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初夏,十歲劉星云和孫有權(quán)在上體育課的時候和同學因為站隊產(chǎn)生了矛盾,被班里的小霸王苗艷偉打了,憋著氣的二人下了課去四班找朱明禮和朝慶,四個人放學時候給苗艷偉堵在學校門口一頓痛扁。
四人打完架回家洗手洗臉,寫完作業(yè)跟沒事人似的出來玩耍,被劉老師堵在了胡同口,院子里乘涼的劉美霞一看機會來了,就給劉老師請到院子里了解大侄子在學校的情況,沒想到從班主任劉老師口里得知星云在學校外給同學打了,而且被打的同學回到家直接暈過去,直接拉醫(yī)院去了。
劉美霞心里暗自開心,該!真是活該!小崽子,我讓你平時和我嘚瑟,哼哼!
劉老師還說參與打架的還有四班的明禮和朝慶,本班的孫有權(quán),一共四人,現(xiàn)在對方家長要求四家人上門道歉,要不然這事沒完,作為班主任,劉老師特意過來通知一聲。
劉美霞掐著腰說道:不是我說你呀劉老師,小孩子打架本就平常,更何況是那個同學先動手的,再怎么說,也輪不到星云給他們家道歉吧?。ㄟ@個當老姑的不壓事,反而挑撥)
劉老師呵呵一笑道:你這么當家長,孩子之間的仇恨不得越來越大呀,哪有你這么火上澆油的。
怎么啦?打不過就讓老師您來家教訓嗎?真是可笑,劉美霞不依不饒說道。
這時候劉永軍下班回來了,劉老師見狀說道:星云爸爸,你別一天光知道掙錢,你兒子惹事了,你家這個當姑姑的還在挑撥呢!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人家。
一頭霧水的劉永軍停好摩托車詢問了事情經(jīng)過,單手夾起星云回屋一頓打,不一會劉永軍出來說,走吧劉老師,我拉著你去醫(yī)院看看,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我真心道歉。
就這樣劉永軍和劉老師一起去了醫(yī)院,很晚才回來,說了很多好話才打消了苗家的怒氣。
事情過后,劉永軍也看透了妹妹劉美霞,她是沒安好心啊。
第二天面包廠有個工人請假沒來,由于缺個人手,劉美霞主動進入面包房幫助大家干活,和面時候劉美霞趁工人不注意,往面團里加了點洗衣粉,沒知識的劉美霞本以為這點洗衣粉能給人吃中毒,后來反倒幫了劉平。
面粉加了洗衣粉后使原來面包的體積變大了,工人們也不知她怎么和的面,都佩服劉美霞的手藝,面包價錢沒變,體積還變大了,銷路更好了。
這也讓劉美霞氣的直跺腳,本想弄個中毒事件搞垮面包廠,反倒給劉平助攻了。
晚上睡覺的劉美霞也時刻在想著損招,趁半夜天黑,她下地接了一盆水,捏腳捏腳偷偷摸摸倒進了烤箱里面,這一倒水不要緊,烤箱連電的插頭打了個火光,隨后烤箱燃了起來,回屋睡覺的劉美霞也沒料到她這一盆水能惹這么大禍端。
院子里的火光照亮了整個黑夜,工人胡同的幾家人都被面包房的救火聲吵醒了,最后消防隊來的時候,面包房都燒沒了,地面冒著白煙,地面被熊熊烈火炙烤的黑了一大片。
得到面包廠失火消息的劉平哭天喊地,坐地拍大腿。
兩天后經(jīng)過調(diào)查,面包廠的大火是人為制造的,劉平和劉永軍選擇經(jīng)官處理,這一決定可嚇壞了劉美霞,她隨即逃離娘家,不知去向。
她的突然離開,已經(jīng)說明了自己做賊心虛,整個劉家也是憤恨不已,鄰居們也紛紛議論,老劉家生活剛好點,就被這敗家的劉美霞給毀于一旦了。
后經(jīng)過調(diào)解,劉美霞被罰了點錢,此事大家都不再提起,不了了之了。
劉永軍請了幾天假,和姐夫金德把院子整理了一下,找到劉平商量重新開始。
這一次姐弟二人決定多蓋一棟廠房,要加班加點的開工,彌補這幾天的損失,半個月后,新廠房建設(shè)完工,劉永軍特意買了四掛鞭炮燃放,崩崩最近的晦氣。
劉美霞惹事后,老劉頭也不收留她了,沒地方去的她,軟磨硬泡躲在劉美麗家逍遙自在。
面包廠重新營業(yè)后增加了新產(chǎn)品,鹽奶餅干,150克一袋,選用精選小麥粉,白砂糖,植物油,奶油,麥芽糖漿,乳粉,黑糖等等混合而成,這個餅干一經(jīng)推出,整整火爆了一年,就連周邊縣城聽說后,都來采購批發(fā)。
當時小朋友們之間流傳一句口號,看變形金剛動畫片必須吃榮升小餅干,這也讓縣城的小賣店不得不多備點貨,導(dǎo)致榮升面包廠每天晚上制作餅干的工人都是六點下班,工人們的辛苦付出也換來了加倍工資的高額報酬。
