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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梧桐

第十二章

越過梧桐 販賣開心專家 4038 2022-08-22 05:54:06

  兩年里隨著公司的壯大發(fā)展,林陽的名望也逐漸顯現(xiàn)出來,至此在本地都有了聲望,被同行稱為“小王子”。

  林陽開著一輛克萊斯勒在路上行駛。因薛凱找林陽有要事商議,但并不在公司而是自己的家里,這讓林陽摸不著頭腦只能無奈前去。

  路上的太陽依舊,吹著因秋天這個季節(jié)帶給自己涼爽的風(fēng),路邊的孩子穿上各種顏色毛衣,無盡的在撒野奔跑著。梧桐樹葉緊緊扒著枝干,用力吮吸著只剩那么一點的食物,只愿晚些在這蕭瑟的秋風(fēng)中隨處飄落。盡管他們知道早以泛黃的自己已不剩多少歲月。

  林陽在這些時日,永遠依靠著工作存活著,在沒有安凄晞的生活里,被她打亂的那些自律也已經(jīng)蕩然無存。他曾嘗試著找回那個原本為自己信念存活的自己,但失敗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被她刻畫成另一個模樣,一個另一個本身的自己。他還記得她每月的生理期、記得她挑剔的口味、記得她心底里的自傲、記得她的一切一切,似乎都是期待,期待著她的舉動,期待著自己的生命。

  林陽拿著一瓶自己珍藏的國窖1573走進薛凱家。這次林陽看到的家和之前的迥然不同,家里的溫度更是天差地別。之前那個被塵土擊碎的純灰色窗簾如今已換成淺藍色的,隨地可見的煙頭也有了自己的歸屬,茶幾、沙發(fā)甚至床單都有了新的生機勃勃。林陽坐在沙發(fā)上吃著柳青為自己洗的水果,看著她和薛凱在廚房里手忙腳亂,互相指責(zé)。如漆似膠的倆個人又像是老夫老妻那般愜意,是靈魂的契合,那種無限的欣賞,根深蒂固為對方考慮著自己。這就是愛情,被柴米油鹽包裹著的只能是愛情,而不是任何可以代替著的。林陽與薛凱進入書房后柳青也是懂事的借口進入主臥。林陽羨慕的調(diào)侃道,你是哪好吶,招折么多女人愛,真是搞不懂。

  一個月前,林陽在加完班后十點鐘時準(zhǔn)備離開公司,走出辦公室卻發(fā)現(xiàn)大廳最左側(cè)的一格辦工桌亮著,走近后,是當(dāng)初和柳青一起來公司的柳青閨蜜,她紅著眼,血絲在眼球上蠕動。林陽不惑的向她詢問情況,卻被她無情駁回,無奈的他只好離去。

  可就在走向門口處時閨蜜叫住了他,閨蜜走了過去將手上已經(jīng)被捏的皺巴巴的離職信遞給林陽。她說:“我要辭職?!?p>  林陽說:“理由?”

  她說:“沒有理由,不想干了?!?p>  林陽說:“離職是人事部的事情,并且是要提前一個月就要提的。”

  閨蜜聽到林陽振振有詞的話語不知所措,將信收了回去,沉默不語。

  林陽又說:“如果你說出辭職的理由,并且這個理由可以讓我覺得你的確沒有理由在再這里呆下去,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p>  閨蜜站在那里思量了半天,說:“柳青和薛凱在一起了,我覺得我沒必再留下來”。

  林陽被她的話語打蒙,他的大腦急速運轉(zhuǎn),“她喜歡薛凱”。這讓林陽頭腦頓時混亂,在原地怔住了好半晌,他說:“你的確該離開這里。”

  “謝謝,最后告訴你一件事”,她說“柳青一直想我說的,是她喜歡你”。閨蜜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薛凱聽到林陽的調(diào)侃并沒有理會,只是嚴(yán)肅著臉告訴林陽希望他可以去即將成立的贛州分公司做負責(zé)人。

  對向的林陽聽到這個消息心里不禁的因緊張而喘不上氣,那是安凄晞的城市。現(xiàn)在的他聽不得一點關(guān)于她的消息,她的名字,有時他會幻想自己在見到他的樣子但轉(zhuǎn)念又抹去這種想法。他莫名的害怕再次見到她,自從那次兩人吵完架不歡而散后,自己就在也沒有她任何消息也不愿意再打探她的生活,只是在夜深人靜時對她有些許妄想。薛凱示意林陽等他兩年歸來后會有他會有更好的舞臺。

