懂什么什么是《頒令箴》,但他們聽得懂這是祁王在殺貪官。
往日里作威作福的貪官,被祁王爺給吊死了!
……
祁軍中營
“王爺,我們的仗這就打完了?”張輔有些郁悶的問道。
“想什么呢你?”
朱桓將地圖卷起了起來,丟給了身側(cè)的曹休。
“那您的意思是,我們還有仗可打?”張輔問道。
“不錯,下一仗,要打沛縣?!敝旎刚f道。
張輔興奮的問道:“什么時候出發(fā),臣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
“今夜。”朱桓淡淡的說道。
“???”張輔愣住了。
朱桓瞥了他一眼,說道:“剛才還說迫不及待,你現(xiàn)在這是慫了?”
“當(dāng)然不是,只是……臣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睆堓o看著朱桓,心中波瀾翻騰。
他有一種預(yù)感,從一開始,朱桓沒打算只打徐州!
朱桓這姿態(tài),分明是做好了準(zhǔn)備,一路北上!
朱桓從架子上提起了酒壺,說道:“只不過你和高煦,有一個人要留在徐州?!?p> “為什么?”張輔剛說出一個問題,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太蠢了!
“你說為什么?”朱桓擰開酒壺的瓶蓋,飲了一口,說道:“沛縣固然重要,可是徐州更重要。若是不留軍隊守住徐州,你難道要去賭那個徐州同知謝新榮的人品?本王信不過那廝,若是等我們一撤,這廝絕對會立馬反水,甚至是給我們背后捅一刀。”
“那王爺打算,留誰在徐州?”張輔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
“本王打算,讓你隨我北上沛縣,你意下如何?”朱桓說道。
以朱桓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下令,而不是“請求”。
只不過朱桓還是給了這位未來“英國公”充分的尊重,當(dāng)然,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北上沛縣并不在燕王府的計劃當(dāng)中,而是朱桓的自作主張。
張輔跟朱桓不過是點面之交,他是燕王府的人,若是此次北上沛縣除了問題,朱棣不會和朱桓這個親弟弟去計較,只會拿張輔來泄憤。
張輔陷入了沉思。
朱桓見狀,笑問道:“怎么,你不樂意?”
“王爺,張輔絕非是畏戰(zhàn)?!睆堓o說道:“只是張輔不知,為何王爺要選擇臣,而不是高陽郡王?”
此時的張輔,不同于往日的輕浮,眼中盡是睿智和冷靜。
“越往北走,危險就越大,所以本王就會越謹慎?!敝旎缚粗鴱堓o的眼睛,說道:“本王這么說,你懂了嗎?”
張輔不語,但內(nèi)心卻頗為復(fù)雜。
朱桓就差明告訴他:朱高煦本事不如你,讓他守一座徐州還行,再往北的話,只有你張輔有資格跟著本王。
“王爺,張輔懂了,請您手書一封,臣去告知高陽郡王?!?p> 朱桓從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書,遞給了張輔。
張輔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朱桓。
這特么!
朱桓早就算到了今日這局面!
如果說之前張輔還有些懷疑,那么他現(xiàn)在可以確定,朱桓早就準(zhǔn)備打完徐州繼續(xù)北上了!
結(jié)合現(xiàn)在這個局面,張輔回顧起朱桓這一路的準(zhǔn)備……
十日軍糧,朱桓的預(yù)算連帶趕路,十日之內(nèi)打下來徐州!
何等的狂妄?。?p> 當(dāng)初在金陵時,朱棣就勸告朱桓多帶些軍糧,他實在不相信,朱桓十日內(nèi)就能拿下來徐州。然而現(xiàn)實是,朱桓這十日軍糧,甚至已經(jīng)留出來容錯的時間了——連帶著趕路,朱桓花了不到兩日的時間就把徐州拿下了!
張輔的腦中,已經(jīng)有了朱桓布局的簡陋模板,雖然只是隱隱約約的猜出了一些,就已經(jīng)讓他有了一種撒腿就跑的畏懼。
布局千里之外,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這還是人嗎!
“臣先告退?!睆堓o帶著懷疑人生的心情,走出了帥營。
張輔走出了帥營,就見一人走來,便拱手做輯:“吳將軍?!?p> 吳起點了點頭,便于張輔擦肩而過,走進了帥營。
“王爺?!眳瞧鸸Ь吹墓硇卸Y。
“嗯。”朱桓問道:“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糧草已經(jīng)補充完畢,徐州倉庫里存了一千件甲胄,已經(jīng)全部取出給未更替盔甲的將士們更換上了。現(xiàn)在將士們正在休息,以此來準(zhǔn)備今晚的夜行?!眳瞧鸫鸬馈?p> “烈酒備上了嗎?”
“用徐州府上的存銀,把徐州市面上的酒檔酒鋪里高度數(shù)的烈酒收購一空?!?p> 朱桓微微頷首:“一路的風(fēng)霜寒雪,將士們休息的時候喝上一個在篝火里溫好的烈酒,能祛除寒意,防止手腳僵硬。不過不要備的太多,一人一壺,太多的話會影響行軍速度,反正到時候我們可以繼續(xù)補充。”
“諾?!?p> 朱桓閉上了眼睛,良久后說道:“子時造飯,星夜趕路。出了徐州,再往北走就是南軍的北部防線,萬不能像現(xiàn)在這般隨意了。斥候要在前軍十里內(nèi)覆蓋,遇到南軍能避開就避開,我們的軍隊絕對不能被拖住,實在避不開的話,就讓嚴(yán)綱帶著白馬義從圍剿,不放走任何一個活口。我們此戰(zhàn),打的就是個出其不意,一旦讓敵軍反應(yīng)過來,用‘拖’字訣的戰(zhàn)術(shù)把我們拖住,那本王的布局就前功盡棄了,后果如何,就不用1本王多說了。”
“臣愿以性命擔(dān)保!”吳起毅然說道。
朱桓拍了拍吳起的肩膀,平靜的說道:“都說本王麾下有四虎,名為‘祁四虎’。嚴(yán)綱和戚繼光,都是沖鋒陷陣的猛將,本王麾下能掛帥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曹休,一個是你。曹休的本事,統(tǒng)兵十萬不在話下,而你的本事,統(tǒng)兵那是多多益善。吳起,你是本王最器重的人,日后在祁王府,無論如何的變化,你永遠都是一人之下,懂嗎?”
吳起雖然沒有說話,但心中已是滿腔的熱血沸騰。
如此明主,方為良將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