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什么原因?!绷枨鍐柕暮芸隙?。
“你可看清楚,登懸濟堂門的人,都是什么人?”蕭衍非所問。
凌清再次將目光投向懸濟堂:“男子頗多,從面上看不出身體是否康健,但從他們走路的速度,和舉止動作來看,不太可能是患者?!?p> 她只能看到經(jīng)過門面的城民,內(nèi)堂的情況看不到,所以判斷不了來往的人,有沒有找坐堂大夫看診。
“是患者,也叫藥癮者?!?p> “吃過癮藥?”
蕭衍點頭:“嗯?!?p> 怪不得生意會那么興旺,這是在以行醫(yī)的名義販毒、收斂不義之財,這是畜生不如。凌清心中暗罵。
屋門,被敲響了。
“進來?!笔捬茉捖洌T由外向內(nèi)開了,走進來一個青年男人,吳管事。
“世子,大姑娘,這是剛送來的布料,都是適合做嫁衣的好料子?!眳枪苁旅鼉蓚€伙計將兩托布料放到桌上,然后候在一邊,等蕭衍和凌清做決定。
“你挑一個你喜歡的布料。”蕭衍說。
凌清早就被‘嫁衣’兩個砸的,兩眼發(fā)蒙。
明明在很嚴肅的談論懸濟堂的事,怎么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轉(zhuǎn)到婚娶上的事情去了?
一來就是做嫁衣,凌清很記得,她們兩人談好的,只定親,不是成昏。
“為什么要嫁衣?”凌清下意識問道。
定親的時候,穿件喜慶一些的衣衫就行了,反正自家娘親給做的新衣衫多的是,不怕沒得挑來穿。
哪里需要用到嫁衣。
蕭衍一臉理所當然道:“習俗規(guī)定?!?p> 凌清不明,哪門子習俗規(guī)定,定親也要穿嫁衣?而且還是紅布料做嫁衣?
“不同地方有不同地方的習俗,我能理解,但你確定做的是紅嫁衣?”凌清指向那一桌子鮮紅顏色的布料:“你不怕被皇室宗親、世家大族彈劾,難道也不怕被名流雅士的唾沫星子掩埋嗎?”
凌清在學識的大海里找了十幾遍,很確定在這片大陸上,沒有一個國朝,也沒有一個地方有定親也要穿嫁衣的習俗。
而且,即使要做嫁衣,那也是做的白嫁衣,這里并沒有紅嫁衣的說法。
這一切都與這里的社會風氣有關。
和現(xiàn)實世界的歷史朝代里的哪個朝代一樣???
凌清一時之間記不起來了。
一臉串的發(fā)問,蕭衍卻答非所問:“你不喜歡?”
“不是?!?p> “不是就行了。”
“那蕭世子做好被人彈劾的準備了嗎?”凌清還是想以此轉(zhuǎn)開嫁衣的問題。
“被人彈劾什么?”
“一個士族的后輩要娶一個庶族的后輩做妻子,你說,士族的人會不會不遺余力的向你的小皇帝,呈上彈劾你的奏折?”
“而且,我還聽說,因為你搶了人家小皇帝未來皇后的傾慕,所以他不喜歡你。又加上,你奪了人家小皇帝的風頭,這才讓他恨上加恨。結(jié)果得是有多恨呀?”話落,凌清一臉憂心忡忡。
“首先,他不是我的;其次,根本不需要我搶、或者奪;再來,他恨,與我何干?”
凌清忽而有些明白過來,這家伙估計怕的東西或者人,還不存在在這個世上。
“這些布料,可還滿意?”蕭衍將話題掰了回來。
“蕭世子應該沒有忘記,我和你之間決定的,權宜之計?!绷枨宕蛩銊又郧闀灾岳淼奶嵝咽捬堋?p> 蕭衍點頭:“記得。”
“若是這場定親儀式鬧的太好,對你以后的婚娶,影響很大。”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凌清不想弄的那么麻煩,只想怎么簡單怎么來:“不是介意,只是......”