  林陽說:“是因為張姐”。

  薛凱沒想到林陽會猜出自己心思,不過他認(rèn)為這并不沖突,他說:“她不應(yīng)該在那個位置呆著”。

  林陽知道薛凱這樣做是因為張姐在公司威望甚高,怕將來哪天會控制不住。林陽本以為他只是要打壓張姐,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薛凱想讓她離開公司,至此林陽心里也是一顫。就在兩人商議時許天一打來電話,他的語氣很平穩(wěn),可他告訴林陽的事情卻讓其心慌意急,來不及告別便匆匆離去。

  一小時前,徐天翊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詢問他是否還認(rèn)得自己,這讓他一頭霧水。直到他收到一張祁鈺婧在舞廳包間的照片另外附帶一段文字,“元旦那天的事,我原諒你了”。此時的徐天翊像是失去了半條性命,他開著車,無視這所有的紅綠燈?,F(xiàn)在他只想去到祁鈺婧身旁,路上想到剛剛的那組照片,拼盡全力回憶起元旦節(jié)的那個男人,徐天翊的心像是被一把鐮刀慢慢的一片一片的被割掉。直到開到最后一個紅路燈時,他停下了,他拿起手機撥打了號碼,向林陽囑托好一切。掉頭開向了深淵。

  林陽打開包廂門的一瞬間,他眼角濕潤,眼前的一幕讓自己站在哪里踟躇不前。齊鈺婧蜷縮在地上,凌亂的頭發(fā)擋住了她那無助、絕望的面頰,那死人般呆滯的目光沒有一點氣息。血紅般刺鼻的氣息伴隨著音樂的躁動,讓林陽在這悶熱的房間懷疑這是否只是一場夢,又或者是上帝開的玩笑,地上這位滿是傷痕的女人是否是自己的朋友。他屏住呼吸,步履維艱的挪動著腳步走到齊鈺婧身旁抱著她,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哪怕包間只有他二人,他也不愿意讓她裸露在這空間內(nèi),林陽眼角的淚水從鼻梁滑下,他艱難的脫下自己大衣后包裹著祁鈺婧那嬌小的玉體,也不知是否在講給她聽,“我們回家”,便走出了舞廳外。

  在這今后的一個月內(nèi),林陽像是如機器一般兩點一線的活著,他早上給齊鈺婧做好早餐端到她的床頭柜,接下來就是收拾好去上班,盡管下班后回來那早餐也是紋絲不動的擺在那里。中午林陽不得已在熬點稀飯強喂給她,也盡管每次她最多只喝半碗。林陽已經(jīng)記不得他因安凄晞離去而給自己帶來的悲痛,現(xiàn)在的生活也不允許他再有任何想法,只能維持現(xiàn)狀。齊鈺婧與徐天翊從那天以后就在也沒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前者是林陽不愿意讓她被任何人所知道。而后者,林陽也不知其行蹤。一開始李榮陳以及一些好友都因為兩人失聯(lián)而曾詢問過林陽但他也并未告知任何人,只說是自己也并不知曉。每晚林陽回家時,第一件事就是走進浴室,將齊鈺婧從浴池里抱出來用毛巾擦拭她的身體。她也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任林陽將自己擺弄。林陽每晚也會將齊鈺婧的床單拿下來清洗,他會關(guān)上她的門再將自己反鎖在浴室里。一邊揉搓著床單上的尿漬一邊用盡全力小聲哭泣,會不自覺想到舞廳的場景,重復(fù)著“畜生、人渣”,直到淚水和鼻涕因時間而干枯后他才會回房間,他上床后是他一天最輕松地時刻,在那睡眠的幾小時里容不得在想任何事情,閉上眼后立刻便會昏昏欲睡。