九二年的下半年到九三年的上半年,面包廠依靠著鹽奶小餅干讓劉平和劉永軍賺得盆滿缽滿。
一九九三年立秋這天,朝英杰工作失誤把腳砸了,冰棍廠廠長通知王喜娟趕緊來一趟醫(yī)院,劉永軍打麻將不知去向,孫大海跑長途沒回來,工人胡同在家的老爺們就剩朱國生一人。
朱國生隨即陪同王喜娟趕到醫(yī)院,骨科主任說腳骨折了,需要立即進行手術(shù),家屬要簽字。
硬漢朝英杰挺著疼痛不同意手術(shù),說沒事,可是片子拍出來后,骨科主任一看,斷定是腳趾滑車部骨折,不手術(shù)可能以后這只腳就殘廢了,聽到殘廢二字,朝英杰再也不裝堅強了,咧個嘴讓王喜娟簽字,同意手術(shù)。
朱國生在一旁訓斥著朝英杰,你小子何必呢?這個時候必須聽醫(yī)生的,裝什么大尾巴狼。
王喜娟交了住院費和手術(shù)費,朝英杰被推進手術(shù)室,一個半小時時間,朝英杰出來了,腳上打著石膏,嚷嚷著餓了,王喜娟剛要去買吃的,讓國生拽住了。
喜娟妹子,你在這先守著,我回家讓亞麗給他弄點吃食,說完就離開了。
朱國生知道,這個王喜娟平時照顧朝英杰爺們倆個就夠累的,在回去做飯,來回跑,還要照顧朝慶這孩子,也不是孫悟空能分身,朝英杰住院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出院的,所以朱國生說他去弄吃的。
回到家的朱國生讓王亞麗弄了朝英杰平時喜歡吃的豆角燉肉,饅頭米飯都裝滿飯盒,急匆匆趕回醫(yī)院。
進病房就讓王喜娟回去休息,王喜娟也知道,這是為自己好,等朝英杰吃完飯,喜娟帶著飯盒回家了。
這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二十五分了,王喜娟回家剛到胡同口遇見了打麻將晚歸的劉永軍,二人交談了幾句,劉永軍得知英杰受傷住院了,調(diào)轉(zhuǎn)摩托直奔醫(yī)院。
劉永軍推門而入時,朱國生正扶著朝英杰要去廁所,劉永軍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順勢也扶起英杰慢慢走向廁所。
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第二天,趙丹,王亞麗,劉桂英三人起大早去蔬菜市場買的大骨頭,回家熬制骨頭湯給躺在醫(yī)院的朝英杰送了過去,此時病房的哥們?nèi)齻€還在呼呼大睡呢!
三人見到這姐三個來了,朝英杰示意兩位兄弟扶一把,好起來還禮,劉永軍哼了一聲說,你快得了吧,你現(xiàn)在那身子骨就少動吧,用手扒了扒飯盒,瞇著眼睛瞧了瞧,呦呵!伙食挺硬???
快做起來吧英杰,你的骨頭湯來了,摳摳搜搜就帶這么點,哪夠我們?nèi)齻€喝的,說完哈哈大笑。
趙丹說:你心這么大呢?沒長心?。窟@是一人份,專門給英杰的。
我們知道是給英杰的,永軍開玩笑呢趙丹,你別介意,朱國生接過話回道。
朝英杰笑嘻嘻坐起來,看了看劉永軍,端起飯盒一飲而盡,喝完,吧嗒一下嘴,特意說,真好喝,某些人還沒喝著,真香。
劉永軍掏出煙剛要點燃,讓劉桂英一把奪過去扔到病房的墻角。
行了妹妹們,快回去吧,你們還要給孩子們做早飯呢,一會朝慶上學了,喜娟也就過來了。
再說還有這兩個兄弟陪我呢,哥哥在這就不說客套話了,再次感謝大家,朝英杰說完話,雙手合十拜了一下。
行了英杰哥,那我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我們?nèi)齻€回去了,晚上安頓好孩子們,我們再過來。
白天大家都有工作,孩子們上學后,王喜娟來了,永軍和國生各自上班了,喜娟來時碰見老朱頭,老朱頭讓王喜娟放心,朝慶就交給他了,王喜娟也是無奈,家里家外就這么一個頂梁柱還住院了,如今也沒辦法兩頭顧,只有依靠鄰居們互相幫助了。
白天無事,月亮升起,三姐妹安排好四個孩子,包起了餃子,煮好了,分別裝了兩個大飯盒送到醫(yī)院,這兩大飯盒是給朝英杰和王喜娟吃的,沒帶第三個人的,到了醫(yī)院沒把三姐妹氣死。
劉永軍和朱國生帶著跑長途剛回來的孫大海,買了兩箱啤酒和熟食,在醫(yī)院的病房喝起來了。
趙丹進屋就火冒三丈,罵著孫大海,你個渾人,回來不到家,直接跑這來了,你們這么喝酒,不影響別的病房病人休息嗎?哼!
