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調查
四方鏢局內會客大廳。
燈火通明。
大廳內的座椅全部撤走,地上用白布蓋著十三具尸體。
居住在鏢局內的家眷已伏在尸體上悲聲痛哭,幾名稚童也在一旁跪著低泣。不時有哭喊聲從大門外由遠及近地傳來,想來是住在城里的家眷已接到噩耗,正陸續(xù)趕來。
眾人神情肅穆。
為首之人一身勁裝穿著,站如青松,面容清矍目光如炬,一把山羊胡更顯威嚴。
吳遠從談話中知道他就是四方鏢局的總鏢頭趙岳山。
“趙老爺,您要為我家孩兒報仇啊”,喊聲未落,報仇、血債血償的聲音響徹大廳。
趙岳山拱手沉聲道:
“諸位,我四方鏢局成立已有十七年,所接之鏢皆符江湖規(guī)矩,所行之事皆符江湖道義,從未欺壓弱小,今我趙某人在此立誓,此仇不報猶如此刀”。
一聲刀鳴響起,
大廳內一名趟子手腰間的長刀自動出鞘,
趙岳山右手虛抓往前猛然推去,他的周身三尺空間仿佛被扭曲了,一道渾厚的掌風擊中長刀斷成了碎片,釘在了門口的柱子上。
“好強”,
吳遠感應到剛才趙岳山的氣勢在無限拔高,一股不可抵擋的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逝,心說這還不是正面遭遇,只怕尋常武者面對趙岳山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夜,漸漸深沉。
一幫人并未各自回屋,在此守夜。
吳遠也在一旁打坐調息,剛才趙岳山鄭重感謝了他的仗義出手,力邀他多住幾日,等安頓好喪事,互相交流下武學。
他心里明白人家是想指點下他的武功,厚著臉皮應了下來。
此刻,吳遠正內視己身,經過一天的經歷,他沒有了之前的悠閑。
迫切的想提升自身的實力。
人生無常,說死就死啊。
他的神念正瘋狂的轟擊婆婆留下的封印,那一層薄薄的青光極其堅固,直到現在,被封印的參氣依然是一綹綹地往外飄。
吳遠轟擊了一陣,不見效果。
“嗯?我為何要轟它,像當初婆婆那樣神念調動不就行了”,
神念沿著縫隙往下沉去,頃刻間仿若置身于氣的世界,無邊無際的白色參氣在翻滾,參氣的中心有一塊固體,在他的神念中好似一塊大陸在上下沉浮。
“記得血參是紅色的,怎么吃到肚里是白色的參氣”,吳遠一陣納悶。
抬頭望著三道縫隙,好像站在谷底仰望著一線天,神念挾裹著參氣沖天而起,果然從剛才的一綹綹連成了一股輕煙從縫隙不斷飄出。
“果然可行,哈哈哈,先天可期啊”,吳遠神念在縫隙上空哈哈大笑,
分出了三縷神念沉入參氣團中,只見三條縫隙處,股股的輕煙延綿飄出,在外面的神念把三股合成一股呼嘯著往丹田奔馳。
丹田里由內氣組成的球體正緩慢的旋轉,隨著參氣的加入正漸漸擴大。
......
鏢局大廳的屋頂上,馬元柳和趙岳山正負手而立。
趙岳山輕聲道:
“二弟,剛才可曾留意吳遠小友的內功呼吸之法”。
馬元柳道:
“嗯,匪夷所思,開脈境雖說不能大規(guī)模勾連天地靈氣,
但除了煉精化氣之外,也能運轉呼吸法從口鼻二竅吸收少量靈氣,
按功法不同,有的逆轉督脈經大椎,命門等入丹田,有的沿任脈往下直入丹田,
只是他...”,
說到這,他有些遲疑的說不下去。
趙岳山輕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馬元柳的話往下說道:
“只是他毫無吸引靈氣的跡象,甚至呼吸也微不可查,但是周身氣勢一直在上升,修為竟然有所精進,仿佛體內有無窮的精氣在等待著煉化。
照理說此等精氣在身必然會生出異象,顯然有高人把精氣封印了”。
趙岳山說完又看了一眼馬元柳,接著道:
“剛才我出手斷刀時,感應到他的精神已化作神念,而且強度不比你差,只是不得其法”。
“哦”?