  十一月份的第二個周末,林陽依舊做好早飯端到齊鈺婧房間,將自己插好的鮮花擺在窗臺上。這天的齊鈺婧還在熟睡,林陽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神色紅潤了許多,于是湊近她的臉頰仔細觀察著,他仿佛覺得齊鈺婧臉上那微微一層的白色汗毛也變得神采奕奕,長時間沒有打理的眉毛也是雜亂重生,但依然生機勃勃。和剛認(rèn)識她時那千嬌百媚如出一轍。林陽覺得她又回來了,頓時間欣喜極了,他忐忑的用食指輕輕觸摸她那紅潤的唇尖,輕撫她耷拉在床邊的金色秀發(fā),直到祁鈺婧在睡夢中無意的抽搐后林陽才有意識的連忙走出房間。今天的他開著車,駕駛艙里放著極為輕松的莫斯科音樂,時不時還會哼上幾句。因為想起早上的場景后林陽內(nèi)心莫名的欣慰,那種笑容是從內(nèi)后鏡都可以看地清他的眼袋擠壓的像是意面那般大小似的。心情大好的他進入公司后也是隱藏不住,林陽主動向同事打起了招呼,這樣詭異的舉動讓他們不知所措。直到走進會議室后,薛凱力推自己一月后,去分公司做負責(zé)人,其余部門經(jīng)理也是舉手贊同。只有最前座的張月面色難看,在這近半年內(nèi),自己似乎被一點一點慢慢被剝削了權(quán)利,但她只能坐以待斃,直到一個月后做出了反擊,那就是她遞交了請辭信。林陽也是臉色凝重,并不是那座城市給自己帶來的不快,而是齊鈺婧該如何?在薛凱執(zhí)拗的安排后,他只能選擇帶著齊鈺婧一起去贛州。

  一個禮拜后,林陽依舊放下自己公文包后走進浴室。打開門后,他驚訝的杵在原地,瞳孔逐漸放大,呼吸似乎也有些喘不上氣。他看到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自己,對方因自己的突然闖入而雙手連忙擋住自己乳房,此時他復(fù)雜的心情百感交集,直到祁鈺婧發(fā)出了聲音“出去”,林陽這才緩過神,他急忙轉(zhuǎn)過身走向了門外。此時的他內(nèi)心難以平靜,這是三個月以來祁鈺婧第一次給自己的回應(yīng),他甚至激動地有些站立不住。

  林陽將自己的心情使勁的克制住后,結(jié)結(jié)巴巴顫抖這向他說:“那個..你慢慢穿衣服,不著急啊,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燒菜,不著急啊?!?p>  林陽顫顫巍巍走進廚房,直到一桌香甜可口的飯菜擺在桌前。林陽欲言又止的坐在齊鈺婧對面,他似乎忘了這幾個月的勞碌、艱難??粗灾约鹤龅娘埐?。此時的他只想這樣看著齊鈺婧就心滿意足。

  “你不吃嗎?”齊鈺婧問道。

  “吃,吃。”

  林陽端起碗筷囫圇吞棗的下咽自己的飯菜,直到祁鈺婧放下碗筷又問出問題。

  她說:“我為什么會在你家?”

  這個問題讓他不知如何回答,在出事的第三天,警察有找過林陽詢問徐天翊下落。警察告訴他,徐天翊故意殺人后逃跑了。林陽也誠實的配合警察,因為他并不知道徐天翊到底在何處。面對齊鈺婧的問題,他只能告訴她自己是碰巧遇上,但齊鈺婧接她的問題更讓他不知所措。

  她說:“那...天翊呢?”

  “他去國外了”,林陽說“他找過你”

  之后的時光,他們的交談也輕松了許多,有問到林陽的現(xiàn)狀,周琳又是如何,問到自己臥室為何有張相框里的相片是反放的,伴隨著齊鈺婧接踵而來的提問直到夜幕。如夢初醒的林陽也是在第二天午間托著卡其色行李箱走向了火車站。

  一禮拜后的早晨,林陽起床后發(fā)現(xiàn)齊鈺婧并不在臥室,茶幾上反倒放了一份信件。林陽打開后,上面寫:

  你好,林陽。

  感謝這幾個月的照顧,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一絲傷害。欠下的,或許這一生也無法償還。

  走了,不會再回來了。這段時間想了很多,現(xiàn)在的我對這座城市沒有一絲眷戀。我承認(rèn)是我的懦弱、膽怯讓我想要逃離這里,對于這座城市,任何都是恐懼。我想過從這個世界消失,但正是因為軟弱,我放棄了。我打算要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沒有任何人認(rèn)識齊鈺婧的城市,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城市。會重新結(jié)識一些朋友,重新好好生活。與此同時,希望你看到這封信后不要找我,就當(dāng)從沒認(rèn)識過,這是我最后的要求。最后還是要說聲感謝。

  謝謝你,我走了。

  好友,齊鈺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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