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被我媽吵醒了,她跑到屋里來,既興奮又八卦的喊我起床:“琳琳,快起床,你二舅剛才打電話,讓我們過去看看他家新女婿,說是過了年要結(jié)婚呢,今天我們?nèi)ハ嘞?。?p> “我知道,我們一塊回來的,再睡會,晚點去也不要緊吧,幾步路,這才七點多?!蔽野驯蛔用稍陬^上,實在太困了,根本不想睜開眼睛。
“快起來,過去看有什么忙幫,你總要給干點活。你說這沈瑤還是出息,才跟朱青了了婚事多久啊,這又勾搭上一個,還都要結(jié)婚了。”
“什么勾搭???人家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談戀愛結(jié)婚,有什么不對啊,你是她姑姑,你能這樣說話?”
見我坐起來發(fā)脾氣,我媽驚了一跳,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眼見就要張嘴罵我了,我趁著起床氣繼續(xù)跟她嚷嚷起來:“再說了,我這么久才回一次家,坐那么久的車,你不心疼我勞累,到是一大早喊著我去給別人家干活,你想什么呢?”
“你個該死的東西,大清早的在這跟老娘混不吝的,去你媽的……”
我媽又開啟了對我的瘋狂輸出程序,就在我想要開始第二波回擊的時候,我爸從屋外跑了進來。
“大清早的,你們娘倆不怕讓人笑話了?我剛?cè)ズ笊娇滁c柴火回來,你倆在這鬧上了。琳琳她是你媽,你做閨女的就不能讓著點?”我爸說完話忙給我悄悄使眼色,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今天要去我舅舅家,我爸終究是懼怕他的大舅哥吧。
“你也是的,自家閨女,你盡往別人家的事上趕,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她要睡就睡嘛,大早上的,琳琳不回來,他們家就不干活了?”我爸語氣溫和的說我媽,順便把她拽了出去。
我愣在床上,睡意全無,敢這樣理直氣壯的頂撞我媽,讓我心里一陣舒展,但想到答應(yīng)了沈瑤,今天要去她家的,我也就趕緊穿衣服,準備收拾一下去她家。
“琳琳,你不再睡會啊,待會我和你媽去你舅舅家?guī)兔褪橇?,你再睡會,到吃飯的點過來就是了?!?p> “不了,我答應(yīng)沈瑤今天去他們家的,我先去了,你們收拾好緊跟著過來吧?!辈坏任野謰屖帐昂?,我就先去了沈瑤家。
一進她家門,我就見一個穿著打扮很是時髦的姑娘,正坐在沙發(fā)上吃早飯,見我進去,抬頭朝我笑了笑,就接著埋頭吃她那一大碗臊子面,全是澆頭,多的面都看不見了。
“琳琳來了,這個是你嫂子,快叫樂樂姐?!鄙虮驈奈萃馔蝗蛔哌M來,笑著給我介紹坐在沙發(fā)上的那個姑娘。
“你好,我叫俞樂樂,是你哥哥的同學(xué)。”俞樂樂放下碗筷,想站起來和我握手,被沈彬一把按住,坐在了位置上。
“你個做嫂子的,得有點架子,做什么要和妹妹些那么客氣,坐那吃你的?!?p> 俞樂樂一臉?gòu)尚叩淖谏嘲l(fā)上,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在沈彬的催促下,接著吃她那碗熱鬧又隆重的臊子面,大概是我們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那么豐富的澆頭了。
沈彬說,廚房里還有面條,讓我自己去盛,然后就端著同樣一碗熱鬧豐富的臊子面坐在了俞樂樂身邊。
我正要轉(zhuǎn)身去修正在客廳外面的廚房時,沈瑤和阿寶,一人端著一口不銹鋼的鍋進來。
“琳琳,來了啊,剛好趕上吃早飯,我還以為你要晚點才來呢,昨天累了那么久?!鄙颥庍呎f邊把一大鍋熱氣騰騰的面條放在了靠在墻角的一張大桌子上,順便指揮阿寶把一大鍋臊子挨著面條放下。
