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問答
昂碧斯看見了光。
所有的人都看向大門處。喬伊站在那，早上的陽光，從他背后射過，讓他的身影看起來，異常高大。
奈特科爾停下手中的通訊器，“喬伊學員，有什么事情嗎？”
“我希望今天的光明啟示，就先到這里?！眴桃磷呦驁A臺。
奈特科爾露出為難的神色，小聲對走過來的喬伊說，“喬伊大哥，這樣不符合規(guī)定?！?p> “我記得開學第一天，你就說了，這不是規(guī)定?！眴桃量粗l(fā)抖的昂碧斯，神情復雜。
想了想，奈特科爾說，“好吧。我知道你動了憐憫之心，但你救不了他們?！?p> 走下圓臺，奈特科爾大聲宣布，“今天的光明啟示，延后到下周?！?p> “謝謝你?！卑罕趟沟难蹨I，弄花了他的妝容。
“你還要當我的女仆嗎？”喬伊笑了。
昂碧斯一愣，然后拼命點頭。
“這樣可不行，你要把自己收拾漂亮點。我喜歡漂亮的女仆。”喬伊準備離開。
轉過身，他發(fā)現通道被人堵死，所有的學員都聚集在通道著。
喬伊掃過眾人。這次，他沒有感知到任何異相，他只看見了一雙雙滿含期望的眼睛。
很可惜，他救不了所有人。
低下頭，他擠著眾人的身體，困難的走出演練室，留下一群哭泣的人。
“需要聊一下嗎？”戴著金絲眼鏡的雷克主任，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
……
雷克主任的辦公室，喬伊坐在椅子上出神。
“喝咖啡嗎？”雷克主任端來一壺咖啡，在喬伊對面坐下。
“謝謝，我不喝?！眴桃烈恢辈幌矚g咖啡的苦味。
但咖啡的出現，又讓他想起故鄉(xiāng)。
“想要融入贊禪的生活，你首先要習慣喝咖啡?！崩卓酥魅蔚沽艘槐Х龋瑢⑺频絾桃撩媲?。
喬伊愣了一下，然后端起咖啡，小小嘗了一口。
很苦，但又很香。
“來到贊禪這么久，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雷克主任坐下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哪方面的？”
“哪方面都行?！?p> 沉思許久，喬伊說到，“這里的一切，我都感到奇怪。”
“比如？”
“比如交通工具。”喬伊看著雷克，“我坐過馬車，飛艇。這跟我故鄉(xiāng)的維多利亞時期，處于一個科技水平，可來到威瑪斯特，我轉頭就看見了執(zhí)勤的飛艇。我甚至不知道這個沒有翅膀的東西，是依靠什么飛上去的?！?p> “這個我也不知道?！崩卓藢擂蔚孛嗣亲?，“但我想，你想問的應該是，為什么會有兩種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的科技產品?！?p> 喬伊點點頭。
“你知道七神嗎？”雷克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喬伊說，“了解一點?！?p> “反正今天沒什么事，我們就隨便聊吧。”雷克主任坐正身體，“你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要從七神，從信仰說起。”
“我認真想過那天和你聊的事情。在你的故鄉(xiāng)，似乎完全不知道宇宙文明體系。”問題沒解答，雷克主任又拋出一個問題。
“什么是宇宙文明體系?！眴桃琳f。
“宇宙分為五個文明等級，一級文明，生命個體開發(fā)自身潛能，二級文明，能夠影響周圍的事物，三級文明，能利用其他物質的能量?！崩卓酥魅魏纫豢诳Х龋澳阌邢氲绞裁磫?？”
“一級文明，就是生命個體靈智的挖掘，比如學習？”喬伊試探著問。
雷克主任點點頭。
“二級文明對應社交，政治？”喬伊說。
“也可以這么說，但更多的是指利用個人能力，比如奈特科爾經常用的縛靈?！崩卓酥魅问且粋€好老師，循循善誘，“那你的故鄉(xiāng)，處于幾級文明？”
“三級?！眴桃料肫鸬厍虻暮藦棧ㄒ灰粋€利用其他物質能量的技術。
“因為你的一句話，我覺得未來，你的故鄉(xiāng)可能也會走上更高文明等級。”雷克說?！翱茖W的盡頭，是神學?！?p> 喬伊沒有說話。
“藍星，贊禪帝國，處于五級文明。”雷克主任自得地說，“我查閱了很多資料，藍星有過與地球一樣的發(fā)展歷程。大約達到三級文明后，因為一些原因，藍星成了一片廢土。經過千萬年后，藍星再次出現生命，而舊日支配者，也正是這個時候來到藍星?！?p> “舊日支配者？”喬伊有點懵。
“你將它們理解成恐怖的存在就可以了?！崩卓酥魅物@然不想談這些，“這些舊日支配者奴役了藍星上千年，直到七神出現，將他們驅逐。”
雷克主任躺在椅子上感慨，“很難說，是不是因為舊日支配者的出現，七神才會出現。但有了七神，藍星正式跨入五級文明。”
“五級文明，與你們的故鄉(xiāng)不同，他不再是整體進步，而是個體，每一個人都會向著五級生命去進化。”
“差異在于，個體進化的道路，有七條，對應七神?！崩卓酥魅卧俅握?，“現在回答你最初的問題，科技的頂尖水平，在知識與煉金教會。這些高端的東西，他們不會普及整個贊禪，個體打不到相應等級，也無法普及。而平民的科技水平，停留在馬車和飛艇，就足夠了?！?p> 喬伊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他沒想到，隨口一個簡單的問題，會牽扯出這么多。
“你沒有什么想問的了？”雷克主任笑著說。
“迷霧班的設立，是什么原因？”喬伊知道自己要抓住機會。
“因為光明之主，消失了?！崩卓耸掌鹦θ??！笆昵?，所有的光明信仰之力，突然消失了。光明教會總部的顧問團，用盡一切方式，只得到一個回應?！?p> “當群星歸位，祂將自死亡中重生！”喬伊小聲念起那句箴言。
“是的?！崩卓酥魅螄@了口氣，“祂的消失，讓光明教會的權柄，在不斷被削弱。也是因為祂的消失，讓這條路上的所有個體，止步不前?！?p> “迷霧班的存在，是為了找祂？”喬伊問。
“是的?！崩卓酥魅闻d致瀟索，“不只是威瑪斯特，所有各大城市，都設有選靈者班級。每一年，大概會有十萬的死者重生，參加選靈者計劃?！?p> “您不覺得，這樣對于他們，過于殘忍？”喬伊盯著雷克，忍不住地問道。
雷克主任淡淡地說道，“有人養(yǎng)老鷹，有人養(yǎng)兔子，老鷹和兔子都成年后，老鷹殺死了兔子。你覺得誰對誰錯？”
“在生存面前，從來沒有任何的公平正義一說。要怪，就怪他們太弱?！?p> 喬伊低著頭，陷入久久的思索。
“我今天叫你來，就是希望你不要趟渾水?！崩卓酥魅屋p輕說。
許久，喬伊抬起頭，“可我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