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審問過古平哲了?”凌清問向坐在對面的蕭衍。
“嗯,他什么都招了?!?p> 凌清一臉訝異,重復(fù)了一遍:“什么都招了?”
“嗯,幾句恐嚇?!笔捬茴D了頓:“還有一巴掌?!?p> 恐嚇,無非就是幾句嚇?biāo)廊说脑?,巴?..
凌清看了看蕭衍那張,肅穆又冷漠的神色判斷,那是一巴能打掉一口牙的掌吧?
要不然,古平哲有那么軟骨頭?!
“他都招了什么?”
“很多?!?p> 蕭衍看出了凌清,眉宇間的不滿:“找個地方說?!?p> 在凌清的愕然下,馬車來到了尚衣閣。
“世子?!钡昊镉嬕谎劬涂吹綇鸟R車上下來的蕭衍,趕忙出門口迎接,看見凌清,又恭敬一聲:“大姑娘?!?p> “嗯?!笔捬軕?yīng)了聲,伸手去接準(zhǔn)備下車的凌清。
凌清沒接,直接跳下馬車。
這一舉動驚得店伙計忙低下頭,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
蕭衍無所謂的收回手,先一步進(jìn)了尚衣閣。
午前的尚衣閣,人流不多。
他們直接被送去閣樓。
凌清沒見過老虎,也知道什么是豹紋。這尚衣閣的閣樓是只有東家才能進(jìn)的。
正確來說,是專屬東家的閣樓。
“尚衣閣是你的?!?p> “是,也不是?!笔捬茏叩桨狼白?,開始煮茶了。
凌清忽而什么都明白過來。
她坐了下來,看向與第一次見面,容顏相差無幾,態(tài)度卻有了些許變化的蕭衍。
特別是那雙眼睛,似乎多了一些生氣。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變了?
“尚衣閣是我兄長和顧大哥一起開的。你認(rèn)識我家兄長,還是顧家大哥?或者他們兩人你都認(rèn)識?”
“問的挺尖銳。”蕭衍彎唇:“兩人我都認(rèn)識?!?p> 凌清卻從來沒有在自家大哥,或者顧大哥口中聽說過,他們認(rèn)識蕭衍。
“你的事情,我經(jīng)常聽他們說?!笔捬軐⒅蠛玫牟瑁谷肓枨迕媲暗目毡K里,熱氣騰騰的茶香味瞬間彌漫開來。
凌清嘗了一口,是好茶,但她不太愛喝。
至于名字,反正不知道。
“不喜歡?”蕭衍問。
凌清看著茶盞里的熱茶,想起凌澤專門為她炒的茶,茶里混有干果。泡的時候加蜂蜜,味道就像在喝水果茶。
后來凌澤為了方便攜帶,絞盡腦汁的想出了茶包這個想法。
凌清突然噗呲一聲,笑了。
蕭衍一臉不明。
“還好,只是想起哥哥炒的茶了?!?p> “長潤炒茶?”蕭衍不信。
凌清點頭,想起凌澤還沒找到,心情有些失落,便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便轉(zhuǎn)移道:“對了,古平哲的事,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其實,凌清想直接審問古平哲,他認(rèn)不認(rèn)識陳顯。
只是不明蕭衍,為何要拐個彎來尚衣閣。她直覺,他并不是一個多言的人,也并不擅長解釋。
蕭衍瞬懂凌清的意思。
他伸手將凌清面前茶盞里的茶,倒了,然后再重新拿出一個新的茶倉。
從里面拿出一個白色的小包裹,扯開包裹將里面的茶葉倒進(jìn)新壺里,又重新煮了一回茶。
凌清在蕭衍拿出茶包的那刻,早就坐不住了。
她接過他手里的茶倉,鼻子還沒靠近,就聞到了一股蜂蜜和檸檬的香味。
“是哥哥留在這里的茶包?”凌清詢問。
“這是我炒出來的茶?!?p> “你炒的茶?!”凌清一臉的不可置信,難道說她一直喝的,都是蕭衍炒的茶?
“嗯,很奇怪嗎?”