阿寶偷偷給我使眼色,他朝著舒舒服服坐在沙發(fā)里,靠著暖爐吃著面條的沈彬和俞樂樂努了努嘴,一臉輕蔑的翻了一個白眼。
我不太明白一個晚上,阿寶對那兩個人是怎么生出恨意的,帶著疑問的眼神看了看阿寶,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又隨著沈瑤去了廚房。
“琳琳,你這干活跑得不快,趕飯到是不慢,快,自己撈面條吃?!倍藡屇弥晦?,邊笑邊說,也不忘遞給我一只碗來。
我道了謝,拿起碗就開始撈面的空檔,沈瑤和阿寶把要吃的咸菜已經(jīng)又搬來放在了桌子上,兩個人張羅著分碗筷,撈面條,一切準備就緒了,大舅二舅才從外面背著手進來,奚落了我兩句,就坐下來,開始吃飯了。
我們一群人,除了沈彬和俞樂樂以外,都坐在大桌子邊吃飯,連阿寶這個新女婿也不例外,溫暖舒適的沙發(fā)是沒有他的份的。
我看著碗里的酸湯菜臊子面,除了豆腐粒以外,再無其他的內(nèi)容,開始明白阿寶那個白眼是什么意思。
吃飯的時候,除了沈彬和俞樂樂偶爾說笑的聲音以外,大家安靜的出奇,長輩們在阿寶面前一聲不吭,連正眼都不帶瞧的。
好在阿寶心理素質(zhì)過關(guān),雖然是酸湯菜加豆腐素面,他也毫不在意的吃了整整兩大碗,放下碗的時候還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沈瑤氣的悄悄的踹了他一腳。
吃完飯,我爸媽也過來了,這頓定親飯是要正式開場了,男的都圍坐在沙發(fā)里抽煙喝茶嗑瓜子,女的除了俞樂樂,都去廚房幫忙。
我不樂意去,沈瑤看出來了,所以剛到廚房,沈瑤就說阿寶一個人也不認識,就和我熟,讓我去陪著照料一下。
廚房里的女性長輩們沒有反對,但臉上的表情都浮著耐人尋味的一層霧,似笑非笑,說哭也不算哭,癟起個嘴巴,幾乎同時的白了我和沈瑤一眼。
我去客廳的時候,正看到阿寶坐在一群人中,大家都說著他聽不懂的家鄉(xiāng)話,他無所事事的看著一群不認識的男人說笑,一句嘴也插不上,偶爾還要被使喚起來給大家倒水。
“阿寶,第一次來我們這里,大概還不習(xí)慣吧,走,我領(lǐng)你去后山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我們這的山水?!蔽液艽舐暤膶χ谧拿恳粋€長輩說到。
“也好,小子又聽不懂我們說話,琳琳,你帶你姐夫去轉(zhuǎn)轉(zhuǎn),別走遠了?!蔽野至ⅠR給我做出了回應(yīng),我頓時感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guī)е毘隽碎T,一路上跟詢問他是誰的親戚朋友打招呼,介紹阿寶,終于走到帶他走到了一個可以俯瞰這個小村莊的平臺上,我們就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你今天不高興啊。”我明知故問。
阿寶氣不打一處來的跟我訴起苦來。
“你說俞樂樂將來是不是他家兒媳婦還不一定呢,我這個準姑爺?shù)绞莻涫芾渎浒 !?p> “咋了啊,就一個晚上,你氣成這樣了?!?p> “嘿,昨天到家,你舅舅他們做飯,上了桌一直給俞樂樂夾菜啊,說這也是她喜歡的,那也是她喜歡的,對著我就鼻子孔里出氣呢,一問才知道,俞樂樂的爹是哪個縣的財政局領(lǐng)導(dǎo)?!?p> 我剛想勸慰一下阿寶,他又接著說:“好吧,晚上沈彬和他爸睡一間裝修好的屋子,俞樂樂睡一間,你姐和她媽睡,還剩一間是不,我以為跟其他幾間一樣呢,結(jié)果就是一間放了床的雜物間,窗戶還沒裝玻璃呢,說是本來留給你姐睡的,可給我氣壞了?!?p> “那你晚上睡那了嗎?”