馬元柳詫異的看向趙岳山,隨即若有所思的道:
“怪不得他能殺了那個開脈巔峰的蒙面老三”。
“二弟,把下午的情況詳細的說說”。
如果吳遠在此,聽到他們的談話,一定大驚失色,沒想到只是打了個坐,修煉了一下,老底都被人扒干凈了。
吳遠當然聽不到,他正處在關鍵的時刻,丹田內氣又滿了,此刻正鼓蕩著開拓丹田。
幾次反復壓縮鼓蕩,直到丹田壁隱隱作痛才作罷。
......
“大哥,青衣幫陳炳才和永威武館關系密切,永威武館會不會也參與了”?
“若真是如此有些棘手了,一個陳炳才不足為慮,武館的郝大雷并不簡單”。
馬元柳恨聲道:“可惜跑了一個羅州的先天”。
“哼,羅州”,
趙岳山接著道:“你外出這十幾天,我在縣令處得到了一則消息:
'年初時,羅州萬家不知為何,突然對外公布了萬家武學心法的一部分,據說能練至外罡境,
因此得到萬千武者的簇擁,聲勢在羅州如日中天。
但是整個羅州被攪得烏煙瘴氣,丹藥、靈材甚至蘊含血氣的兇獸肉全部告急,大批的武者涌入其他的州府掠奪資源'”。
“羅州不是背靠天星宗么,宗門不管嗎”?馬元柳不解的問道。
趙岳山目視遠方,沉吟片刻后幽幽的道:
“如果這正是天星宗授意的呢,
我們不知有何企圖,只怕亂世將至,三十年前的事情可能會重演,趁著此次事件,正好修整一段時間,只走一些老主顧的季鏢”。
“時辰差不多了,二弟你在家養(yǎng)傷,我去探一趟青衣幫”,趙岳山冷聲說完,縱身躍起身形扶搖直上,眨眼間融入了夜色中,不見蹤影。
......
轉眼間,吳遠已在鏢局呆了七天。
第一天:
閑來無事,跟隨趙晨安、張虎等人去送撫恤金,順便逛了下騰江縣城,什么酒樓啊,小吃一條街啊,還路過了花柳巷。
下午熟悉了鏢局內部的結構,練功廣場、牲畜區(qū)、宿舍區(qū)、客房、飯?zhí)梦恢?,家眷住所,內眷等等?p> 晚上躊躇了半天,終于鼓足了勇氣,和袍而眠。
去會了會夢里美的冒泡的仙女,霧氣翻涌,一聲嬌喝傳來:
“吳遠,你今晚等死吧”。
......
第二天:
早上,渾身哆嗦的醒來。
發(fā)現局里忙著喪事,練功場空無一人,不好意思顯擺他的電影動作,窩在客房煉精化氣。
晚上,想起那出手狠辣的仙女,
繼續(xù)煉精化氣。
第三天:
吃席。
第四天:
想起昨天出喪的場景,感嘆大常包小常,咬著牙和衣而眠:
依然嬌喝聲:“......受死吧”。
第五六天:
練功場依舊空無人煙,想起身懷巨款,很想去花柳巷見識見識。
感受著局里肅穆的氣氛,繼續(xù)煉精化氣,專注開脈。
第七天:
頭七,吃小席。
心里又唏噓感嘆一番,
晚上猶豫著和衣而眠:
“......死吧”。
終于第八天清晨,
睜開眼聽到了不遠處的練功場有呼喝聲傳來,
感受著體內已開八脈的蓬勃力量,
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