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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行天下

第九章 茅山宗

隋行天下 右馬 4016 2022-09-22 19:33:21

  寨子?xùn)|南側(cè)的小院子,環(huán)境清幽,煙霧渺渺,小院如同輕紗披拂下的少女,美的若隱若現(xiàn)。

  在小院門口正對著的一顆柳樹下,江玉盈坐在一個小凳子上,旁邊的竹制茶幾上放著一些東西,有藥包,還有一個暗紅色盒子。除了這些還有一個茶壺,三只茶杯,江玉盈拿起一只茶杯,看著這只茶杯羞澀的笑了,這是那個家伙用過的,她把茶杯放到嘴邊嗅了嗅,小酌一口,放下茶杯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門口出神。

  “呲呲……嘭”身后的房子里面,時不時發(fā)出類似的聲音,江玉盈倒也習(xí)慣了,從昨天開始就是這個樣子,師哥開始按郭郎的方法試制火藥,只是每次的效果都不一樣,每次師哥黑頭黑臉的出來,都要被自己嘲笑一番。師哥也不氣餒,愈挫愈勇。有一次試制的火藥威力巨大,把師哥從房間里面創(chuàng)飛出去,還好有功夫護身躲避,不至于受傷。

  江玉盈無奈的搖搖頭,這個瘋狂的師哥,還得郭郎來降服。

  當(dāng)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的時候,江玉盈放下杯子,笑著站了起來。

  “你好,玉盈姑娘”郭均延笑著打招呼,想到她說過的應(yīng)該叫她師姑,在說姑娘的時候“姑”字音調(diào)故意提高。

  “噗哧”江玉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咯咯嬌笑起來。

  “呶,這是你要的蒙汗藥”江玉盈笑著把茶幾上的一個袋子遞了過去。

  “還真有這藥啊,這藥是由什么所制呢”郭均延一直都對古代的蒙汗藥的成分很是好奇。

  “曼陀羅花”江玉盈淡淡的道。

  郭均延以前倒是知道這個曼陀羅花,曼陀羅原產(chǎn)于印度,它的名稱帶著深厚的神秘宗教色彩,曼陀羅是梵文的譯音。在佛經(jīng)中,曼陀羅花就是適意的意思,藏傳佛教里有關(guān)微觀宇宙的模型就叫“曼陀羅”,即佛家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這么美麗的花,最終的歸宿竟然是蒙汗毒藥,這……”郭均延對她的回答有些吃驚。

  “是啊,越是美麗的花朵越有可能是劇毒,越是美麗的女子越有可能蛇蝎心腸,郭郎你說呢……”江玉盈似有深意的望著他。

  郭均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讓他想起了前世看過的《倚天屠龍記》殷素素死之前對張無忌說過的話“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到目前為止,他覺得是正確的,想到前世經(jīng)歷的種種,包括死之前石博雅那依舊冰冷的眼神,讓他頓時覺得寒徹心扉,他輕輕顫抖了下身子,剛才滿臉的笑容瞬間化為烏有,接過那包蒙汗藥沉默不語。

  江玉盈看著郭均延的反應(yīng),有些心疼,她不知道郭均延經(jīng)歷過什么,但憑著女人的直覺她能感受到郭均延的落寞,她覺得郭均延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但是作為道門女子,她的社會閱歷并不少,在這個亂世,這樣的性格注定是要吃盡愛情苦頭的,她不想自己喜歡的人傷心難過,他應(yīng)該有遠大的理想,更美好的前程,應(yīng)該飛的更遠。她伸出手抓住了郭均延的衣袖,扯了扯。

  “郭郎,我也就是說說,你別這樣子”江玉盈安慰道。

  “嗯,我知道,你看你就很漂亮……”郭均延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舉出了一個反例。

  “對啊,我就不是……,呵呵”江玉盈沒想到他調(diào)整的這么快,這么直接夸自己,頓感羞赧。

  “嘭……”一陣響聲從后屋傳過來,一個滿臉如黑炭,只有眼睛和牙齒是白色、頭發(fā)散亂的人走了過來。

  “哎呀,小郎你可來了,我試驗了無數(shù)次,哈哈,這次的威力最為壯觀”張遠知如乞丐般,但表情興奮。

  “你把硝石、硫磺、木炭的配比寫出來”郭均延也不說話,伸出一個手掌,這事必須小心謹慎,猴子他也是不放心的。

  “嗯……”張遠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想這個秘密外傳,點點頭,用右手食指在郭均延的手心上寫了幾下。