“半夜給我凍醒了,我想著要不是我馬上把你姐娶走了,她回來過個年可得遭罪了,一氣之下,我去客廳把爐子生著,睡沙發(fā)了?!?p> “啊,你一個南方人,會整我家這個爐子?”我們那的煤球爐子,是真的不好生。
阿寶抓了抓腦袋,尷尬的笑了笑說:“就是不會啊,整的跟著了火似的,他們嚇得都起來了,不過后來燃起來了,我就睡沙發(fā)了,可暖和了?!?p> 說完,阿寶沒心沒肺的笑了,他大概還不知道,待會吃飯的時候,還有怎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會發(fā)生吧。
我笑著告訴阿寶,以后客廳爐子燒的再暖和,都不要睡客廳,因為那個煙囪時常會有泄露的危險,我們這出了不少事,所以大家晚上都不在爐子里留火了。
“啊,這么嚴重,你舅舅們不跟我說就算了,你姐姐也不跟說啊,什么仇什么怨啊,來訂個婚,跟玩命一樣。”
“唉,大概看煙囪是新買的,問題不大吧,所以沒跟你說,不過待會你可能真的是要玩命吧?!蔽倚χ氄f,但心里卻開始擔心起來。
沈瑤她們忙忙碌碌了大半天,四桌席面就鋪開了,除了我們和大舅一家人以外,沈瑤的外婆家親戚們也來了。
等我?guī)е毣厝サ臅r候,偌大個客廳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見阿寶進了門,原本還沸沸揚揚的氣氛,瞬間變得寧靜起來。
“來,阿寶,今天你是主角,來和我們坐上席!”二舅聲音洪亮如撞鐘,不由分說的把阿寶拉倒“上席”去坐。
所謂上席,就是家里年長的長輩和說話最有權(quán)威的長輩才能坐的那一桌席,無外乎就是我的幾個舅舅,沈瑤的舅舅們,還有沈瑤還健在的外公。
阿寶到是不怯場,從從容容的就坐了下去,我在心里給他祈禱,這場鴻門宴,但愿最后一切能天隨人愿吧。
菜都上齊了,還沒人敢動筷子,這頓飯能不能開開心心的吃,全看阿寶接下來的應(yīng)答反應(yīng),當然跟情商是沒有太大關(guān)系的,最主要的就是能答應(yīng)女方家多少條件。
談攏了,皆大歡喜。談不攏,各奔東西。
“今天呢,是我侄女沈瑤的大日子,她未來的愛人阿寶,今天來提親訂婚了。
我二弟家呢,也就這一個女娃娃,所以今天呢召集各位親朋好友,一起來給我們沈瑤參謀參謀,不能委屈了我們的閨女。
阿寶,你覺得行不?”大舅慷慨陳詞一番,看著阿寶問他。
我把大舅的話用普通話翻譯給阿寶,他沒聽出來里面的玄機,以為是大家認可他了。
他高興的站起來,用一口南方普通話說到:“行,都聽瑤瑤的,不會委屈了她,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p> “好是肯定要好的,今天呢,所有長輩都在一起,我們就是想聽聽,結(jié)婚這件事上,你準備對沈瑤怎么個好法?!鄙颥幍拇缶税l(fā)了話。
阿寶聽完我的翻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太清楚我們老家關(guān)于結(jié)婚的各種禮儀和手續(xù)。
其實我和沈瑤也并不知道多少,感覺家里人想拿到桌面上談的,都是需要遵循的禮儀和手續(xù)吧。
沈瑤見阿寶一時間接不上話,趕緊站起來說到:“爸媽,阿寶爸媽給我打了全套首飾,足足有三萬塊錢呢,阿寶這回也帶了三萬塊錢,加起來彩禮能有六萬呢。”
“首飾?你昨天回來咋沒跟我們說呢?”沈瑤的媽一臉不樂意的質(zhì)問著沈瑤。
“我還沒來得及說,從進門開始就在忙活,我去拿來?!鄙颥庌D(zhuǎn)身去取東西。
四方形的絲絨盒子打開的瞬間,感覺閃亮亮的金光照得屋里一片輝煌。
里面的一對龍鳳鐲子,帶著一朵大金花吊墜的金項鏈,一對金流蘇的彎鉤式耳環(huán),一對滿天星造型的腳鏈,還有一只日常戴的素圈實心金手鐲。
“我爸媽也是很喜歡沈瑤的,他們說了,要是覺得首飾單薄了,我們再添置的。
我爸媽交代了,不要嫁妝,說沈瑤離家遠,已經(jīng)很虧欠你們了,請你們放心,我們會好好對她的?!?p> 阿寶覺得,在這個比他們家還要偏僻和貧窮的地方,這些首飾足以讓沈瑤父母覺得有面子了,他幾乎覺得大家馬上要歡迎他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了。
“三萬塊的首飾也不是什么大禮,三萬的現(xiàn)金也不算個什么,我們沈瑤人漂亮,又能干,你們一家人打發(fā)叫花子呢?”我大舅開始發(fā)難了。
“再說了,這光給瑤瑤準備首飾了,你丈母娘跟你老丈人啥都沒給準備?”沈瑤的二舅也開始發(fā)難了。
其他人剛想繼續(xù)發(fā)言的時候,阿寶坐不住了,站起來直截了當?shù)膯柕剑骸澳銈兊降仔枰嗌偈罪椂嗌馘X呢?
我和沈瑤賺的錢,大部分都寄給她的父母了,哥哥和俞樂樂大嫂的生活費,還是我們給的。
他們念大學(xué)談戀愛,我們兩個死命掙錢給經(jīng)費,你們覺得還要怎樣才行?”
