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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念生花

第四十九章 結(jié)婚(一)

欲念生花 草綠大白 4137 2022-12-11 21:00:00

  “結(jié)婚”這個詞曾經(jīng)在紀相沫的腦海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

  小女孩總是喜歡幻想自己的未來的老公會是誰?自己的婚禮會是什么樣的?自己會有怎么幸福的婚姻生活?甚至以后要生幾個小孩?

  可是自從失去一切后,紀相沫離美好的幻想越來越遠,更是不愿提起這個愿望。

  如今,她結(jié)婚了。

  以她從來沒有想過的方式。

  紀相沫被陶阡帶去商場,隨意買了兩件白色的襯衫,隨后來到民政局,按照一切合乎規(guī)定的流程直接和陶阡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

  紀相沫坐在車里,看著手里的兩個證件一陣恍惚。

  她嫁人了,只是短短的兩個小時時間,她成為了陶阡的妻子。

  “玩夠了嗎?”

  紀相沫陷入前所未有的羞辱感。

  繼身體喪失抗爭本能后,她的婚姻也成了陶阡發(fā)泄憤恨的手段。從里到外,心里到精神,完全成為陶阡口中的“寵物”。

  “玩?”陶阡解開白色襯衫的領(lǐng)口,說:“哪有夠的時候?!?p>  “你可以反抗,但是你沒有?!碧遮浯蜷_車子的空調(diào),冷風吹來讓他冷靜很多。

  紀相沫低頭看向一邊,自我懊惱,自己對陶阡除了愧疚還有留戀。她早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放不下對陶阡的情感,卻無能為力。

  她喪失了愛人的能力,只能通過自我折磨提醒自己不要淪陷其中。

  “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包容,就是為了今天吧?!奔o相沫露出一絲苦笑。

  陷入陶阡編織的網(wǎng),成為他輿論上的活靶子,在源源不斷的輿論攻擊中走一遍他曾經(jīng)被嘲笑過的路。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離開,在她柳暗花明的時候又將她拉入漩渦。

  他會讓她喘一口氣,再看到希望之后再次沉淪于黑暗。

  “不是?!?p>  陶阡的聲音打斷紀相沫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結(jié)婚證說:“這個,就是你剛才不出來見我的后果?!?p>  領(lǐng)證結(jié)婚是陶阡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之所以提前回國不是因為他在國內(nèi)媒體上的緋聞形象,單純是想調(diào)查九年前那通沒有接起的電話的幕后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來見紀相沫,做好要撬開她的嘴知道一切的準備,但是她沒有出來。

  所以他才受到紀相沫“綁在你身邊”的提醒。她如果認為這樣是折磨,那他就一起折磨個夠,他無法好過,紀相沫也別想。

  一個只靠著又愛又恨的情感活著的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獵物離開。

  他要把她綁在身邊,無論生死,在紀相沫的生命里都要有他陶阡的存在。結(jié)婚證,是個好的辦法。只要他不同意離婚,紀相沫的身邊就永遠有陶阡的名字。

  紀相沫無奈的笑了:“報復我而已,何必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搭進去?!?p>  “我沒有幸福?!碧遮湟蛔忠活D的說:“你也別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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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相沫與陶阡結(jié)婚的消息被編輯成“雅藝與紀氏的聯(lián)姻”的新聞頭條。

  除了兩位當事人之外,全體震驚。

  風向變得太快,始料未及。

  雅藝專門舉辦了大型記者見面會,把能請來的新聞媒體全部請來,公開婚訊。

  陶阡和紀相沫坐在長桌后面接受所有采訪。

  記者:“陶先生否認了與紀小姐的緋聞,現(xiàn)在為何又結(jié)婚了呢?”

  陶阡:“當時我沒接受沫沫的追求?!?p>  紀相沫:“……”

  鬼追求你了。

  記者:“是紀小姐追求的陶先生嗎?”

  紀相沫咬了咬牙,微笑著:“是?!?p>  記者:“紀小姐怎么追求的陶先生,可以方便透露一下嗎?”

  紀相沫笑了笑:“他很好追的,只要表白他就會同意?!?p>  一如九年前一樣。

  現(xiàn)場發(fā)出笑聲。

  陶阡微微勾起唇角,補充道:“我糾正一下,我們不是在一起了?!?p>  他握住旁邊紀相沫的手,左手無名指的婚戒閃著銀光。

  “是復合結(jié)婚?!碧遮涞穆曇粢蝗缢男蜗笄謇?,卻擲地有聲。

  記者:“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夠聽到另一個喜訊嗎?”

  言外之意,是未婚先孕嗎?