  “……第一味藥還不夠,繼續(xù)加”郭均延沉默思索片刻,給出了建議。

  江玉盈站在旁邊,看他兩,你畫我猜的樣子,也不生氣,對于她來說,這兩個人誰知道配方,自己都是放心的。

  “哦……,原來如此……哈哈”張遠知抬頭想了一會兒,又哈哈大笑起來。

  “容老夫去整理下面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郭均延和江玉盈兩人坐了下來,郭均延看到茶幾上的茶杯,伸手要去取其中一只,江玉盈搶先伸手拿走了自己剛才喝過的那個杯子,就像護著雞仔的母雞似的,郭均延愣了愣神,看著她的表情和動作,訕訕一笑,兩個人都明白對方明白是怎么回事,都是心波一蕩。

  郭均延只能拿起靠近自己的一只杯子,拿杯子的時候看到茶幾上放著的盒子。

  “咦,這是什么東西……”郭均延放下茶杯拿起盒子,納悶的問道。

  “你的腿好的怎么樣了”江玉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先提出了問題。

  “基本沒問題了……”郭均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老實回答道。

  “你打開盒子”江玉盈看著郭均延打開了盒蓋。

  “這兩個格子里面是兩種藥,左邊的是金瘡藥,右邊的是解毒丸,如果遇到特殊情況……”江玉盈解釋道,后面的話沒說,意思自然是不希望郭均延遇到特殊情況。

  郭均延正要感謝幾句,身后傳來張遠知輕飄飄的腳步聲,站起身來。

  張遠知手持兩柄木劍,走過來上下看了看郭均延,點了點頭,通過郭均延的外表變化就知道郭均延昨天肯定認真修習(xí)吐納,這剛開始能吃苦的態(tài)度讓他很滿意。他看了看郭均延身后的猴子,又看了眼郭均延,郭均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猴子,你先回去”郭均延吩咐完,猴子一溜煙的跑了,他早就不想待這里了,又是蒙汗藥,又是火藥的,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肯定不是好事。

  “既然要修習(xí)我派劍法,需先明白我道門劍法的出處……”張遠知開口介紹道。

  原來張遠知和江玉盈所屬茅山派,茅山派也叫上清派,因為坐落在江蘇省鎮(zhèn)江市的茅山,故被人稱為茅山派。也分南北茅山道教,北茅山為創(chuàng)始地,南派茅山在今天廣東羅浮山創(chuàng)始人為葛洪。上清派實際為南梁陶弘景在茅山所創(chuàng)。

  該派除代表人物大宗師陶弘景外,先秦時有仙人展上公、郭四朝等,秦漢時有高道李明、左慈等,兩晉時有祖師魏華存、楊羲、許謐、許翙與著名的南派道教大師葛洪等,南北朝時有科儀大師陸修靜、孫游岳等,隋唐時有張遠知、潘師正、司馬承禎、李含光以及著名詩人李白等,高道輩出,為道教正宗與道門主流。

  郭均延是知道茅山的,后世的抓鬼影視作品,里面的道士非茅山道士莫屬,茅山道士類似后世的藍翔挖掘機師傅、東莞的桑拿服務(wù)一樣出名,且為行業(yè)翹楚,高度讓人難以企及。郭均延頓時覺得自己入對了師門,畢竟名師出高徒,強將手下無弱兵。

  “劍乃是百兵之君,我上清派劍術(shù)講求輕快敏捷、一擊必中,基本擊法有;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張遠知開始傳授郭均延劍法知識。

  張遠知邊舞動劍,邊示范動作,講解要訣,郭均延開始只是模仿,后面漸漸的可以掌握住劍勢,慢慢漸入佳境,額頭上滲出滴滴汗水,打濕了領(lǐng)口。

  再到后來兩人開始對攻,張遠知只用一只手就打的郭均延毫無招架之力,郭均延好幾招都沒有防備住,被刺的連連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上也是汗水連連。

