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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正的死亡

第八章 過往

不是真正的死亡 寸涼如冰 3859 2022-06-22 10:10:19

  秋琳與朱明是2001年深秋認識的,那時她剛與第一任男友分手。

  第一任男友與秋琳是大學同學,名副其實的高富帥,家境十分顯赫,與秋琳也算是門當戶對。

  他們在一起談了三年,到畢業(yè)也該談婚論嫁,但是由于一件未被坦誠的秘密而分手。

  秋琳在高中時被檢查出子宮肌瘤,久治不愈,為了防止惡化,子宮被摘除。所以失去了做媽媽的權(quán)利。

  男方無法接受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所以在得知她情況的當下便提出了分手。

  以他的條件,想要一個什么樣的女人當老婆不行,非要一個不能要孩子的秋琳?談了三年,那種深厚的感情,讓秋琳無法選擇輕易放手,于是提出可以領(lǐng)養(yǎng)孩子,那更是不被同意的。男方家境富有,怎會允許后繼無人?

  分手后秋琳久久不能走出那段感情,閨蜜為了讓她不沉浸于在分手的悲傷之中,便提議出去散心——爬山看日出,換個心情。

  當她們背著行囊爬到半山腰時,秋琳去公廁方便,閨蜜則卷進了一場糾紛之中。兩家小孩兒因為追逐打鬧摔傷而遲遲追來的家長便開始了責任方爭辯,愈吵愈烈,演變?yōu)榇笕酥g的扭打,造成交通堵塞、人員傷重,最后還是被趕來的安保人員及山下的民警撲息怒火。秋林的閨蜜則作為目擊者不由分說地被一同拉走,爬了半天的山,被免費的覽車五分鐘送回山腳安保室,等待配合調(diào)查。

  大人扭打間有人受了重傷,頭部被石頭砸傷,流血不止,孩子摔倒后有骨折,事情大了。

  秋琳在衛(wèi)生間發(fā)呆了很久,整理完情緒慢慢悠悠出來。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閨蜜的身影,她的行李、包包、手機都與閨蜜一同不見了。她在山路上尋找呼喊良久,無果后,只能抱怨閨蜜不靠譜,竟然不等她自己上山了。她只好加快上山的腳步,想著可以追上那個傻瓜,可是不曾想,到了山頂依舊不見閨蜜的身影。眼看天色急變,自己身無一物,有些著急了。

  風吹云急,天色陰沉,山頂氣溫低,她穿著單薄,加暖的衣服都在與閨蜜一同失蹤的背包里。

  此刻她根本沒有心情看風景,找了一塊大石頭蜷縮在背面瑟瑟發(fā)抖。朱明坐在帳篷邊,認真的拍著懸崖上勁松的照片。余光掃過秋琳,猜出了她的窘迫,于趕緊拿出自己帳篷里的毯子,遞到秋琳面前,挑眉示意她趕緊披上。

  他近乎清澈的雙眼,年輕干凈的臉龐。真的是一眼萬年。

  “可以借你手機用一下嗎?我朋友和我走散了……”

  “沒問題!給……”

  他聲音好聽極了,她不由得心跳加速,不可抑制地喜歡上這個俊郎陽光的男人。

  朱明是沿河高中的語文老師,是西大畢業(yè)的高材生。她常以教材編輯的身份去找他問一些文學上的問題。朱明幾乎沒有向她說起過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兄弟。常年住在學校,這也讓秋琳很疑惑。

  后來二人越來越熟悉,朱明主動告訴她,他父母雙亡,從小與外婆相依為命,很早就在學校寄宿了。

  以他的學歷與才能,不應該只是個高中語文老師,奈何家庭背景全無,出身窮苦卑微。

  二人家庭背景有著天壤之別秋琳雖是單親家庭,從小跟著父親秋遇。卻是家境顯赫父親在這里可謂是手眼通天。

  秋琳也因此毫無擔心地將自己不能生育的秘密說了出來。

  “雖然很期待能與所愛之人生個可愛的孩子,但結(jié)婚是因為相愛,而不是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所以我若真心想與對方結(jié)婚,就愿包容一切。大不了去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這種相知相伴過一生才是夫妻呀?!?p>  大不了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相知相伴過一生。