孫大海馬上反駁說,這怪我嗎,我還沒到運輸公司,劉永軍騎著摩托已經(jīng)在門衛(wèi)等我了。
劉桂英說,行了,你們就別互相打馬虎眼了,趙丹你快點把餃子拿出來讓英杰和喜娟吃了吧,一會涼了。
王喜娟是這個屋里所有人最無奈的,面對這幫好兄弟,她沒有阻攔的理由,只能任憑幾個人胡鬧。
王亞麗橫了朱國生一眼,意思是你等回家的。朱國生收到眼神也不舉杯了。
王喜娟吃完餃子,刷洗干凈飯盒裝到布兜子里,隨口問了一句四位爸爸,酒夠不?不夠的話我再買點,趙丹說:行了,行了,喜娟,你可真能慣著他們,不管他們了,我看今晚上你們家英杰有他們?nèi)齻€陪著就夠了,我們走吧,說完硬拉著三個媳婦回家了。
門一關(guān),孫大海脫了襯衫說:來吧,兄弟們,敞開了喝吧,老虎們都走了,我們今晚要喝透了,憋死我了,這些天開車啥好吃的都吃不著,正好借著今晚一醉方休,邊說邊大口喝酒,恐怕一會小賣店關(guān)門沒酒賣了。
朝英杰下地,支個腿也大口喝起來,四個人嘻嘻哈哈喝了大半宿,把酒喝的一瓶不剩,劉永軍這兩天沒耍錢,手又癢癢了,非要玩會,大家都不想玩,尤其孫大海喝完酒,加上這些天的長途勞累,倒頭就睡,劉永軍一瞧,罷了,休息吧都,自己躺在靠門附近的病床,脫了鞋,這汗腳一拿出來,整個屋子都飄著一股子酸豆角味道,朝英杰吃的本來就多,又一聞這味道,差點都吐出來。
三周后,朝英杰出院了,剩下的就是回家養(yǎng)傷了,傷筋動骨一百五,這話在朝英杰面前不起作用,兩個半月后,迎來第一場大雪,朝英杰拿著掃把給院子收拾的干干凈凈,就連干凈人老朱頭都說,英杰不像腳受傷的人嘛。
朝英杰強行干活是想表明自己恢復(fù)元氣了,也是給王喜娟吃定心丸,畢竟自己是一家之主,也是主要經(jīng)濟來源,真要癱瘓了,這個家不就更難了嗎。
王喜娟一看英杰自己可以隨意走動了,說道:就是不知道跑跳如何,冰棍廠的工作雖然不需要跑跳,但是也怕遇見突發(fā)情況不是。
朝英杰自己知道已經(jīng)恢復(fù)差不多了,和王喜娟商量明天就想回冰棍廠上班去,喜娟也同意了。
當晚胡同幾家又給英杰慶祝身體復(fù)原,說白了,這就是劉永軍幾個人借機喝酒打麻將的理由,吃飽喝足,四位爸爸開始打麻將,折騰到快半夜,也沒多大輸贏,四人就此散去。
第二天朝英杰騎著自行車回去上班,剛進門衛(wèi),就被告知自己的工作被別人頂替了,現(xiàn)在廠里缺一個推送紙箱的,暫時委屈朝英杰去推紙箱,既然是領(lǐng)導(dǎo)的決定,朝英杰也只能聽從。
他心想推紙箱掙不了幾個錢,這活都是新人小年輕干的,掙得錢根本不夠養(yǎng)活一家人。
可他沒有辦法,也沒有找廠領(lǐng)導(dǎo)溝通,就這樣推送紙箱的活一直干到了一九九四年二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