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鍋
懷民確實是不會呀。
很無奈,自己不是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
大叔得到回答之后只是靜靜看著懷民。
最后好似把這種情況歸功于懷民本身的奇異之上,擺了擺手,只是讓懷民多加練習(xí),可以去多多詢問大賢者。
噗呲。
很不協(xié)調(diào)的聲音。
同學(xué)們不會那么蠢,去笑一個背后站著君主的人。
而聲音是從懷民的身后傳來,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顧飛蘭這廝。
“什么因為硬所以脆,你的硬就那么脆嗎?”
調(diào)笑聲繼續(xù),但懷民不為所動,打不過。
“遲早讓你知道我有多硬。”
懷民倒是硬氣的回嗆。
一時間讓顧飛蘭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大叔看兩人的目光有點奇怪。
有了顧飛蘭的舉動,其他人看著懷民的目光也有些許變化。
君主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皇,調(diào)笑一尊君主的使臣,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辣個女人這么做了,似乎這哥布林的距離和他們拉近了。
顧飛蘭的雙頰微微泛紅,怒視了一眼懷民。
咬著貝齒,“我倒要看看你能多硬?!?p> 這時懷民已經(jīng)沒空回她了,低著頭看著碎渣。
為什么呢?應(yīng)該不會那么易碎的呀。
百思不得其解,悔不當(dāng)初呀。
只能用笨辦法了,多練。
用經(jīng)驗去取代原理。
這也是這個世界的人常用的辦法,多練。
人類第一次使用火的時候也不知道火的本質(zhì)是什么。
但是能用就行。
真是應(yīng)了那句“學(xué)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p> 煩死了。
懷民有些苦惱。
因為后面的課程基本上都跟符文有關(guān),但是自己總是發(fā)揮的不好。
難不成自己不合適?
這樣的念頭回蕩在腦海之中。
感覺就像自己深入寶山,卻只能空手而歸。
好氣呀。
回到居住的院子里,懷民將單肩包一扔,就癱坐在椅子上。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師大賢者不在家。
好像說是邊境異動。
看著和早上相比起來,十分氣餒的懷民。
顧飛蘭倒是沒心沒肺道:“符文又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難不成你還當(dāng)自己是天命之子了,只不過運氣好了一點點罷了?!?p> “是呀,可能我比較適合種地吧?!?p> 雙目明顯有些放空。
“倒也不是,你原本世界的東西不是挺好的嘛~為啥要執(zhí)著于這個時代的東西?!?p> 顧飛蘭有些不理解。
“年少總會有點中二,額~就是幻想,而符文術(shù)士剛好很適合我的幻想呀?!?p> “你?年少?說不定是個老不修呢,只是你忘記了?!?p> 搬了把椅子,坐在懷民旁邊,兩對目光都看向碧藍(lán)的天空。
許久之后,橘黃色漸漸代替碧藍(lán)。
“算了,不合適就不合適吧,本來就想著當(dāng)咸魚算了,怎么就突然產(chǎn)生一些奮斗的想法呢~”
留下這句話,懷民起身準(zhǔn)備吃飯。
坐在椅子上的顧飛蘭瞳孔中倒映著懷民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賢者的住處肯定是有傭人的。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晚飯等待懷民食用,現(xiàn)在大賢者雖然不在,他們要將眼前這個人給服侍好咯。
沒有刀叉,傭人知道懷民的習(xí)慣,餐桌上預(yù)備好筷子,但是吃食也僅僅是燉煮烤。
庭院已經(jīng)亮起了燈光,對于飯菜,懷民已經(jīng)不想再吐槽了。
雖然也是美味,但吃多了,總會膩的。
自從吃過懷民做的飯菜,顧飛蘭十分懷念,在她心里,或許懷民更適合當(dāng)個廚師,自己還能幫他收收帳什么的。
“或許你能當(dāng)個廚子,開家酒樓什么的?!?p> 心有所思,在飯桌上,顧飛蘭提了自己的建議,如果真這樣的話,那她不就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不行,我愛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讓我無法自拔,一天不學(xué)習(xí)我渾身難受?!?p> 夾了塊烤肉,可以看出是類似烤雞一樣的形狀,但是應(yīng)該不是懷民所想的那種雞。
畢竟這個世界的生物和懷民所想的不一樣。
在這里,懷民是當(dāng)真手無縛雞之力。
他知道當(dāng)初自己好像發(fā)揮出什么能力,猜想中,應(yīng)該是君主阿石給的,但是現(xiàn)在他就是展示不出來,試過很多次了。
離開了阿石,自己什么都不是,可能因為有些智慧,但最終也只能淪為奴隸,就和妖精一樣。
嘁~
顧飛蘭很不滿意懷民的回答,但他不想做的事情,不能強求。
吃完晚飯之后,懷民起身走向鍛造間。
身為大賢者,有一間鍛造器具的屋子,這就很合理。
鍛造間離主要居住區(qū)有段距離。
打開鐵門,就能看到小妖精們忙碌的場景。
在風(fēng)箱上跳躍,可能是一個的重量不夠,就有三四個一起在上面蹦蹦跳跳。
而另一邊則是三五成群的拉著繩子,繩子連接著房梁,末端綁著像秤砣一樣的重物。
放開繩子之后,重物錘擊著目標(biāo)那發(fā)紅的跟鐵塊一樣的東西。
這樣的場景在鍛造間比比皆是。
之前懷民曾問過大賢者這個世界的獸族是什么樣子。
有沒有長著獸耳萌萌噠的獸娘。
只記得大賢者聽后就笑出聲來。
“一只哥布林,卻幻想著人族至上,你想想,為什么強者要向弱者的長相看齊呢?”