  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一直是秋琳心里所想。

  秋琳只是告訴了朱明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兒,關(guān)于她那手眼通天,在教育界舉足輕重的父親只字未提。

  直到領(lǐng)著朱明回家見父母,看到秋寓時,朱明才知道自己女朋友的父親竟然是……

  出乎意料的是,父親對朱明的印象極好,兩人像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相聊甚歡。尤其談到教育,談到改革創(chuàng)新……朱明的想法與秋寓不謀而合。

  2012年暑假,父親把朱明借調(diào)到身邊。做了他三個月的助理。期間朱明睿智、沉穩(wěn)有度的表現(xiàn)更讓他看中這個未來女婿。

  于是第二年3月份,朱明與秋琳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宴,在父親的示意下,市局下達文件,將他從沿河高中調(diào)到局團委。這就是被內(nèi)定了,將可能是團高官,三個月后他就飛黃騰達了。

  2014年5月中旬,秋琳發(fā)現(xiàn)朱明有些異常,曾經(jīng)那個樂觀陽光的少年郎變得心事重重,問他怎么了,他總是強顏歡笑地說臨近高考壓力大,但是很快她就聽說朱明與班級女生有不正當關(guān)系,可能發(fā)生了師生戀。她同時也托人打聽到朱明竟是個私生子,秋琳震驚又憤怒,她驚訝于自己馬上要嫁的人竟然是個私生子。

  因為朱明帶的是高中畢業(yè)班,又臨近高考,所以現(xiàn)在就連周末都在學校工作,他倆見面的時間少之又少,這讓秋琳心中升騰起猜疑。

  最后一次見面,二人與往常一樣吃飯,逛街,看電影,秋琳忍不住問了朱明

  “你有沒有對我隱瞞什么?”

  朱明坦誠說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因為私生子的身份讓他感到可恥又可悲,所以隱瞞了未婚妻和未來的岳父。

  但是朱明指天發(fā)誓沒有與任何女學生有不正當關(guān)系,并嚴肅地說

  “有人要害我。”

  秋林表面上表示相信,內(nèi)心卻感到很不公平。

  自己對這個男人如此信任,坦誠相待,掏心掏肺,對他毫無隱瞞和保留,而他卻欺瞞自己,沿河高中都傳遍了他私生子的身份,而作為未婚妻的人卻是在質(zhì)問下才得知。這樣的男人,他所說與班級女生的關(guān)系清白,還可信嗎?

  回到家秋琳瘋狂的打砸著家里,最后又累又傷心的頹坐在滿是碎渣的地面上。

  幾天天后朱明的高中同學路向陽告知了秋林一個壞消息——朱明在學校出事了,他班級里的女生,叫青柳的,死于非命,朱明成為嫌疑人,因為那晚有人看到他與那位高三女生在一起,朱明極有可能被抓,可能秋局能找關(guān)系幫忙?

  秋琳聽到消息的瞬間,感覺整個人都被雷擊了。僵立著她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三個字”殺人犯”,畫面出現(xiàn)的是朱明與漂亮學生行不軌之事,然后為自己的仕途,也為了能夠順利結(jié)婚而心生殺念,將與自己有特殊關(guān)系的學生毒死,偽裝成自殺或者意外。秋琳沒有一絲一毫想去救那個喪心病狂的未婚夫。

  當晚她接到朱明打來的電話,她的語氣近乎冷漠如陌生人,沒有給他想辦法脫身,更沒有提醒他要檢查一下自己的住所或者回想一下自己的人際關(guān)系有無可能是被栽贓陷害的。

  她徹夜未眠,與朱明的所有記憶在內(nèi)心翻涌,第一次相遇,第一次看電影。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那如同唯美電影的畫面,就像發(fā)生在昨天,鮮明而美好。

  他是愛我的嗎?還是因為我的背景而刻意接近我?

  我愛他嗎?愛他陽光俊朗的外表?愛他各種令人咂舌的才華?還是愛他的文筆斐然,各種詩詞歌賦信手拈來?或者愛他眼神中的冷靜從容,或是胸懷大指又腳踏實地,細節(jié)滿滿的完美人設?