凌清搖頭,笑了笑:“我只是想起哥哥在我面前炫耀的樣子,好不要臉?!?p> 蕭衍想象得到,那個愛向妹妹裝英雄的凌澤。
在想到凌澤還杳無音信的現(xiàn)實時,他淡淡的笑容,慢慢消失。
“我這邊一有長潤的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你?!?p> 凌清望向蕭衍,笑容也淡了:“多謝?!?p> 兩人沉默了片刻。
蕭衍忽然說了正題:“古平哲都招了,古長德的死,如何治療凌伯父的毒,還有和蔣情的事情。”
凌清還以為,蕭衍總是在談?wù)撜}上打岔,是不想說,還是沒想到...
今天蕭衍吃錯藥了?
怎么那么好相處?
她揣著疑惑,裝著糊涂道:“古大夫中了噬毒我知道,一般控制毒,還是能活好長一段時間,就像我父親。”
蕭衍深深的看了一眼凌清,挪開視線執(zhí)壺倒茶時,才應(yīng)道:“古平哲不想照顧古大夫,嫌他病了麻煩,就對他下了另一種毒。”
凌清蹙眉:“畜生。”
“不要侮辱了畜生?!?p> 凌清抑郁的心情,也因蕭衍的這句回應(yīng),減輕了不少。
“那是什么毒?”
“能讓人上癮的藥,其名也如藥的藥性,叫癮藥。佑宏說,癮藥和噬毒一起服用,會讓人活不過兩息?!?p> 蕭衍將新煮好的茶送到凌清面前:“嘗嘗?!?p> 凌清蹙緊的雙眉,聞到茶香那刻,舒緩了不少。
嘗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充斥著味蕾,嘴角都止不住的彎起:“就是這個味?!?p> “喜歡就好?!笔捬艿?。
凌清抿了抿唇:“古平哲是怎么回應(yīng),關(guān)于診治我父親的事情?”
“他說毒是蔣情的,他只負(fù)責(zé)給凌伯父加重病情?!?p> “只有這些?”
蕭衍點頭,古平哲說最多的是怎么蔣情在一起的事。
他這般想,便這般說了起來:“他和蔣情的事,說的最多,其中還包括你在內(nèi)?!?p> 凌清愕然:“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古平哲對你有想法,還堅稱,你會被他的優(yōu)秀迷倒?!?p> “怪不得他看我的眼神那么猥瑣?!绷枨逡娏斯牌秸軆纱危瑑纱味甲詣悠帘嗡哪抗?,實在是太滲人了。
她以為古平哲是恨她。
恨她突然回來,打亂了他的節(jié)奏。
沒想到,竟是這種意思,他也太自信了吧!
“要不要把他眼睛挖了?”
“嗯?”凌清被蕭衍的建議嚇了一跳:“沒必要吧?”
她也沒少塊肉,何必要為這種人臟了自己的手。
“暫時不要傷了他,我留著他還有用處?!?p> 這話聽進(jìn)蕭衍的耳朵里,變了味,他以為凌清對古平哲這種類型,有些興趣。
他心底雖不太歡喜,但也沒必要去重視。
凌清察覺到氣氛有些冷,繼續(xù)詢問:“懸濟(jì)堂的事,他有沒有說過什么?”
本來這個問題,凌清是想親自問古平哲,無奈,此時的她和蕭衍沒有話題,也不能尬坐著。反正她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什么。
“你想知道懸濟(jì)堂什么?”蕭衍也換喝檸檬茶。
“都行?!绷枨迕嫔喜簧踉谝猓瑢崉t耳朵都準(zhǔn)備好認(rèn)真聆聽了。
“懸濟(jì)堂懸壺濟(jì)世多年,古大夫的名聲不止在獨城無人不知,在梁國也有很多人是知曉的。只是被李家名望所蓋,才沒有傳得更廣?!?p> “自從三年前,古平哲接手了懸濟(jì)堂后,名聲就變的不好。特別在開了幾家分堂后,有了濫竽充數(shù)的傳言,生意卻還好了起來?!笔捬芷鹕恚叩秸嫦虿枳赖拇皯?。
“你過來看看?!笔捬芤贿呴_窗,一邊招呼凌清過去。
凌清走到窗前,一眼便瞧到開在前一條街的懸濟(jì)堂,里面人滿為患。
若不是懸濟(jì)堂的牌匾掛在那里,真的會以為那里才是賣吃的。
因為懸濟(jì)堂左側(cè)開的干果鋪子,右側(cè)開的是水果鋪子,簡單來說,那一條街都是賣的吃食。
賣吃的店鋪居然沒有一家藥鋪‘生意興隆’,這奇怪的太過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