“若說有,那么豈不是小瞧了那獸族?”
懷民又用精靈族舉例。
“為什么你會認(rèn)為精靈族長得像人族,而不是人族長得像精靈呢?”
“emm~可能你記憶中的世界那像人族一樣的生物至上,但這個世界不一樣。”
“不一樣??!人族的帝國只是茍延殘喘在邊陲之地?!?p> “孩子,這個世界很大,但是要是抱著你這樣的思想,君主雖強,但絕世而獨立,早晚會丟掉你?!?p> 對于大賢者神神叨叨的說辭,懷民早就習(xí)慣了。
不過,他也反思了自己那弱智的想法。
四十六億歲的地球,百萬分之一的概率誕生出生命。
而幾百萬年的選擇,“人類是萬物之靈長”這句話一直印在懷民腦海中。
現(xiàn)在想想,或許是一系列的巧合和偶然,其實,地球的人類只不過是運氣好了一點。
萬物之靈長不一定是人類。
但是讓他一下子拋棄人擇原理,這也是有點困難的。
想通之后,他覺得有點可笑,自己算不算哥奸?
果然還是太奇怪了。
看著妖精的忙碌,他們屬于奴隸。
一生都沒有自由,這就是種族戰(zhàn)爭。
某種意義上來說,戰(zhàn)爭一直持續(xù)著,只不過烈度降低了。
曠日持久的消耗,對于那些極強的物種也不是好事。
就像精靈,他們長壽,靈敏,但是生育率低下。
戰(zhàn)爭總是要消耗人口的。
舔舐傷口期間,就是低烈度的戰(zhàn)爭時期,也可以說是和平時期。
勝者可以趁現(xiàn)在享受一下戰(zhàn)利品;敗者,或是亡族滅種,或就成了戰(zhàn)利品。
憐憫嗎?
或許吧~
同種族之中,膚色都能區(qū)分。
更何況這些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異族呢?
不過妖精們還是很喜歡懷民這只哥布林的。
至少他不會欺負(fù)他們。
看到懷民進(jìn)來,妖精們依舊不敢打招呼,只是埋著頭,時不時悄悄看一眼。
要是放開態(tài)度,那也太放肆了,這也很合理。
就如同哥布林身后的人族,她的眼中就只有冷漠。
看著妖精就像看物品一樣。
“小家伙們,我要做口鍋,你們幫忙一下。”
懷民經(jīng)過今天上課,心中有點想法,雖然穩(wěn)扎穩(wěn)打的先在獸皮卷上練習(xí)比較好,但是試一試又沒什么損失。
“遵命,閣下?!?p> 一個糯糯的聲音回應(yīng)了懷民。
這個小不點有一頭金色的短發(fā),尖尖的鼻子,所有都是小小的。
懷民低頭看到站在桌面上,埋著頭,雙手糾結(jié)的小不點之后微笑感謝了一下。
小不點明顯有些受寵若驚了,連忙揮揮手,腳步不停的逃遠(yuǎn)了。
“怎么?想清楚要當(dāng)個廚子了?”