  紀相沫的手一顫抖,被陶阡稍稍用力握的更緊一些。

  她看向旁邊的人,陶阡對著話筒輕輕一笑,說:“如果有好消息,我一定會告訴各位?!?p>  “緋聞尚未平息,兩人結(jié)婚是真心實意的嗎?”

  質(zhì)問性的語氣傳來,帶著主觀色彩去提問的記者顯然不是專業(yè)的。

  可是兩位當事人并沒有意外,因為問這個問題的記者是葉芊芊。她心疼的看向紀相沫,又問:“兩人突然宣布婚訊,會得到雙方親友的支持嗎?”

  陶阡剛想說話,只覺得手心一癢。是紀相沫輕觸他的手心,擔心他說出什么話難為葉芊芊。

  “會的?!奔o相沫搶在陶阡之前說:“我與陶先生相識九年,彼此很了解。我的家人和朋友,會諒解的?!?p>  只是無法支持。

  這場記者見面會如同一場儀式。

  陶阡將其準備的非常全面,儼然一副新郎官的模樣大大方方的接受所有人的祝福。紀相沫陪著陶阡演戲,只是不知道這戲中有幾分真情實感。

  一切結(jié)束后。

  陶阡回到別院,躺進沙發(fā),捏著額頭。

  紀相沫已經(jīng)換掉白色的禮服,也脫掉了婚戒。

  “我先走了?!奔o相沫不想在雅藝待著。

  “你忘了你的身份。”陶阡提醒她。

  紀相沫嘆了一口氣說:“我不像你,一通電話告訴完家長就可以了。我需要回去解釋,他們還在等我?!?p>  陶阡揉著脖頸坐起來,說:“我和你回去?!?p>  紀相沫微笑著:“不用,我自己回去?!?p>  她不想讓陶阡看到紀令山高興的樣子,不想讓自己有一種被賣了的感覺。

  陶阡在這件事上沒有強求,看著她光禿禿的手指,說:“戒指戴上?!?p>  紀相沫摸了摸無名指的位置。

  “戴上?!碧遮涮ы骸皶r刻記住我們結(jié)婚了?!?p>  紀相沫哦了一聲,回去房間戴上了銀色的婚戒,上面的鉆石閃著光,璀璨無暇。

  這是昨天領(lǐng)證后,陶阡臨時買的婚戒,坐在車里,他給自己戴上戒指后,又給紀相沫戴上。

  “紀相沫。”陶阡叫住正欲離開的女人。

  “嗯?”紀相沫停住腳步。

  陶阡盯看了一會兒她,說:“沒事?!?p>  紀相沫轉(zhuǎn)身離開。

  淘氣沉默了一會兒,拎起沙發(fā)上的西裝外套,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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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西別墅,氣氛兩極分化。

  紀令山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聽到紀相沫會回來立刻讓韓茹去準備家宴,他要好好招待他這個厲害的女婿。心里慶幸紀相沫沒有嫁給紈绔冷加銘,不然就錯過陶阡這個金龜婿。

  韓茹沒什么主見,紀令山讓她干什么她干什么。她很高興紀相沫能夠與陶阡修成正果,可是想到女兒嫁給陶阡連個結(jié)婚的儀式都沒有,不免遺憾。她這輩子就沒有婚禮,更為女兒感到委屈。

  沈問雁自從知道這件荒唐事,飽經(jīng)歲月的她尚且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做別的猜想,只等紀相沫回來告訴她事情的前因后果。

  紀天哲罕見的主動回來。他是親眼目睹陶阡帶走紀相沫,但也處于一頭霧水中。不過他個人還是挺喜歡陶阡的,這一聲“小姑父”以后就要正大光明的叫了。

  紀相沫回到禾西別墅,在大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走進去。

  紀令山看見她回來了,高興的上前迎接,這是她前所未有的經(jīng)歷。

  “相沫回來了?!奔o令山向后看了看并未見到他人,問道:“小阡呢?”

  紀相沫已經(jīng)習慣紀令山阿諛奉承的反應(yīng),經(jīng)過他直接說:“他沒過來?!?p>  紀令山:“他怎跟著過來?”

  “他為什么要跟著過來?”

  “他是我的女婿,不得見見我這個岳父?”

  “我沒讓他過來,不然看到咱們家的這種狀況,應(yīng)該會后悔娶了我。”紀相沫走到沈問雁面前:“奶奶。”

  紀令山不滿意紀相沫的態(tài)度,問:“我們家很丟你的人嗎?”

  紀相沫看向紀令山:“如果你提前知道陶阡不回來,會準備這么豐盛的家宴嗎?”