  江玉盈坐在椅子上,邊喝茶邊看他們兩個人練劍,一個是飄若游龍,另一個也算是有模有樣。時間如手中的沙粒,一點一點的流逝,到了日暮時分,練劍方才停歇。

  看著郭均延滿頭大汗,江玉盈也沒多想,從身上拿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剛拿出去又覺得有些不妥,畢竟這算是女兒家的私人物品。

  郭均延拿著江玉盈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汗,喝了點茶水,把手帕送了回去。

  “你拿著吧,我還有……”江玉盈沒有接,臉蛋染上幾抹紅暈。

  郭均延看了看手帕,只見上面繡著幾枚竹子,明白過來,這倒也符合她的性子。于是收起來放進了懷里。

  江玉盈看他樣子,臉上更紅了,像熟透了的蘋果。

  郭均延想的卻是,今天第一次學(xué)習(xí)劍術(shù),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雖然被打的狼狽不堪,但內(nèi)心充滿了力量,這老道的劍法也當(dāng)真厲害,動作行云流水,招招看似飄逸,實則步步藏著殺機,就像寨子里的某些角落。

  …………

  山寨一處偏僻的院子里,院子?xùn)|廂房房門緊閉,不一會兒從門內(nèi)走出一對年輕兄妹,隨著兩人退出房間關(guān)上房門。哥哥看著妹妹抽泣的樣子,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進去了。

  兩人自然就是石林山和石林水,屋子里的是他們的母親,石夫人當(dāng)年也算是縣城里面的大家閨秀,嫁給石明后,本以為石明仕途順利,一家人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烧l知發(fā)生了滅門慘案,一家人落的落草為寇的下場,再加上石夫人本身篤信佛教,丈夫殺人全家,深感全家罪孽深重,在山寨終日足不出戶,山寨活動都不參加,一心參禪禮佛。

  石林山和石林水其實過得也不好,母親一心向佛,不理家庭,父親性格反復(fù)無常,動輒打罵兄妹二人,自從來到山寨,自己的同輩同齡人也都看不起自己,雖然大家都是干土匪的勾當(dāng),但是背后被人叫殺人、奸淫狂魔的賤種,兄妹兩人也是有苦說不出,只能在各種比拼中鞭策自己,努力比別人優(yōu)秀,好讓別人高看一眼,不再輕視自己。

  院子正面的東側(cè)房子里面,座椅上坐著一名皮膚白皙的中年男子,桌子對面坐著一個相貌猥瑣,鷹鉤鼻的中年人,下首站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赫然就是籌算課上的胡掌柜,皮膚白皙中年人是石明。

  “茍先生,縣令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最近山寨支出事項甚多,我雖然掌管賬庫,但如此頻繁……難免惹人懷疑,不如……”石明捏著蘭花指握著茶杯喝了口茶。

  “石寨主,你這套說辭你覺得能騙得了茍某嗎,前幾天你們半路打劫了縣里的一家富戶,這情報可是我們老爺提供的,再說當(dāng)年你殺人放火、奸淫趙主簿一家人,沒有我們老爺?shù)陌才?,你能逃的進這磨崗寨當(dāng)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領(lǐng)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在我們老爺面前就是一條狗,哼……”茍先生滿臉的不屑,趾高氣揚的說道。

  石明低著頭喝了一口茶,眼睛盯著茶杯邊沿,透過茶杯的投影看著茍先生,眼中殺機隱現(xiàn),全身的氣勢瞬間散發(fā)出來。逼得旁邊的胡掌柜呼吸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這茍先生或是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語氣放緩說道。

  “石寨主,恕我直言,有我們老爺?shù)闹С?,這磨崗寨遲早都是你的,山寨的東西還不都是你說了算,蕭讓又算什么東西,我家老爺遲早會收拾了他,只要石寨主忠于大人,嘿嘿……”茍先生打了一棒,又給了點甜頭。

  石明心想著,真他嗎無恥,當(dāng)初狗頭縣令茍同算計自己,使自己殺了他的競爭對手趙主簿,還幫助自己帶著全家跑路,投靠磨崗寨,自己成了茍同的傀儡棋子,現(xiàn)在茍同的管家,茍全這個狗腿子,也敢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真的是諷刺至極,當(dāng)初自己做曹吏的時候,這茍東西又怎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茍大人,請縣令大人放心,我已有計劃,茍大人可拭目以待”石明臉上看不出絲毫的不悅,諂笑著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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