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嫌隙深種(第四更)
長槍不似箭簇,其是以人力驅(qū)使,需要更短的攻擊距離,更強大的臂膀爆發(fā)力,最好還有持續(xù)的投射能力。
一百步之外,大炮最強。
三十步之外,弓箭最準。
三十步之內(nèi),投槍又快又狠。
漫天的長槍幾乎充滿了鰲拜的雙眸,那一瞬間,其心臟好似被人從胸口掏出,而后當面狠狠的捏爆,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遠在一里之外的鰲拜幾乎可以聽到長槍貫體時候,戰(zhàn)馬痛苦嘶鳴的聲音,騎兵甲盔碎裂的聲音,可以感受到血肉被槍體帶離所造成的的空洞感覺。
漫天長槍,好似無休無止,一排排槍兵輪番上前,將城下的騎兵當做活靶子,一一射殺,而鰲拜只能在一里之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麾下的血汗被人捅穿前后,而后血水流干,浸濕了大地,死在沂州城下。
“傳令!傳令??!”鰲拜強忍著一陣陣眩暈,將手中長鞭揚起,指著遠處的血肉麗煉獄怒喝:“鑲黃旗所有騎兵,向著沂州府,沖鋒?。?!”
鰲拜已經(jīng)是怒火攻心,他要將沂州府的所有人,百姓婦孺,將官,兵卒,以及那個年輕的過分的大明總督,劉文炤屠殺一百遍!
一百遍都不夠!
“大人!夜間攻城,我們第一波進攻沒有取得效果,就應該及時收手,明日再議,現(xiàn)在繼續(xù)進攻,甚至加大火力的話,對面明軍已經(jīng)有了警惕,萬一接下來損失慘重......”
啪的一聲?。?p> 馬鞭在空氣中爆閃一聲,而后在這名副都統(tǒng)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直接被鞭到了馬下。
“亂我軍心者?。o赦??!”鰲拜近乎喪失理智了。
周圍的將官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繼續(xù)了,萬一明軍還有什么后手的話,整個鑲黃旗一萬多騎兵連同兩萬步兵,都將葬送在小小的沂州府......
到時候回到京城,面臨的將是多爾袞的無邊怒火!
“大人,若是鑲黃旗損失慘重......這不是平白給睿親王處置您的機會嗎?”鰲拜的一位親隨冒死上前,緊緊扯住鰲拜的戰(zhàn)馬韁繩:“皇帝還小,求您萬事小心......萬事小心啊!”
聽到親隨提到順治皇帝,原本已經(jīng)陷入暴怒的鰲拜霎時間冷靜下來。
戰(zhàn)場之上,由不得自己隨心所欲,尤其是在暴怒時候做出的決定,更容易讓整個大軍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順治皇帝還小,太宗皇帝給自己的遺旨還需自己完成。
鰲拜扭頭望著遠處的血肉戰(zhàn)場,在明軍的射馬陣前,鑲黃旗的騎兵們都已經(jīng)退了下來,血色浸染,殘兵敗將,等待著自己的下一步命令。
環(huán)顧四周,將帥們也都看著自己作出決定。
鰲拜的眼睛輕輕閉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半晌才一字一頓,近乎咬碎了嘴里的牙齒:“鳴金收兵......回營,從長計議!”
嗚嗚嗚?。?!
悠長的號聲從遠處傳來,滿洲大軍撤走了,在劉文炤動用大殺器之前鳴金收兵。
站在城頭,望著城下的斷臂殘骸,已經(jīng)暗紅色血染的大地,劉文炤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眸中有一種意味難明的東西。
今天晚上,大約數(shù)千人死在了沂州城下,永遠的埋葬在異鄉(xiāng)城下。
沒有人知道自己死后,墳墓上到底是鮮花還是牛糞,劉文炤也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能做的,就是讓應該死得人盡快死去,為此,劉文炤可以親自為其撒上一抔鮮花。
“大人,方才戰(zhàn)時,城內(nèi)抓捕了數(shù)十奸細,”李封走到劉文炤身后,輕聲道:“鄭公子已經(jīng)將他們關進了城內(nèi)大牢......聽候大人發(fā)落?!?p> 劉文炤伸手扶在城垛上,望著遠處已經(jīng)露出晨曦微光的太陽,喃喃道:“全部就地正法,不用審了?!?p> “全殺了?”李封有些詫異,萬一能從其中得到什么情報呢?
“身死命滅,才能震懾人心,”劉文炤看著這位得力手下:“這個時候,城內(nèi)的安定重于一切,拉到鼓樓廣場,殺了!”
“屬下明白!”
一夜的戰(zhàn)斗,以明軍的勝利為結尾。
但是劉文炤并沒有時間去休息,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沂州府衙。
鄭成功正與劉文炤一起吃飯,順便匯報昨夜城內(nèi)情況,以及西門方面的戰(zhàn)事。
“昨天夜里,西門基本沒有受到滿洲大軍的進攻,”鄭成功看起來也是一夜未睡,一身華服也換成了紅黑長緞的勁裝抹服,本來的華服公子哥現(xiàn)在看起來倒越來越像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年輕將官了。
“滿洲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北門了,”鄭成功喝了一口茶水,手上的點心一個個往嘴里塞著:“也許是對自己的實力異常自信?”
“將力量集中于一點,總好過分散,”劉文炤搖了搖頭:“只不過鰲拜太低估我們守城的決心了。”
“鰲拜將所有兵力聚在一起,進攻北門.......但是我昨夜未曾聽到炮響,”鄭成功一邊嚼著肉包子,一邊疑惑道:“你沒有使用大炮嗎?”
“底牌總是要用在合適的地方,”劉文炤喝了一口小米雞蛋羹,只覺得分外甜膩,和小宛的手藝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
“鰲拜這次吃了苦頭,下一次,可能就是生死之戰(zhàn)了,”鄭成功還是有些擔心:“而且曲阜那邊,一直沒有動靜,我擔心......”
劉文炤掰著炊餅,一塊塊的放在粥碗中,想要中和一下甜膩的口感,同時沉聲道:“以我們的兵力,只能先顧一處,至于二百里之外的曲阜,以其和鰲拜之間的矛盾,譚泰不會輕易出手的?!?p> ~~~~
二百里之外,曲阜城外,滿洲正黃旗中軍帳中。
“賀木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譚泰看著跪在地上的下屬。
“從昨天找到現(xiàn)在,未曾發(fā)現(xiàn)蹤跡,”那跪在地上的斥候也是灰頭土臉,曲阜到艾山接近百余里的路程,想要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而且以賀木的身份,除非死了,不可能不回來復命。
至于死在哪里?
那斥候沒有抬頭去看坐在主位上的譚泰:正黃旗和鑲黃旗之間,因為搶功之事,仇隙深種,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鰲拜如果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些什么,也沒有人敢去查堂堂鑲黃旗大都統(tǒng)。
“來人!立刻擬信,我要上報諸議政王大臣!”
獵戶的飛豬
兄弟們,今天有事,第五更先欠著,這兩天補上!! s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