  餐桌上的菜品種類豐富。

  紀相沫第一次見到紀令山拿出珍藏很久的好酒招待客人。

  沈問雁在父女倆沒有爭吵前,適時開口:“好了,人不來就不來吧?!?p>  紀相沫對沈問雁說:“確實是我讓他別過來的。比起來看奶奶,我覺得我更有必要向大家解釋這兩天發(fā)生的事。”

  紀相沫簡明扼要的告訴家人自己與陶阡的關(guān)系。她不會說自己與陶阡存在的爭執(zhí),只是補充他們在記者見面會上沒有說的細節(jié)。

  她首先承認自己與陶阡很久以前在一起過,后來因為自己的一些誤會兩人分手。這次陶阡回來,經(jīng)過相處發(fā)現(xiàn)還有好感,在這次大規(guī)范的輿論下覺得一起宣布復合是個還不錯的時間點,于是就直接領(lǐng)證結(jié)婚了。

  這些話對別人還有點說服力,但是對紀天哲絲毫沒有說服力。

  他說:“我看他來咱家的時候,不像是你們說好結(jié)婚的。”

  “……”紀相沫繼續(xù)編謊話:“那是他提出結(jié)婚,我沒同意,有些急了。”

  紀天哲:“這段時間他去哪了?你最無助的時候,他并沒有出現(xiàn)?!?p>  紀相沫咬唇,如果紀天哲知道他的遭遇背后很有陶阡助力,他一定會恨死陶阡的。

  “為了維護雅藝和弗洛拉,我沒讓他出現(xiàn)?!奔o相沫抬頭,坦蕩的迎上紀天哲懷疑的目光:“他背后做了很多,你是看得到的。”

  紀天哲看得到。蔣紫文記者招待會的背后據(jù)說是雅藝出手推動的,換句話說應(yīng)該是陶阡在后面努力促成的。

  “那也不能把你推出去啊?!奔o天哲嘀咕著。

  少年人最維護的還是自己的姑姑。

  沈問雁雙手架著拐杖,若有所思的輕砸地面:“知道了。”

  她從沙發(fā)起身走向餐桌說:“吃飯吧。有機會讓小阡回來見見我?!?p>  紀相沫心里松了一口氣:“是,奶奶?!?p>  紀令山還是想讓紀相沫叫陶阡來,剛要開口聽到沈問雁說:“多吃飯,少說話?!?p>  “……”紀令山只得應(yīng)下來,坐去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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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需要解釋的還有陶阡。

  陶康勝聽到兒子的婚訊立刻從海外回國。一對離異的夫妻坐在雅藝酒店的一個房間里,共同看著對面的兒子。

  陶康勝與柳方雅的婚姻失敗,見面雖然不是敵人但也不會和平哪里去。只是面對共同的孩子時,會很默契的放下偏見,扮演好一對通情達理的父母。

  陶阡將面對記者的答復又說了一遍。這套完美的公關(guān)說詞在柳方雅和陶康勝的耳中挑不出任何錯來。也就是因為太過完美,讓他們對陶阡這段婚姻并不看好。

  要知道,這段時間,陶阡和紀相沫幾乎是水火不相容的狀態(tài)??v然柳方雅用自己的力量讓蔣紫文出面,算是挽回一些形象,可是事情的根本還在于兩位當事人。

  這種結(jié)婚的速度還是讓柳方雅難以接受。

  “你大可以先重新相處,這么著急結(jié)婚,我很擔心。”

  “媽,你放心。我不會做出損害雅藝……”陶阡看了一眼陶康勝,說:“和佛洛拉的決定。我們之間都是公開透明的,不涉及到企業(yè)的劃分?!?p>  “我擔心的是這個嗎?”柳方雅的心都快碎了。

  母子連心,她怎么感受到陶阡心里有多痛苦,他一點都不開心。

  陶康勝問:“這次你媽媽說的對,太著急了。”

  “我只是想讓她早點在我身邊?!碧遮湟活D:“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近乎是告白的話讓這對父母相視一眼,把他們想說的千句萬句話堵在喉嚨里。

  陶康勝沒有讓露出難過之情的柳方雅為此操心,說:“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說什么了。這兩天安排時間,兩家家長還是要見的。我對紀相沫沒意見,紀氏,還是要早些說清楚?!?p>  柳方雅同樣點頭。

  她喜歡紀相沫,但是紀相沫的父親紀令山,實在稱不上是合適的親家。

  陶阡點頭同意,表示自己會安排時間,又與兩位說了一會兒話,離開雅藝的酒店。

  剛出酒店,接到了紀相沫的電話。

  “喂。”陶阡走到一邊,掏出一根煙抿在唇邊。

  “那個……”紀相沫那邊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紀相沫猶豫著說:“雖然結(jié)婚了,也可以分居吧。”

  陶阡丟掉嘴邊沒有點燃的煙,輕笑一聲:“你說呢?”

  “我覺得可以?!?p>  “立刻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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