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紅蓮教顯身
祁云君看了一眼歲安,而歲安此時上前一步,拱手行禮,“沈大哥,小生略懂岐黃之術(shù),可否愿意讓小生瞧一瞧?”
獵戶也沒多想,自然應(yīng)好,只不過兩人剛進茅草屋,那坐在竹凳上的婦人只是瞧了一眼,手上拿著的針線就這樣掉了下來,只不過她的眼神是落在了歲安身后的祁山君的身上。
“阿玨,阿玨,我的阿玨!”婦人像是發(fā)了瘋一般,沖上來就要抱著祁云君,獵戶也沒有想到婦人會發(fā)病,想要沖上去攔住她,而歲安的動作更快一些,伸手畫出的符在獵戶沒看到時打入了她的體內(nèi)。
婦人一時之間冷靜了下來,而祁云君抱住了她,靠得那樣之近,婦人抬起眸子多瞧了幾眼,眼眸里的光亮散去,“不是我的阿玨?!?p> 獵戶微微一嘆,“實在是對不住了兩位小郎君。”
面對婦人的發(fā)病,獵戶好像是習(xí)慣了,歲安讓祁云君扶著婦人坐回床上,而她則是讓獵戶坐下,“夫人血氣攻心,神志已經(jīng)不太清醒了,想著應(yīng)該也有十年了吧?”
歲安觀婦人的面貌,又算不出什么,只能靠著自己的想法去猜,“夫人口中的阿玨,又是何人?”
獵戶微微一嘆,“約莫是十一年前吧,我在山上打獵,就遇到了渾身是血的蘊娘倒在了山中的寺廟里,她也是命大,當(dāng)初的祁云山山上野獸眾多,愣是活下來了?!?p> 只不過,活下來的蘊娘像是失了魂魄,她只記得她生下了一個孩子,夫君說,她叫蘊玉,而她剩下來的孩子又是她和夫君的寶貝,便二玉合為一,就取字為玨。
“蘊娘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她有個孩子……”獵戶有幾分苦笑,“她說她是江南人士,可是這里是長安啊,離江南單單是水路水流而下都要一月有余?!?p> “后來我們遇上了一位大師,大師給蘊娘治了病,她才好了些,直到前些日子,顧府在祁云山上埋了一位小娘子,蘊娘去摘花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位小娘子也叫阿玨,便以為是自己的孩子,這些日子天天去給她燒元寶?!?p> 獵戶說完之后,看著遠處被他丟在一邊的藥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么多年來,大師給的藥好像有些效果,但好像又完全沒有,不像小郎君,一出手便冷靜下來了?!?p> 歲安沉吟片刻,“夫人是心病,沈大哥可愿意給我瞧瞧那藥方?”
其實不是,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失了一魂一魄,所以吃藥自然是不能好的,可是她又那樣穩(wěn)定,想必是一定有東西滋補了她缺失的部分。
“好?!?p> 沒想到獵戶剛一拆開那藥包,歲安就瞧到了藥包的油紙上有一朵鮮艷的花,這花……好生眼熟。
歲安微微瞇眼,但她不動聲色,看著面前的草藥,問:“那大師是在哪里?”
里面有好幾味藥是不屬于人間的,就像是當(dāng)初的鬼氣一樣,都是從鬼界的市集上買來的。
“就在臨街的紅蓮樓,小郎君來自長安,不知道這個地方嗎?”獵戶不解,紅蓮教很有名的。
歲安也是這幾年才接觸夜陰司,也沒在人間溜達過幾次,更別提長安里的人和事了。
“這是什么?”
“紅蓮樓是紅蓮教的所在地,平日里最喜歡的,便是救助女子?!鲍C戶對紅蓮教的評價還挺高的,他指了指上面的圖案,“這就是她們的徽標(biāo),這還是蘊娘有一次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呢?!?p> 喜歡,救助女子?
歲安敏銳地抓住了這一點,就像是當(dāng)初那所謂的什么為民藥房一樣,都是有所圖謀,才這樣的。
什么樂善好施,必定是有所得。
獵戶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腦袋,“噢,不過也是,長安的那紅蓮教是近些日子才開的,之前是要去長寧縣的,我和蘊娘都要步行過去,才能顯示我們的真誠,如今進那紅蓮樓,還要有文書呢?!?p> 歲安聽到這兒,心一沉,這怕不是什么奇怪的組織吧?就像是前世說的那些傳/銷/詐/騙一般。
從獵戶這里打聽到的消息不少,歲安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溫柔地拉著祁云君手的女人,有幾分不忍,一魂一魄丟失得太久了,如今肯定是尋不回來了,再加上濫用鬼界之物……
有些事情是無能為力的,歲安想了想,溫聲道:“山上的那座山神廟被人收拾干凈了,那兒的神靈想必就是山神吧,你們既是長期住在祁云山,想必也是知道山神的?!?p> 獵戶不明白歲安為何突然說起了這一番話,卻聽她道:“我瞧那位夫人至純至善,與山神有緣,你們?nèi)羰怯心芰?,可替山神打掃一下神廟,或許有另外一番收獲?!?p> “這……”獵戶還未說完話,歲安扭轉(zhuǎn)頭,朝著祁云君點點頭,兩個人化作一縷青煙就消失在了茅草屋內(nèi),獵戶瞪大雙眼,似乎是不敢置信。
“神……神仙?神仙?!”獵戶哆嗦著聲調(diào),他啪地一聲跪在了地上,磕了好幾個頭,瞧見那拆開的藥包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個金元寶。
而蘊娘則是在那里傻笑著,“嘿嘿,那不是小郎君,是我的阿玨,阿玨回家了?!?p> 祁云君不解,“星主這是為何?”
“那藥物不屬于人間,他們?nèi)缃窬幼≡谀愕墓茌牱秶畠?nèi),保佑他們平安即可?!蹦菋D人的信念如此之強,是因為她虔心所求,還是因為她和祁云君原身的顧書玨有所聯(lián)系,歲安弄不清楚這一點,但是她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去和謝玉昭探一探這所謂的紅蓮教,是個什么東西。
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當(dāng)初的事情,絕對與紅蓮教有所聯(lián)系。
如今它那樣猖狂的開到了長安城里,究竟是扯了誰的大旗?
歲安離開的快,祁云君送走了星主之后,伸出手,那原本的溫暖散去之后,她感到了一陣迷茫,身為山神,這是她該有的感受嗎?
她不清楚,但星主這會子有事正忙,而原本的山神又回到了天庭,她只好嘆了一口氣,算了,就按照星主說的那樣去做吧。