顧飛蘭習(xí)慣了懷民的作風(fēng),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就像他不會要求自己善待妖精一樣,自己也不會強迫讓他跟自己一樣。
“膚淺,我這是要搞出一口驚天地泣鬼神的鍋。”
夸張的動作,配上愚蠢的臺詞。
看來沒被打擊到。
懷民在涂涂畫畫的時候,高爐中的鐵水已經(jīng)流出。
妖精們在里面撒入骨粉,讓成品可以更加堅韌。
礦物雖然是主要材料,但是明顯這個世界有更多的選擇。
一身都是寶的魔獸就很適合當(dāng)原材料。
類似銅皮鐵骨這樣的魔獸就更有價值了,制造者會充分利用這種魔獸身上的每一處部位。
添加了骨粉的鐵水所鍛造出來的更像某種合金。
而懷民之前收集的鐵砂,最多只能煉出指甲蓋大小的鐵疙瘩。
按照懷民的圖紙,妖精們熟能生巧地將模具做了出來。
有著類似符文一樣的技術(shù),讓一切都變得更加簡單。
澆筑之后是打磨。
小妖精們拿著小鐵錘,還有一些奇怪的石頭沖向已經(jīng)冷卻的鐵鍋里開始了精加工。
眼前的景象一直讓懷民有些疑惑,妖精為什么會?。?p> 呼~
擦著額頭的汗水,那貼合在額頭的劉海被撩到一邊,小不點糯糯的說道:“好了,閣下?!?p> 一口精致的鐵鍋就放在懷民面前。
全程他都不用動手,只需要提供相應(yīng)圖紙,并指揮著小妖精們要注意哪些地方就行。
“很好,要是成功的話,我請你們吃大餐?!?p> 懷民很滿意,想犒勞一下小妖精們。
“不行的,我們有飼料的?!?p> 小不點有些誠惶誠恐。
那些飼料就是一些豆子。
就像飼養(yǎng)家畜一樣。
這讓懷民想起農(nóng)家喂雞的時候,將米糠和飯粒拌在一起的樣子。
“沒事的,不要拒絕,被可愛的小不點拒絕會讓我很受傷的?!?p> 懷民彎下腰,靠近小不點說道。
“可是…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我說的!”
拿起鐵鍋,懷民只留下了一句不能拒絕的話。
看著兩者離去,小不點的目光有些黯淡,似乎覺得相處的時光太過短暫。
“他可真是個好人?!?p> “不是,是好哥布林。”
旁邊的妖精糾正了一下小不點。
陪著懷民走出鍛造間,顧飛蘭有些感慨道:“曾經(jīng)也有人跟你一樣,覺得和平共處才是真理。”
懷民背著鍋,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顧飛蘭,“想必下場不會很好吧。”
“嗯,在害死一座城市的人之后自殺了,死前還哀嚎著這個世界就該被毀滅?!?p> 抬頭看向夜空,話語中沒夾雜著什么情感。
“他是一個很有道德的人吧?”
“是的,也不是,至少那一座城市的死者不會這么想?!?p> “是在提醒我嗎?”
“嗯,我怕你和他一樣的下場?!?p> “不會的,我很怕死的。”
懷民否認(rèn)之后,決定不讓這種對話繼續(xù)下去。
“你知不知道‘熱’的符文?”懷民問道。
被這么突然一問,顧飛蘭揚了下眉,“你是說‘火’嗎?”
“不是的,是‘熱’或者‘燙’?!?p> 皺著眉,想了一下,繼續(xù)道:“就是你摩擦雙手的時候,手心不也是會發(fā)熱嗎?”
說著就搓了搓手,溫?zé)岬氖终评☆欙w蘭,想讓她體會一下。
這個舉動讓顧飛蘭渾身僵硬了起來。
腦子有點嗡嗡作響,只聽到,“喜歡的人跟你表白時,你會不會感覺臉頰也有點發(fā)燙,渾身會有股燥熱?!?p> “這…這是什么歪理,兩…這兩者能一樣嗎?”
顧飛蘭飛快將手縮了回來,隨即一想,“這不會就是你說的又硬又脆的原因吧?”
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合適的懷民,尷尬地?fù)狭藫项^皮,抹了下鼻子說道:“應(yīng)該吧,可是我不知道,畢竟我以前只是個普通人?!?p> 噗呲~
掩著嘴,顧飛蘭眉眼彎著,微笑面對懷民,說道:“我只知道‘火’會熱,沒有研究過這類符文,畢竟這不是我擅長的領(lǐng)域?!?p> “這樣啊~”
懷民感覺有點遺憾呀。
“不過,你為什么不從簡單的開始學(xué)起呢,循序漸進(jìn),貪多嚼不爛的?!鳖欙w蘭告誡道。
懷民點點頭,是他有些想當(dāng)然了。
“那你擅長的領(lǐng)域是什么?”
他有些好奇。
“我啊?”
看著好奇的哥布林,顧飛蘭略微停頓之后說道:“我擅長‘光’符文,畢竟我要藏在陰影處刺殺?!?p>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把匕首出現(xiàn)在她指尖,很順滑的轉(zhuǎn)動。
光?為什么不是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