“我不介意,你也不介意,那就沒什么好顧慮?!?p> 凌清抿了抿唇,視線再次落向那一堆鮮紅布料上。
穿紅嫁衣是她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她放不下心中的芥蒂,去穿。
因為嫁的人,不是她心中所愛。
既然推托不了,那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那就做白嫁衣,遵從習俗,風俗也不能忘?!绷枨逭f。
“你不是喜歡鮮艷的顏色嗎?”蕭衍是見凌清最近都喜歡穿紅色,故才會命吳管事準備紅色的布料。
“這叫入鄉(xiāng)隨俗?!绷枨逍χ瑢⑦€有余溫的檸檬茶,一口飲盡。
“你是怕我受不住,那些被我保護的百姓厭棄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你好,對我也好。”凌清將空杯子挪到蕭衍面前,示意他續(xù)杯。
蕭衍那雙黑眸顫了顫,伸手執(zhí)起茶壺,漸漸為她續(xù)滿。
既然凌清要入鄉(xiāng)隨俗,他也沒意見。
只是又道:“還有聘禮,都取九百九十九的數(shù)量,來準備。”
凌清霎時間愣住了。
“你若還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蕭衍接著道。
“這合理嗎?”
蕭衍不明:“哪里不合理?”
難道他以為九百九十九量的聘禮很好搬嗎?
凌清忍不住心里吐槽,嘴上卻道:“我們之前談過,出三書即可,不用那么麻煩。”
“嗯,我知道。”
“那還準備什么聘禮?”
“這是習俗?!?p> “這個習俗對于我和你來說,根本可以不當一回事。”
蕭衍點頭:“嗯,我知道。”
凌清見蕭衍好像還不開竅。
不對,蕭衍態(tài)度很隨意,卻對事情很執(zhí)著。
凌清靠近蕭衍,身高的差距,迫使她不得不揚起腦袋,才能對上蕭衍的視線。
下一息,候在一旁的吳管事和兩個店伙計趕忙退了出去,還很有眼力勁的將門好好掩上。
“你為什么突然那么重視這場定親?”凌清問。
蕭衍也不避開,俯視凌清那雙深邃的眼眸:“親事,不都應該這樣準備的嗎?”
“沒錯,但你也和我說清楚了,定親只是權宜之計。而我也說過,出三書即可,無需那么復雜去準備這些那些。因為時候一到,也要退的,這無意之中不就增加了許多沒必要做的事嗎?”
“我也說過,可以不退。”
凌清搖頭:“不,我要退。”
蕭衍抿緊雙唇,他差點就要把‘你敢’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他最后還是守住了。
“你不用覺得欠我人情,救凌伯父本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蕭衍忽而想到凌承天的毒。
凌承天給他《工譜》,主要是想讓托孤這件事的顯得更重。這事不能告訴凌清,是他答應凌承天的。
那唯一能讓凌清在意的,就是那朵能救凌承天的天山雪蓮。
蕭衍手肘上的傷痕,忽然隱隱作痛。
他好不容易有了些生氣的眸子,暗了暗。
凌清靠的那么近,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且她對別人情緒的變化,很敏感。
不過蕭衍的話,只說對了一半。
她確實因為凌承天的毒,覺得欠蕭衍一個大人情,也同樣欠了李善的。
對于凌承天來說,他有資格得到這些后輩的尊重和重視,但對于凌清來說,是一個恩,她需要回報,即使對方并不是為了回報才出手相救。
另一半,就是,她不喜歡。
就算對方不無所謂,但她有所謂,所以一定要退。
“還有,聘禮是父王準備的,嫁衣也是父王的意思?!笔捬苎a充道:“權宜之計我也一直記得,沒有要違背,讓你難做的意思?!?p> 話罷,蕭衍從腰間拿出一張信封:“這是父王快馬加鞭送來的信,我做的這些都是信上要求的,你可以打開來對對看?!?p> 凌清看著信封,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懵然。
清酒甜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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