“阿寶,阿寶,別這樣。”沈瑤幾乎哀求的拉阿寶,想讓他坐下來,不要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瑤瑤,你別拉我,今天我就要把話說清楚,你們舍不得閨女受委屈,可最大的委屈還不是你們給的。
我阿寶沒有別的本事,但就一點,我對瑤瑤比你們?nèi)魏稳硕己?!?p> 阿寶一席話,在場的各位面面相覷,連平日里最能說會道的長輩,此刻也都啞了聲。
沉默了片刻,作為東道主的二舅硬著頭皮來打破僵局。
“阿寶可能不知道我們家的一些事情,都是誤會,既然以后要成為一家人,后面我們會把事情詳細的跟你講講。
我們也就這么一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能狠心讓她委屈。”
阿寶不服氣的把腰板一挺,準備繼續(xù)反駁,沈瑤趕緊拉他好好坐下,小聲哀求他不要再鬧了。
沈瑤心里怕極了,婚結(jié)不了了,往后的生活又會陷入絕望中去。
“唉,唉,唉,高興的事,大家怎么鬧起來了,瑤瑤她爸,咱們今天別的事先放下不說,就單說說瑤瑤這婚事。
看看還能給姑娘爭取些什么吧?!鄙颥幎碎_始打起圓場來。
“對對對,沈瑤,你看阿寶家給的東西,你還有什么覺的差了哪里的,現(xiàn)在說出來,省的將來吃虧?!?p> 我爸被我媽無數(shù)個眼神轟炸之后,不得已也攢起這么一句話來。
“姑父,我覺得都夠了,我不要什么了,首飾我?guī)ё撸F(xiàn)金給爸媽留下?!?p> 沈瑤的話音還沒落地,她的爸媽眼里閃著寒光看著她,一眾親戚們都似笑非笑的,等著看好戲的樣子望著他們一家人。
“要是各位長輩覺得還缺什么,直說就好,繞著彎大家都不好猜不是?!?p> 我聽不下去,接了這么一句話,在場的其他人也附和著,要沈瑤父母直接說說還缺啥。
“缺到是不缺啥,首飾沈瑤是要帶走的,那現(xiàn)金就得再加三萬,什么時候現(xiàn)金給齊了,什么時候兩個人領(lǐng)證?!?p> 我二舅冷冷的說完話,就開始抽煙,看也不看阿寶和沈瑤一眼。
又是一陣沉默,沈瑤眼里噙著淚水,看看她爸媽,又看看阿寶,左右為難的她站在人群里,看起來可很是可憐。
“行,我出,但是要再給我一點時間,三萬塊不是小數(shù)目,我回去再工作一段時間,湊夠了就帶沈瑤回來領(lǐng)證,酒席也不必擺了,我們家那邊辦一場就好,不勞煩叔叔阿姨了。”
阿寶最終為了沈瑤妥協(xié)了,三萬塊對他倆來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為了順利的和沈瑤在一起,阿寶答應(yīng)了。
除此之外,連同之前被沈瑤父母以各種借口要去的那些錢,一起妥協(xié)了,那一刻阿寶對沈瑤的愛,大概已經(jīng)到了極點了吧。
這場并不喜悅的訂婚宴總算是了了,一群人看了一場戲,吃吃喝喝一場,便散場了。
可沈瑤和阿寶的肩上又多了三萬塊的壓力,沒有人會關(guān)注,為了三萬,這兩個赤手空拳闖生活的年輕人,未來又會遇見多少風雨和艱辛。
阿寶和沈瑤沒有留下來過年,為了早日攢夠那三萬塊錢,訂婚宴過后的第三天,他們就踏上了回工作地的旅程。
我送他們?nèi)ゴ蹇诘能囌镜溶?,阿寶憤憤不平的說,如果不是看到沈瑤那么難過,他早就走人了,從來沒有見過能這樣對待子女的父母。
“雖然我也是為了家里出來打工掙錢的,可我父母把我寄回去的錢都分成兩半,一半給我攢著,一半才用來維持兄弟姐妹們的學(xué)業(yè),可恨我寄回去的錢不算多,眼下只能回去再掙了?!?p> 我和沈瑤聽完阿寶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彼此相視一笑,便再沒說話,阿寶也沉默起來。
車來了,我?guī)退麄z往車上遞行李的時候,俞樂樂一路小跑的過來。
“瑤瑤,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哥哥給我買東西花的都是你的錢,這些你拿著,看看賣了能換點錢不,你哥送我的項鏈手鐲,我都給你,希望你們早點攢夠錢好結(jié)婚。”
“嫂子,我不要,我們自己想辦法,你千萬別因為這事跟我哥分手啊?!鄙颥幓琶ν谱層針窐愤f過來的包裹。
“拿著,聽話,我?guī)筒簧夏銈兪裁疵?,就算我一點小心意?!?p> 俞樂樂把包裹使勁的扔到沈瑤的懷里,轉(zhuǎn)身又一路小跑的朝沈瑤家去了。
“你哥要真能娶這么個好姑娘,也算是走了狗屎運了?!卑毶宪嚽案锌?。
我想,俞樂樂是個好姑娘,怕是不會再踏進我二舅家的門了吧。
從內(nèi)心來說,我是替俞樂樂開心的,我表哥沈彬除了一副好皮囊和城里的一套房,也沒有什么能讓一個女人值得托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