  或許我只是自卑于自己不能生育而接受他?因為他包容我的缺點,愿意全心全意愛我,即使將來沒有孩子也沒關(guān)系。

  說到底,我愛他嗎?

  第二天秋琳便得知朱明昨夜真的被公安局帶走了,他的寢室里搜出了毒藥。她整個人都空洞了,根本無法上班了,父親秋寓知曉后更是怒火中燒。

  一封來自賀豐的信,更加讓秋琳的心沉寂湖底。賀豐是朱明大學的同學,畢業(yè)后留校工作。賀豐將朱明寫給他的信交給了秋寓,回到家秋寓便滿臉怒容地將信扔在了秋琳臉上。

  信中是這樣寫的:

  吾不日便成婚,后步入仕途,任職局委。如兄所曉,吾所得皆源于苦心營設,雖有俗套——英雄救美。卻是入仕之捷途。平步青云已是大婚后之囊中物……靜待手足得閑來賀,必飲酒通宵~樂哉~。

  讀完信,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原來朱明與她的相遇,相識都是他處心積慮接近的結(jié)果,信中還寫到如何算計秋氏父女,讓父親秋寓對其刮目相看,并借調(diào)到身邊青睞他的過人之處、信末尾還抱怨秋寓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恨不能將其貪贓枉法的各種秘密公之于眾。

  秋寓看過信后氣得原地跺步。平復心情后將信件收在了保險箱里,并叮囑秋琳不可讓外人知曉。

  從郵戳的日期可以看出來,信件是朱明半年前寫的。

  為何在西大留校的賀豐會把信送來,那是因為他犯了錯要被西大撤職的,但是家里人脈廣,關(guān)系硬,不僅沒有被西大處分,還明降暗升了。調(diào)回沿河市教育局入團委工作,正在歡慶自己因禍得福時,才知道自己的同學朱明已被內(nèi)定為下一任團高官,向來好強的賀豐心中難免不會嫉妒,一直都站得比朱明高一級,如今即將成為他的下屬,心中那口氣難以下咽。

  秋琳對這封信的真假還是有過懷疑的,會不會是墻倒眾人推呢?

  如今信是真是假已經(jīng)不重要了,朱明是殺人犯已成定定局。

  她換了新房的鎖芯,那是與朱明的婚房。原本買房裝修的時候滿心歡喜與甜蜜。去過兩次他學校的宿舍就是一個簡陋的倉庫,比她家的狗狗住的地方還差。當時看著心疼不已,發(fā)誓一定要有一個寬敞舒適的家,現(xiàn)在房子有了,人變了,家沒了。

  秋寓也火速退了婚宴的酒店,收回發(fā)出去的喜帖。

  被抓后的第三天,一個叫黃言的警官來找秋琳,主要是要求配合調(diào)查朱明的相關(guān)情況,雖說秋寓感到晦氣,但還是不得不配合警官如實相告,秋琳也將自己看到的朱明最近的異常表現(xiàn)一五一十告知了黃言。

  第二次來找秋琳詢問相關(guān)情況后,黃言起身欲離開的時,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問秋琳,

  ”秋小姐,你相信你的未婚夫嗎?”

  ”他已經(jīng)不是我的未婚夫了,我不相信任何人!”

  她冷靜的回答,讓黃言不由的臉色一沉,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僅僅一周的時間,秋寓親自下達”朱明被雙開”的指令。

  5月16日路向陽再次登門,并帶來朱明被無罪釋放的消息,也請求秋寓能夠幫助他。

  但是雙開的文件已經(jīng)下達,無法挽回。此刻朱明必然已經(jīng)知道,可能很快就會找上門來,想到這里,再想想朱明的行事風格和那些讓人膽寒的坦蕩與正氣,他不由得緊張起來。

  于是秋寓火速推掉所有公務,帶著女兒秋琳,當晚飛往了外省。在旅游地玩了一周。

  2014年5月19日晚上10點,秋琳與父親在絕美的洱海賞月飲酒談心時,朱明在風雨交加的工廠地下室死去。

  九年了,誰殺了朱明?

  這個問題始終在她心底縈繞,即使如今已嫁人成家也不曾忘記。

  奇怪,此刻她是如此想再見到那個叫京駿的男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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